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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快到了,袁明海让司机聂平买了100个红包回来,放到车上备用。一年三节,年年节节都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袁明海是买礼品,但时间长了,觉得费事。提着东西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被人看见了,有时挺尴尬。于是,只好利用晚上,弄得送点东西跟做贼似的。
后来,袁明海就全部改为送现金,觉得这样挺好,从包里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放,或者往人家衣兜里一塞,简单方便,又不麻烦。而且,人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选择余地。
袁明海有一个习惯,节前的几天,除了特殊的事情非要出去之外,基本上都待在河阳不出门。一天到晚就在市里有联系的部门和单位转悠,进门之前先根据需要在红包里放进300至1000不等的现金,进门之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给。然后,跟有关人员聊聊天喝喝茶,请他们吃吃饭喝喝酒。如果是关键部门,除了正副职领导之外,股长也有一份,甚至一些岗位上的办事员也有。所以,袁明海在那些部门和单位的人缘特别好,每次看到他来了,大家就“袁总袁总”地叫个不停。一个个起身让座,倒茶递烟。
在路上,聂平说:“袁总,你也太大方了,有些人你根本就没有必要给他钱。给不给他都一样得办事,领导都答应了,他们还能怎么样?我觉得你这是在浪费呢。”
袁明海看了一眼聂平,颇为自得地说:“你跟我也有这么些年了,你看见过哪个单位的人给过我脸色,为难过我?就是咱们公司的任何一个人出去办事,只要听说是明海公司的,也从来没有被人家为难过吧?”
聂平摇摇头:“没有,大家都对你挺好的,都说你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公司的人去任何一个部门办个什么事,人家也特别关照。”
“乡下有句俗话‘矮凳子更容易绊脚’,矮凳子不起眼,不引人注意,所以更容易把人绊倒。领导虽说答应了,但具体办事在办事员。他们不高兴,可以给你拖时间,可以这样那样让你多跑路。什么东西都一板一眼地给你来,到时你受够了白眼,白跑了路耽误了时间还没得话说。所以,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都要照顾到。我这是花点小钱,联络联络感情,有什么不好?逢年过节的,给人家送点礼物,大家在一起坐坐,聊聊,皆大欢喜。花钱买个高兴,感情融洽了,事情就好办了。这叫做感情投资。”
袁明海的心情特别好,一个一个单位下来,见到的都是笑脸,都是一张张高兴的面孔。他心里真有一种自己在河阳要风就能得风、要雨就能得雨的感觉。从地税局出来的时候,他让聂平把车里的音乐打开,静静地欣赏着童丽的《春江花月夜》。
这时,袁明海接了个电话,副总黄显忠在电话里说傅小成的哥哥傅大成今天又在黎昌县政府上访。
“黎昌县政府怎么说?”袁明海问。这个电话把他的好心情被彻底破坏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下面的人可能也没怎么去问。他们只是打电话回来说,那个傅大成今天又去了,还冲进了县长办公室。”
“显忠,这样吧,你赶紧去一趟黎昌县,看看那个傅大成到底想怎么样。”
“袁总,我手头正处理着新区市政广场的事情呢。你看是不是派别人去?那个傅大成能起什么作用?市里不是已经两次派了调查组前去调查吗?结果还不是一样。他要上访让他上去,我就不信他还能翻了天了。”
“显忠,手头的事难道不能放下?我叫你去你就去,啰唆什么?过节了,到出纳那里支点钱带过去,见到有关单位的人,该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要小气。不是我们怕那个傅大成,而是因为他总在那里吵吵,影响不好嘛。”
“袁总,我要不要去见见傅大成?”
袁明海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座位,说:“显忠,你见傅大成干什么?你脑子进水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了解一下情况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说你是在为了傅大成上访的事去的。”
“好,我这就去。”
刚刚挂了电话,弟弟袁明亮又打了进来。
“哥,那个黎丽的弟弟昨天晚上买了三盒空白录音带。也不知用来做什么。”
“明亮,你没弄清楚,跟我说什么呢?难道是要我去猜他用录音带做什么?你让手下那些人做事做好一点,彻底一点,不要老是弄成夹生饭。”
“哥,不是,今天上班,黎丽去银行了。但她做了什么在黎昌的人也没有看清楚,因为不敢离得太近。还有,那个黎锦梁也去邮局寄快递,不知寄了什么东西。”
“寄了就寄了,傅小成死了,他们也照样有活动嘛。”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听黎昌的弟兄们说,他们姐弟两个显得有些神神秘秘。我怀疑跟那个案子有关系。”
“明亮,既然知道可能有关系,那就做事细心点,告诉他们动动脑子。”
袁明海很不高兴地挂了电话,铁青着脸坐在车里,他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身子紧紧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
聂平从车里的后视镜里看到他这个样子,悄悄地把音乐关了,直接开车回了公司。
袁明海回到办公室,把他的兄弟袁明亮叫了过来。
袁明亮进门看见袁明海黑着一张脸,就知道他又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忙问:“哥,叫我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点能耐,连个小事都办不好,搞成这个样子。”
袁明亮听了莫名其妙,不知道袁明海指的是哪件事,他问道:“哥,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袁明海突然大吼一声:“还有哪件事?除了那件事之外还有哪件事?你还有什么事不让我操心的啊?”
袁明亮明白他指的是傅小成的事,急忙辩解:“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子嘛,这又不能怪我。”
“不能怪你,还说不能怪你。”袁明海冲了过去,狠狠地在袁明亮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嘴巴,“当初我就要你们一定要想好想清楚,不要留下后患。这下倒好,连傻瓜也能看出这里边的不对劲。那个傅大成天天在县政府吵,不断地向市里、省里寄信告状,现在弄得大家都很被动。我为这事都伤透了脑筋,你们办事就不会用用脑子?”
袁明亮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心说我再不对,你也不能动手打我。他不由得生气地说:“好好的你打人干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我大不了坐牢去。”
“你坐牢去?你以为坐牢就能了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真要出了问题,恐怕你我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
“有话你就好好说嘛,干什么动手打人。”袁明亮气冲冲地说。
见袁明亮真的生气了,袁明海拍拍他的肩膀:“明亮,这件事太被动了。傅小成的哥哥,到现在还在上访告状。还有你刚才说的,黎丽姐弟两个又神神秘秘的。你说,我能不心烦吗?那个朱文标现在怎么样了?”
“朱文标早走了,在傅小成的尸体火化之后,他就拿了30万块钱走了,到现在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的那辆三菱越野车呢?我们不是买过来了吗?”
“是买了,车早就被拆了,卖到了外地的废品收购站。而且是分几次卖了好几个地方,外人根本没有办法把它凑齐。拆了之后,朱文标到公安机关报失的。”
听到这句话,袁明海点点头说:“明亮,你办事要是都能这样动脑筋就好。你看,车子的事就处理得非常漂亮。你想法联系一下朱文标,一定要密切关注他的动向,必要的时候,你要把事情做干净。千万不能再出娄子了。”
“哥,我知道,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袁明亮走后,袁明海打了个电话给国土资源局的执法大队长汪传荣。“汪大队长,你好!现在有空没有?”汪传荣说:“你袁总有事情嘛,没空也得有空,有何贵干,请说。”
袁明海打了个哈哈,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想请你喝茶。两个人一起好好聊聊。”
“喝茶去是吧,行,我就来,在什么地方?”
“还能是哪里,就在我们公司旁边的‘缘聚茶楼’吧,那里环境比较好。”
汪传荣说:“是啊,那里的妹子一个个都特别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不过,袁总,我认为那里的姑娘们最好的地方不在身材,也不在脸蛋。”
“呵呵,那请汪队说说,最好的地方在哪里?”
“袁总,你别想歪了,那里的姑娘们最美的地方全在气质,每一个人的气质都非常不错,这是我们河阳很多茶楼都比不上的地方。”
“那行,现在我们就过去,要不要我去接你?汪队。”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啊,对了,袁总,要不要把土地储备中心的陈向阳叫来?”
“这个得听你汪队的啊,如果你觉得方便就叫吧。如果不行,我下次再请他。”其实,袁明海早就安排好了,请完汪传荣就请陈向阳。
汪传荣马上听出了袁明海的意思:“那行,我谁也不叫,就咱们两个人好好聊聊。”
袁明海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吃饭、喝茶、娱乐,他说这是中国式生意场。吃饭是中国最普遍、最常见的一种交际手段,即使是在最偏僻最落后的乡村,这一风气仍然很浓。哪一家要建个房子,请村里人吃顿饭,村主任签个字,村里这一关就过去了。城里更不用说,请人办个什么事,最起码就得一顿饭。袁明海却不是这样,刚刚发展的时候,他是碰见什么事就请什么人。后来大家熟了,他照样时不时有事没事地请大家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所以要办事的时候,只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袁明海在吃饭上舍得花钱,很大方,从不小气。他在公司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到他的办公室来,每天都有客人在公司吃饭。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基本上就在各个单位转,跟这个领导坐一会儿,跟那个领导聊一阵子。到吃饭时间了,就请人家吃顿便饭。当然,也有别人请他的时候,但大多是他请别人。
有人曾经问他:“袁总,你公司里吃吃喝喝的费用这么多,全是你私人的钱,你就不心疼?”
袁明海笑着问了那人一句:“你听谁说过,哪个家庭是因为客人多了而被吃穷的?客人多了,生财的路子才多,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我袁明海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朋友们肯帮忙。”
有一次,市文化局的一位股长到明海公司联系企业文化建设,那位股长在这之前跑了五家企业,没有一家表示支持,不是推说公司业务忙就是推说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再不就说经费紧张。反正就是不想搞这些。谁知他怀着一种试试看的心理到了袁明海公司之后,袁明海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行,企业文化,这个东西好,以后我们要多请你们这些行家到企业来指导我们的企业文化建设。”
袁明海当场就把公司办公室的人员叫来,安排专人负责:“你们一定要按照这位领导的要求做好,做出我们明海公司的特色亮点,不要怕花钱。只要对公司的发展有好处,有利于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花点钱不怕。”安排好人员之后,袁明海因为陪市政协一位领导,先走了。下午回来后,知道公司办公室的人员没有安排那位股长吃饭,把办公室主任叫来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公司,怎么不安排吃顿饭呢?你们到外面办事也得吃饭呀,一顿饭不会把我们吃穷的。今后,你们要学会做生意,要经商发财,首先就得学会请客吃饭。”
袁明海喜欢请人吃饭,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请人喝茶。不过,茶楼不是谁都愿意去的,不像吃饭,请谁谁都去。有的人不喜欢到茶楼里去,嫌那里太安静,没意思。有的人到茶楼里没话说,也不愿意去。所以袁明海碰上合适的人就请他到茶楼喝茶,泡上一壶铁观音,慢慢喝,慢慢聊,茶水越来越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浓,茶水喝进胃里,全化成了感情。
袁明海到了才几分钟,汪传荣就到了。
见他到了,袁明海问:“汪队,喝什么茶?”
汪传荣说:“还是老习惯吧,铁观音,你觉得呢?”
“行,那就来一壶铁观音,再来点水果、瓜子之类的点心。”
漂亮的女服务员关上门走后,袁明海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端午节就要到了,公司没去买什么东西。主要是不知买什么好,不知道什么东西才合你的心意。所以表示个意思,麻烦你自己去买一下。”
汪传荣假意推让了一下:“袁总,你太客气了,这样不好吧。”
袁明海看了他一眼:“汪队,这你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还在乎几块钱吗?只是过节,表示个心意嘛,收下,收下,你就当是给个面子,帮我个忙。”
汪传荣高兴地把红包揣进手中的包里。
两人聊了一会儿,汪传荣起身告辞。
袁明海说:“我就不送了,欢迎有空常来公司坐坐,我这里还有点事,一会儿再走。”
汪传荣刚走,袁明海就打通了储备中心主任陈向阳的电话。“陈主任,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杯茶。呵呵,对,对,行,那我在缘聚茶楼等你。”
照样是一个红包,一杯茶。
袁明海在这方面做得极好,市里比较关键的领导,他亲自上门进行问候。几个局室的副职和重要的科长们,他就请他们喝茶或者吃饭,顺便给个红包。对于那些普通的办事人员,他一般是委托给公司的一个人,让他去分发。
钱不是特别多,有的甚至只有两三百元。但是,却起到了大作用,让人觉得在袁明海的心目中还有他的位置,还记得他。其实,对于他们来说,200元钱,根本算不了什么。玩麻将放一炮,有时也不止这个数,甚至是这个数的好几倍。但是,玩麻将时你给他2000元,他也未必记得你的人情。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往在在乎的并不是钱,而是钱背后的东西。
袁明海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花一点小钱,给他积攒了人气,各个办事机构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给他面子,有时会给他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恰恰是这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让袁明海在竞争中占尽了先机,办了很多大事。
公司的人到机关去办事也特别顺利。即使再忙,机关的工作人员也会说,这位是袁总那里的,我们先帮他办了吧。大伙儿就一起帮着办完再走。有时,正要下班,看到明海公司的人来了,大家都会停下脚步,回到桌子旁把事情帮着办完再走。
“缘聚茶楼”其实是袁明海出资让他侄子袁德龙开的,为的就是有一个好的联系点。招的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姑娘,从身材、气质到长相都经过了一定的挑选。工资也比别的茶楼要高出200元左右。茶楼的装修古色古香、淡雅相宜,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加上姑娘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看上去赏心悦目,有色心有色胆的男人喜欢到这里来跟姑娘们开开玩笑,适度地说几句话调调情;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喜欢到这里来饱饱眼福,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在这里更加躁动。所以茶楼的生意出奇的好。
袁明海说:“德龙,你好好经营这个茶楼。打理好了,把本钱还给我,利润归你自己。我不要一分钱,就当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为你找了份工作。”袁德龙也算是精明,里里外外管理得井井有条,待人接物也十分到位。碰上重要的客人,他总要礼节性地上来热情地打声招呼,散支烟。一来可以多认识一些人,二来让客人感受到一种受尊重的感觉。袁明海有时也特意介绍一些重要的客人给他。
“毛局长,这是我侄子袁德龙。德龙,你过来给毛局长泡壶碧螺春,记住了,以后毛局长来了,就泡上好的碧螺春。”
“叔,我记住了。”
“德龙,过来,这是房管局的刘局长,以后在生意场上还少不了要请刘局长栽培,你去泡一壶云南普洱茶过来。”
袁德龙一一记住了客人们的职务、姓名、喝什么茶,甚至哪一位喜欢哪个服务员都记得清清楚楚,来了就安排相应的人员去服务。
第一年,袁德龙就把100万装修成本收了回来,还给了袁明海。“德龙,不错,像个搞经营的。”第二年,袁德龙从利润中拿了30万要给袁明海,“叔,这是今年的一部分利润,给你的。”
袁明海把钱推开:“德龙,我要你的钱干啥,叔还缺你这几个钱吗?”
“叔,我不是这个意思。茶楼是你的钱开的,虽说本钱还了你,但毕竟还是你的。要没有你在场面上帮助我,茶楼的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好,所以我觉得给你钱是应该的。”
“这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叔,是不是少了,回头我再取20万过来。”
袁明海听了这话,火了:“德龙,你这是什么话?叔要在乎这点钱,还会把店给你吗?我给你发工资就行了。我把店给你,就是想让你发展起来,学会经营管理。你把叔当成什么人了?”
袁德龙看叔叔发火了,连忙说:“叔,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不拿点钱过来给你,不好意思。”
“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钱,我不要,你留着。攒点钱,将来有大用处,你总不可能老是在这里经营着这么一间茶楼吧?过几年还要发展的。用这点钱好好打理自己的关系,理顺社会上的人脉,对你会很有帮助。30万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你要是花在赌博玩麻将上,就不值钱,只是几张纸。如果你用来建立自己的关系网,那就可能发挥300万甚至更大的作用。你也跟着我做了几年建筑,每一套房子的排水系统都是预先设计好了的,下再大的雨也不怕。如果等到雨天才挖沟,不仅很难看,也根本做不来。”
有人说,这里是袁明海拉干部下水的地方,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女服务员后来都成了一些跟袁明海有瓜葛的人的地下情人。有的服务员做着做着就不在这里上班了,去外面开店做老板、到机关企事业单位当临时工的都有,也有的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打麻将。走了一批,袁德龙就马上物色一批,稍加培训后就开始上班。
每走一个服务员,袁德龙都会向袁明海汇报。
“叔,那个伍莉娟昨天辞工了,说是到名士路去开个服装店。”
“伍莉娟?是不是那个高个儿,耳朵上有颗痣的那个?”
“对,就是她。”
“啊,是毛局长每次都点名的那个。”
“毛局长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带出去都好多次了。听其他的服务员说,毛局长让她别在这干了,他给弄了个店面,让她卖服装去。”
“叔,今天汪大队长把贺小梅带出去了。”
“呵,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就是上次您带他来喝茶,当时不是叫小贺来服务的吗?后来,汪大队长又来玩过几次麻将,每次都是小贺陪他。有一次小贺帮他玩,好像还赢了2万块钱。汪大队长当时就说,赢的算你的,我不要了。小贺当时就高兴得要命,说汪大队长是个好人。后来,两个人的眉目间就有那层意思了。”
“是这样啊。德龙,对茶楼里的姑娘们都要好一点,不管她们跟谁,都要多关心。哪怕离开了茶楼,也要定期通过电话联系一下。不要让她们忘了我们这个茶楼。”
茶楼里设有几间专门的麻将室,碰上周末,遇上合适的人袁明海就陪他们在这里玩玩麻将。
建设局副局长乔子珊与袁明海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是多年的牌友。不过,袁明海对自己玩麻将控制得很好,每周最多不超过两次,能不玩的时候绝对不玩。河阳的一部分老板,除了应付生意上的事情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玩麻将上了,几乎吃了饭就在麻将桌上泡。在这一点上,袁明海与其他的暴发户式老板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不是绝对的不玩,而是玩得很有度,有自制力。
乔子珊说:“明海,我感觉你对麻将的理解应该与别人有不同之处。”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玩麻将不以打发时光为目的,更不以赢利为目的。打发时光,还有更好的方式,比如说登山、旅游、运动、交朋友,而且有益身心,有利于生意;以麻将赢利,那不是我的专长,再说这东西碰运气的成分多,技术的成分少,体现不出水平。我玩麻将主要是为了陪朋友,培养感情,加深了解。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朋友要玩,我没办法才玩,完全是一种被动的玩。”
“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和你玩麻将。”
“我这个人嘛,输了不着急,赢了不高兴,只静静地在那里玩牌。其实主要是在那里观察其他的人,你别看玩几圈麻将,一个人的心胸是宽还是窄、对待得失成败的态度、个性如何全在上面看得出来。有时候,老朋友之间,通过麻将来聚聚也未尝不可,对于喜欢交朋友的人来说,麻将也是一个交友的平台,偶尔玩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但不能沉醉于此。只能把它当做是一种交朋友的工具。”
乔子珊说:“每星期最多玩两次,怎么会应付得过来,平时有人叫怎么办?”
“每星期玩两次,我坚持这个习惯好多年了。平时有朋友叫我玩麻将,我会说,等明天吧,到时我把某某叫来一起玩。后来,大家知道我每星期只玩两次,平时也就很少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