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调查继续推进,孟卫国他们找到了丰积功平时最要好的几位朋友。他们提供的线索表明,丰积功平时并没有提到过要报复郝雷;更没有提到过跟郝雷有什么很深的矛盾,只是提到过几次。每次提到,并不见有什么愤怒的表情。
孟卫国又对东冶公司的有关人员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他又对恒天集团下属的另一个房地产分公司——恒贺地产公司的人员进行调查。
孟卫国想不到的是经理朱宗海意外地坦诚。“不错,我们是想让这些老干部搬出这里,因为这四周的地我们都买下来了,他们不搬直接影响我们的工程施工。”
“你们有没有上门做工作,跟他们谈谈拆迁补偿一类的事情?”
“谈过,不知谈过多少次。但每次都达不到一致,无论怎样,他们就是不搬。”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后来,我们就把工棚搬了过去,在环境上给他们一点影响。”朱宗海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一点也不近人情。但是,我们没办法,他们是老干部,我们总不可能像在其他地方那样,给他们断水断电吧?更不可能把余土堆在四周不让他们出入吧?”
孟卫国点点头,“你们有没有想过用更进一步的方法迫使他们走?”
朱宗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更进一步的方法?没有了,强拆,我们不敢,那都是一些什么人?拆了他们的房子,他们还不把我们公司拆了?除了强拆,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孟队长,我就实话实说吧,如果是碰上一般的人,我们也许早就强拆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但对他们,这样做不行。”
“朱经理,你们跟东冶公司是一种什么关系?”
“我们跟东冶公司同样都是恒天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平时业务上基本不搭架,他们搞他们的矿产开发,我们搞我们的房地产,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各自对总公司负责。”
“碰上什么事情,有没有相互协调过?”
朱宗海看着孟卫国说:“有过,比如说有时碰上什么大型机械设备的使用,比如我们赶工程进度时,刚好他们那边又闲着,总公司可能会统一调配。”
“其他方面有没有?”
“没有。”
孟卫国决定单刀直入,来个敲山震虎,看看朱宗海的反应。“对这次常委楼的爆炸你怎么看?社会上议论纷纷,说是你们为了迫使他们拆迁搞的爆炸。”
朱宗海看了孟卫国一眼,目光非常镇定。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再把烟轻轻地吐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商人特有的职业性微笑,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此时内心的真正想法是什么,更看不出他的半点异样。
“孟队长,绝没有这种事情,虽然说我们想让他们搬走。但是,我决不会这样做,为了公司的事情,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去做,那不是傻瓜吗?万一炸死炸伤了人怎么办?敢那样做,我早就停他们的水电了。”
“朱经理,按说公司对炸药、雷管这一方面的管理应该是十分严格的,公司怎么会让丰积功有机可乘?”
朱宗海似乎对这个问题胸有成竹,听了孟卫国的话之后,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进行了回答,“孟队长,丰积功虽然不是我们恒贺公司的人,但毕竟我们都同属于一个总公司。据我了解,丰积功是一个有着双重身份的人,他除了是东冶的保安,他还有爆破证,有时他也会去一线参与爆破。我们没想到他会利用这个机会偷炸药搞报复。所幸的是没有伤到人,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其实,对炸药的来源,孟卫国早就调查过了,说法基本上都一致。但是,孟卫国等人还是把有关人员叫来再次进行了问话,希望能够从问话中发现新的情况。调查结果仍然跟过去一样,没有新的进展。
看到朱宗海与爆炸案的关系撇得这么清,好像真的是对爆炸案一无所知,一点关系也没有。孟卫国心里更是生出几丝怀疑,觉得这中间似乎是一种有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