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依风来不及多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下意识的将苏牧云扑倒,枪声同时响起。
一声枪响,打破了瞬间的静谧,周围的人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都开始骚动起来,而卓依风直楞楞的看着苏牧云。
离得太近,在昏黑的光线中,都可以看见鲜血的颜色。
那种红色的液体从苏牧云的额头丝丝缕缕的蜿蜒留下,卓依风看见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有一丝心疼的表情。
“你这个白痴!”苏牧云脸上的那丝心疼转瞬即逝,随即就用力将她抱住,“你干嘛要过来?”
杜远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到底是谁,想杀他的关门弟子?
“幸好过来了,不然可能真死了。”欧阳予已经走到卓依风身边,蹲下身检查伤口。
他看上去一直都很平静,只是微微发抖的手指,泄露了一丝怒气和紧张。
真敢做啊!
真敢趁着这种时候,派这种专业级别的杀手来……
幸好杜远一直暗中保护,否则……他真的会失去她吧!
卓依风身上那股痛劲终于过去,她勉强开口:“我没事,还要和你继续比赛呢……”
卓依风的声音很低,强压着痛,在苏牧云耳边说道。
就知道和他在一起准没好事!
现在可好,自己吃枪子了吧?
“能撑住吗?”欧阳予现在觉得自己真多余,被女人五十到这种地步,也够悲惨了。
“先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欧阳予继续说道。
“呃……这就不用看了吧?”卓依风有些害羞的转过头,说道。
“都怪我疏忽,该死的!”欧阳予看到伤口不在上身五脏六腑的重要地方,放心了,立刻抱起卓依风,往树林外走去。
他身后还带着其他人,也扶起苏牧云跟上来。
“把这些人都带回去。”欧阳予说道。
“欧阳,”苏牧云略冷的声音响起,欧阳予顿住脚步,“这些人交给我处理。”
“你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再说这些事。”欧阳予说完,又开始往前走去。
“呐,少爷,您可不可以放下我?”半晌苏牧云没有说话,卓依风终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样抱着我……血会流的更多……”
“我知道了。”欧阳予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把她带出树林,来到亮一点的地方,欧阳予伸手将她翻转过来,没等她回神,卓依风已经趴在地上。
“我先给你止血。”
“喂,欧阳予,别碰她!”苏牧云的人比他的声音还要快,已经冲到他的身边,按住他的手。
“你也要止血,最好别乱动。”欧阳予淡淡的微笑着,伸手指指苏牧云的额角,“要是撞伤脑子,你可真的什么都没了。”
“即使撞伤脑子,也不会比你笨。”苏牧云的声音更冷了。
他们的关系好奇怪,从一开始卓依风就觉得奇怪。他们之间像朋友,但是又像对手……
“这种话也敢说,不怕被人笑话。”欧阳予说话的声音很悠闲,但是眼底却有一丝紧张,在卓依风身上寻找着受伤的地方。
刚才只检查了一下背部和其他致命的地方,确定不是致命伤,欧阳予才松了口气。,
“欧阳予,我有的时候比讨厌自己还要讨厌你。”
“是吗?难道说我比你还要恶劣,哈,不太可能吧?”
“各位……可不可以让我先走?”被他们吵得头昏脑胀,卓依风想偷偷的爬走,但是刚移了两步,就被他俩伸手拉了回来。
“我还没帮你处理伤口呢?”这是欧阳予温柔的声音。
“喂,我让你别碰她!”苏牧云有些暴躁的声音。
“拜托,只是擦伤了屁股而已,你们就放过我吧!”捏了捏拳头,卓依风终于大声吼道,中气无比充沛。
两个人终于静了下来,卓依风费力的爬起,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她的屁股真是多灾多难!
枪声响的时候,卓依风就把苏牧云扑倒了,所以枪子只是擦伤了屁股而已。
原先卓依风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中枪了,直到摸了一下,才发觉只是外伤。
可是被欧阳予刚才那么一抱,血液都压迫在屁股上,害得她白白流了那么多血。
最近本来就在失血中,再流下去,她得吃多才能补回来啊!
“那个……您走错了,出口在那边。”卓依风正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身边站着欧阳予带来的手下,悄悄对她说道。
“……”卓依风无言的转身,往他眼光瞄着的方向走去。
“左边……左边一点。”又一个他的手下低声的提醒着卓依风。
卓依风很丢人的再次转身,这么黑的山路,这么大的树林,她这个路痴是有点找不到北……
“噗通”!
一声物体滚落的声音,接着苏牧云和欧阳予的声音同时响起:“小风(白痴),那里是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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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依风没精打采的趴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意气飞扬的少女。
“那群笨蛋的枪法太逊了吧?这是杀手吗?职业杀手会瞄准别人的屁股?”
柳子慧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意气飞扬的脸上满是气愤,狠狠的戳着卓依风的脑袋:“你的运气也太背了吧?我都说过跟那个家伙走的太近准没好事!看看你的屁股!差点就开花了!”
“真不知道表哥带那么多人去有什么用?”柳子慧继续戳着卓依风的脑袋,“很危险呀,你差一点就会被菊爆!”
“什么叫菊爆?”抬起头,卓依风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
“那个……你不用知道!”柳子慧一副被卡住的表情,过了几秒之后,又开始敲她的头,“那些杀手太变态了,枪法太烂也不至于把脑袋看成屁股吧?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屁股和头长的根本就不一样!”
“咳,是臀部……”卓依风想笑,但没力气笑。
是啊,要是那些杀手有杜远一半厉害,就能秒杀她了。
她爬了三天的山,半夜到的终点,连老师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入医院。
卓依风现在困得要死,刚刚处理好伤口,正要睡觉,房门就被柳子慧撞开,她在这里已经训了半个小时,还丝毫没有倦意。
“臀个头啊!我看你怎么参加下一场比赛!假如是比赛跳马之类的体育节目,我看你怎么办?”柳子慧抓狂的拽着自己海藻般的长发,神经质的絮絮叨叨着,“表哥也真是的,带了那么多人居然都没保护好你,搞什么鬼!苏牧云更可恶,居然要你保护!”
“闭嘴。”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暴躁的柳子慧立刻冰镇起来。
苏牧云额头和手臂缠着纱布,靠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她。
“臭小子,你耍什么酷?”愣了半晌,柳子慧挑眉对他冷声说道,“你怎么做男人的,让女人为你受伤……”
“你闭嘴。”苏牧云在外人的面前,和卓依风那天刚来比赛看到他第一眼时候那样,冷的让人无法接近。
“靠,你还敢吼我?我忍你很久了!”柳子慧突然将床边的水杯拿在手中,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面前,毫不迟疑的往苏牧云头上砸去。
她是真的忍了很久了。
时隔两年,再见到这张臭屁的脸,又会勾起往日的回忆。
柳子慧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但……这个人伤过她的心。
是唯一伤透她心的男人。
柳子慧觉得……不做点什么……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会崩溃。
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
总要做点什么掩饰……
掩饰自己受伤的心。
卓依风要阻止的话来不及喊出,水杯清脆的在苏牧云的头上破碎,血渗出纱布,又顺着他的额头蜿蜒而言。
“够了吗?”苏牧云没有躲避,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问道。
他知道柳子慧恨他,所以才不想让小风和她走的太近。
柳子慧微微颤抖着,看着苏牧云额上的鲜血蜿蜒而下,滑过那张俊秀的面容。
她惊讶苏牧云没有躲闪。
难道这家伙……对自己会心存内疚?
“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苏牧云侧过身,语气冰冷的又说了一句。
柳子慧转身看看卓依风,终于咬咬牙,对他说道:“你要是敢欺负她,就不会用一个水杯来便宜你。”
说完,她走出门,狠狠的将门关上。
苏牧云看着趴在床上的卓依风,唇翕动了半晌,才轻声问道:“还疼吗?”
看着已经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少年,卓依风长长的叹了口气,难道他就自己没有疼痛的感觉吗?
柳子慧下手可真重,一点也不留情。
卓依风趴在床上,苏牧云坐在床下,她仔细帮他重新包扎着伤口。
“疼吗?”这回换卓依风问他,“那么傻,也不知道躲。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和你一样,说做就做了……”
“反正是欠她的。”苏牧云这会倒是很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卓依风缠着纱布,低低的说道。
好像回到了以前,她总是那么细心温柔的帮他处理伤口。
“真难得。”卓依风唇边含着一丝笑,这家伙居然知道欠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