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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狐狸精》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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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樨忽然感觉苏果很理智,理智得太超然,似乎任何事在她眼里都不值得挂怀。包括今天早晨,他还想依恋一会儿她的馨香,她却跟鲤鱼打挺似的一点没留恋地跳出被窝。让他的心里好一阵失落。是不是因为她热爱自然,生性也就自然洒脱?“那我这样安排好不好?先去商场走一圈,然后到高尔夫俱乐部餐厅吃烧烤,再去超市购物,晚上去吃海鲜,吃完你们如果还不累,我们……”

苏果连忙伸出手摇着,笑道:“打住,打住,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你安排得那么密集,不怕阿乐累坏了?脚踩西瓜皮好不好?如果在俱乐部呆得舒服,晚点走也行。你怎么跟安排会议议程似的啊,呵呵。”

陈樨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哪像是他平时洒脱的风格,一定是心里求好求精太过了,这才考虑得战战兢兢的,唯恐有一点错误,让苏果不舒服。他只得笑嘻嘻地对阿乐道:“阿乐,你看爸爸被妈妈取笑掉了。妈妈说爸爸像个老古板。”

苏果笑道:“不许找同盟军。出发吧,哎,我该穿什么衣服?我只有休闲的。”

陈樨听了这有点撒娇的话心中跟浸了蜜一样,笑道:“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反正披张报纸都没人说你丑。”

苏果笑,这是实话。“可是我不想走在你身边就跟个好不容易攀上高枝的掘金女似的,好歹俺们也是有些小名气的人了。再说我穿得差,你不也得被人骂小气不是?”

陈樨笑道:“你披挂得叮叮当当象棵圣诞树地出去我才没脸呢。你喜欢我穿什么?阿乐穿什么?我给阿乐换了。”这一刻,陈樨才觉得轻松。他的神经给拽在苏果手里,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苏果还是第一次体验带孩子出去逛街的味道,心中很是好奇,上楼换了件珠灰带莱卡无袖直身布裙,下面一双白色中根凉拖,头发还是往后束了起来,首饰一点没有。饶是如此,走出来的时候,陈樨还是眼睛一亮。

原本陈樨以为会在商场化上很多时间,可看到苏果走进商场,简单利落地挑了几套质料讲究,颜色全为黑白灰的衣服出来就完成购物了,还是花在给阿乐买衣服上的时间多。让陈樨心中不快的是,苏果不要用他的钱,非刷她自己的卡。不过陈樨忍着一言不发,直到上了车,这才有意无意地对阿乐道:“阿乐,买了那么多好看衣服,开心吗?”

没想到阿乐这个没良心的大声道:“不开心,妈妈不让我买小美人鱼裙子。”

苏果脑海里立即冒出那件俗不可耐的钉满珠光片的玫瑰红纱裙,哭笑不得:“阿乐,那条裙子穿着很俗气,非常俗气。”

陈樨没想到阿乐的回答会不受控制,忙接着道:“阿乐,你花自己的钱买小美人鱼裙子吧,爱买什么买什么。”

阿乐急了,冲着开车的陈樨吐舌头做鬼脸,“那不行,女儿的裙子当然要爸爸出钱买。”

陈樨闲闲地道:“可是你没见妈妈的裙子都是妈妈自己出钱买的吗?阿乐要向妈妈学习。”

苏果听到这儿才知道原来他说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笑道:“行了行了,别绕了半天弯子骂我,以后用你的行了吧?哪天用穷你了你才真开心呢。”

没想到大人的调笑,听到阿乐耳朵里全变了味,她一扭身抱住苏果,眼泪就管不住地流出来了,“爸爸不要骂妈妈,妈妈会气走的,阿乐要妈妈。”哭得异常伤心。

苏果明白,她上次的不辞而别,给一直跟着妈妈长大的小阿乐心中留下阴影了。心里很是内疚,既然担下了照顾阿乐的责任,临了却又临阵脱逃,说起来比较孬种没担当,还不如接手了阿乐,现在都能熟练给阿乐脱鞋穿衣的陈樨多了。见阿乐哭得伤心,她心里难受,忙搂住阿乐轻道:“阿乐乖,爸爸没骂妈妈,妈妈说错话了,妈妈以后不会离开阿乐了。”一边说,一边心中还真生出做妈妈的感觉来。

陈樨把车停到路边,追问一句:“真的不离开了?”

苏果点头,可又忍不住叹息:“你们都对我那么好。”可是你们最终还是要离开我的,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你们知不知道?苏果心里想着,有一丝丝麻木涌上心头。

陈樨不知道“你们”里面除了他和阿乐,还有谁,但清楚,其中一定不止他们父女俩,但苏果既然已经答应,他的心还是放了下来,虽然心中有那么一丝悲壮的成分存在。凑上去亲亲苏果,再亲亲阿乐,这才默默地开车。苏果身上有无数的谜团,也似乎沉积了千年的哀伤和无奈,他很想走入她的内心,帮她解决所有问题。可是他现在有心无力,苏果的心飘在天边。

苏果自己也很无奈,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即便是没什么打击,可也差不多要厌倦了。可是,他们偏偏都对她那么好。

陈樨其实一点不喜欢高尔夫这种运动,这种慢吞吞的消磨时间的运动,对于他这么个对于时间锱铢必较的人而言,实在是不对胃口。可是有很多人喜欢,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他为此经常得把约会安排在这里,时间久了,对这儿的设施产生了习惯,再说这个地方清静,环境好,不会都是油烟气。

可有一个不好,熟悉的人太多。以前不觉得烦,现在巴不得与苏果执手私语,恨不得把阿乐也送到母亲家里去,真受不得有人上来打扰。可还是有人上来,胖大的许总过来,巨灵掌一把拍在陈樨肩上,左手把一瓶酒顿在桌面上,嚷嚷道:“陈总,我跟你赌这瓶酒,上回太便宜你,只放了你三百块钱的血。”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看上苏果,若有所思,“陈总,你不会愿意在你那么漂亮的女友面前退缩吧?大家都在赌你敢不敢上阵。”

阿乐在一边很不满意地道:“许伯伯搞错了,妈妈是阿乐的妈妈,是爸爸的太太,不是女朋友。”

又有申总过来,笑道:“那陈总更应该上阵了,起码找个借口把这瓶酒开了,请我们喝酒,吃糖让你赖了吧。”

陈樨笑道:“瞧瞧,都知道我打得不好,凡有赌注的球局找上我一定没错。这样吧,我请大家喝酒,球就不打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照料。”

许总笑道:“陈总这是什么话,好像是我们赖你酒喝似的,起来,你老婆孩子有我们照料着,你是一定要跟我比一比的,总不能我教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那点臭水平,至少给我看看你进步了没有。”

阿钟夫妻带着钟笛也正好进来,听见这边打赌,走过来也凑热闹,“许总,你今天不能饶了小陈?人家如花似玉的老婆在旁边看着,叫他怎么敢输?”

陈樨只得看着苏果笑道:“你等等,我立刻回来。”便要起身。

苏果看着陈樨那么尴尬,觉得满好玩的,起身按住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笑道:“我帮你收拾了许总。”

陈樨大喜,抱起阿乐,道:“我们给你呐喊去,许总,我老婆跟你打,我家一门忠烈,都不用我出手。哈哈。”

许总打量苏果,疑惑地道:“你行吗?还是先把裙子鞋子换了吧,陈总,算我输给你好不好?”

苏果把鞋子一甩,赤脚上阵,“有什么不行,我在北极每天没事都跟狐狸们玩冰球。走,让你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免得你说还是让我们的。”心中不由得想起在北极时候常玩的打企鹅。

许总这下被苏果挤兑到悬崖了,只得与苏果三击掌,巨灵掌差点打歪苏果的手。阿钟看看苏果甩掉鞋子的雪白纤细柔美的赤脚,心说这人怎么能那么完美,连两只脚都美得让人心为之荡。陈樨真是喜欢苏果的洒脱,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切切叮咛:“别太赌气使劲,伤着自己不好。一瓶酒就一瓶酒,没什么,反正我经常是输的。”

苏果笑倚着他的肩倒提球杆出去,那副样子,老虎伍兹都没她自信。“相信我,我最讨厌占地那么广的高尔夫,所以最喜欢挫那些积极分子的积极性。”

陈樨心说,这什么理由,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还是在走出房间,走到太阳底下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抱了苏果一把,怕被太阳晒烫的花岗石地烫着她的脚。苏果感激他的细心,踮脚亲他一下,这才昂然笑上战场。身后的钟太太好奇地与丈夫讨论,“他们两个昨天还跟刚谈恋爱的一样只四只眼睛看来看去,今天就不一样了,象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

“还用说,要不是两人以前有问题,陈樨怎么肯放那么漂亮的老婆出去整整一年,自己独守空房?昨晚一定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说话的时候,阿乐早找了钟笛过去玩。阿钟说完话,只觉得身后冷浸浸的,警觉地回头一看,见身后一个穿黑色T恤,黑色裤子,戴着墨镜的瘦高男子站在他后边,冷气似乎是从这个男子身上透出。不过即使有墨镜遮着,阿钟也感觉得出,这个阴冷的人只关心场中的赌局。

钟太太也感觉出那男子的关注,不由酸溜溜地跟阿钟道:“人长得好就那么好,以后小陈有得麻烦了,每天得提防老婆出墙。”

阿钟心说,丑人多作怪的比比皆是,出墙的往往是那些不怎么样的。但夫人面前是怎么也不敢直说的,怕耳根不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