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说过,大凡珍爱之物,总不愿轻易与人提起。仿佛藏于内心深处,方是对其情深的表白,是尊重,亦是承诺。可对茶的喜爱,却无法遮掩,每日无事,闲坐品茶,只作是消磨光阴,亦为修行。
几时喜爱上了品茶,于如流的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一如不知何时爱上了文字,爱上了山水草木,以及窗外那一片新月,还有檐角的细雨。后来,我将这些遇见,并且再也无法割舍的风景、事物、人情皆视作缘分。
茶的江湖,亦是山高水深,壮阔无际。绿茶、白茶、红茶、乌龙茶、铁观音等,各有姿态,兀自风流。或含蓄内敛,或傲气豪放;或端雅温柔,或闲散洒然。春水秋韵,悠悠千载,到底清香不绝。
家中的茶叶,亦是品类繁多,似乎与茶相关的树叶,我皆喜好。春秋之季,多喝白茶、铁观音、乌龙,夏日饮西湖龙井、苏州碧螺春、无锡翠竹,而冬季则品红茶和普洱。后来经岁月沉淀,所品的茶,亦少了许多。再后来,只要是被称为茶的鲜叶,于我似乎皆是亲和可喜。晨起或午后泡上一壶,消解多少愁烦,抵却数年尘梦。
素日里,遇上喜好的茶壶、茶碗、茶盏、茶杯,皆寻回藏之。紫砂、瓷器、粗陶,为茶中知己。每一件物品,皆有其故事与情感,它们的由来只有珍爱的主人所知。品不同的茶,取不同的器皿,用不同温度的水,亦有不同的心情。它不信盟誓,亦不许诺言,只在属于自己的杯盏里,与水生死相共。
在遥远的彩云之南,有许多美丽的风景,亦有许多美丽的传说。那是一个去了便不能遗忘的所在,那里飘飞的尘埃,亦是风情。有一种叫普洱的茶,便滋长于那里的原始山林。千百年的老树,长出鲜嫩的芽,被茶人采摘,压制成饼,再为茶客品味珍藏。
有人说,普洱江湖,深不可测。许多看似其貌不扬、陈旧沧桑的普洱茶饼,却珍贵如金。珍藏普洱,一如珍藏古玩中的紫砂、陶瓷、玉器,不只是看其年代,更看其材质和做工。不同的山脉,种植不同的茶树,其贵贱亦有不同。
云南茶山,商贾云集,茶客往来。更多的人说,普洱是可以收藏的古董。但不是所有的普洱茶饼,皆值得珍藏。普洱江湖,亦不是如想象中那样静水深流。古树名山、天然材质、原料纯粹、做工精细,此般普洱茶饼收藏百片,取干燥通风处搁置,数十年后,一如陈年佳酿,历久弥香。
其实,有关普洱的江湖,我所知有限。甚至与茶有关的故事,我亦无多知晓。只知道,那一片片绿叶,经光阴的熏染,给了世人无尽的风雅与闲逸。如果说水是茶的知己,壶是茶的良朋,那众生,则是茶的归宿。
普洱名茶誉四方,一杯足使满堂香。
茶的江湖,自是山高水深,壮阔无际。绿茶、白茶、红茶、乌龙茶、铁观音等,各有姿态,兀自风流。或含蓄内敛,或傲气豪放;或端雅温柔,或闲散洒然。春水秋韵,悠悠千载,到底清香不绝。
待到百媚千红,繁华过尽,最为真淳,最为世故,亦最为深邃的,方是普洱。一株千百年的老树,看惯消长荣辱,江山更替,自是沧桑不言。一片普洱茶饼,涉世经年,它阅尽众生无数,深知人情风霜。默默沉浸在漫长的光阴里,无须岁月打磨,亦有了气度,有了韵味,有了品格。
普洱,像一位深谙世事的老者,让往来匆匆的过客,渐渐停下了步履,听它絮说昨日的风云。在最深的红尘里,我终与之相逢,那年初见,却有如久远的故交,亲厚、知心。它低调,沉着,却有遮掩不住的气场和风采。
后来,与许多的茶亲近,却总不如普洱这样深刻长情。几片普洱茶饼,摆设于博古架上,馨香了屋舍,亦装点了心情。时间久了,它们和古玉、青瓷以及粗陶,皆成了古物,被世人追捧,迷恋成痴。
《落梅知味》,一款与我相关的普洱,一段不为人知的尘缘。一株老茶树,一枝傲雪寒梅,在岁月苍劲的枝头,清绝又骄傲地开着,繁盛亦潇洒。于茶中,我遇见了真实的自己,品出人间清欢。是茶的宿命,亦是我的宿命。
天弘茶业创始人李朝仲亦是普洱江湖里的一个传奇。他一入茶海十年风雨,历经无数次起落浮沉,亦是沧海桑田过尽。后再遇骇浪惊涛,自是从容淡定,显王者之风。他自称天弘龙主,用他亲制的普洱茶饼,诉说与普洱相关的故事。
每一个茶人,都希望找到今生属于自己的那盏茶,此后便有了归宿。于茶中游阅名山大川,于茶中淡看岁月流逝,于茶中闲话阴晴冷暖。人世百年,就那么匆匆过去了,功贵贫贱,亦不过是一段浅薄的光阴。
草木有灵,通人情,知禅理,有着不死的灵魂,不老的青春。那株叫茶的草木,历千秋百代,终是鲜叶嫩芽,毫发无损。更因了时光的徙转,岁月的沉浸,愈发深邃醇和,饱满丰盈,韵味悠长。
记忆渐渐地长成了一株叫普洱的老树,在绿植遍布的原始森林里,静静禅修。只待春秋之季,采制成茶,将苦涩与甘甜赐予众生,沧桑留给自己。
与茶相逢相知,是劫亦是缘,只因一旦品尝,此生再难放下。人生亦如那片古老的普洱,等待有缘人珍藏和开启。任何的错过与缺失,都是一种遗憾。普洱,看似陈旧古朴,深邃难解,实则淡若清风,洁净空灵。一如那个你遇见,懂得并珍惜的人。
光阴很长,年年岁岁看不到尽头;光阴很短,一朝一夕便稍纵即逝。我终只是光阴里那名清淡的过客,在梅花落尽的闲窗下,素布简衣,泡一壶普洱,等待一个前世失约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