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师之命格》第109章:附体
为了验证孩童所说的真伪,朱晨逸将老人扶了起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带着刘松赶往孩童口中的邻村——张村。
张村是湘西南边的一个小村落,地处偏僻,条件那是相当的差,全村百来户人家,青砖绿瓦的房子几乎是没有,有的全是低矮的土房子。
由于贫穷,村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外嫁,再加上壮劳力小伙子们,纷纷进城谋生,结果造成这个村子,人口急速下降,同时也造就了彪悍的民风。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跋涉,朱晨逸,刘松两人,来到了张村,看着不大的山村,他只有一种gǎn觉只有一种gǎn觉穷,十分穷。无论是从居住的环境,还是村民、以及孩童的衣着来看,均是穷到了极致。
就在他准备找人询问一下张三其人之时,忽闻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音,以及孩童的啼哭声。朱晨逸猛的转头望去,只见打西边出现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在追赶着一个男人,一个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但见,他长相甚是凶恶,一脸戾气。在他的手脚上,束着拇指粗铁链,手上的链子已被他挣断,脚上的链子虽是未断,可也相差无几。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行走如飞,将身后的人远远的丢在后头。
一跑一追,方向正是朱晨逸这边,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听到前头有人喊道:"前面两位兄弟帮忙搭把手,将人逮住!"
声音刚落,又有人大叫:"帮帮忙,快点!"
男人听了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在跑动的过程中,不停的挥舞着手中被挣断的铁链,并冲朱晨逸和刘松两人怒吼着,嘴里唠叨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声音大,且凶狠,一看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朱晨逸并不欲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如果贸然去问张三其人,不一定有人会告知其真实情况跟住址。因为农村对陌生人的警觉十分高,这一点他还是zhī道的。
刘松也是个妙人,他见朱晨逸眉目流转间,已然有出手的迹象。当下,猛的往前跨了一步,主动的承担起打手的角色。
男人见刘松挡在前面,顿时勃然大怒,挥舞着手中的铁链,猛的朝他脑袋打去。男人本就是个庄稼汉,平日辛苦劳作,力大无比,再加上现下已疯,力气就更大了。铁链一出,便是呼呼破空声响,夹杂着铁链黝黑的光芒,一闪而至。
状可裂石,不容小视。但刘松却是淡然一笑,身形微晃,躲过铁链的攻击,然后提脚轻轻一绊,便将疯子摔的个狗吃屎。跟在身后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死死的将他按住。几个善于捆绑的中年人立即扑了上去,用麻绳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将男人捆好后,为首的一位老人,松了一口气,转身冲朱晨逸和刘松行礼,口中道:"谢谢。"
淳朴的山里人,不太善于言谈,他用最为普通的两个字,道出了内心的感激。朱晨逸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抱拳还礼,道:"老人家不用客气。"
刘松见朱晨逸行礼,当下也拱手客套了一番。
山里人本来就极为好客,再加上两人也十分谦逊,又帮了忙。老人顿生好感,当即邀请两人去家里坐坐歇歇脚,喝口水,朱晨逸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老人的家。这是一座很矮的土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一间正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家里也没有什么摆设,客厅中只有一张残破的桌子,和几条板凳。
坐在阴暗潮湿的土房子中,越发gǎn觉一股凉气袭来。待老人奉上茶水后,双方闲谈了起来,刘松本就是一大家,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一盏茶喝完,双方便熟络了起来。
这时,朱晨逸便询问起张三其人,可没曾想,他这一问,老人便说出一个令其目瞪口呆的结果,刚刚那个疯了的男人便是张三。
一听说张三疯了,朱晨逸是相当的无语,疯了则无法证实孩童狗剩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至于找张三的老婆核实,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很快便放弃了,因为老人在介绍张三家中的情况时,特别点出此妇人乃是悍妇,属于蛮不讲理、骂人可骂三天三夜的那种。
对于这样的女人,朱晨逸是敬而远之。
庆幸的是老人如同话匣子一般,不待朱晨逸开口询问,他便将张三疯癫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人是这样说的:这张三真是自讨苦吃,人家出殡走门口过一趟又能咋地,偏偏阻拦,这不疯了。
朱晨逸一听,心头一凛,未待他开口细问,老人便缓缓的叙述出事情的整个过程。
三天前,村子里的张大娘死了。按照农村的习俗,出殡的道路是有规定的,不能乱走,但张大娘是在小儿子家中病逝的,按照她的临终遗言,想死后看看大儿子的家,说白了,就是棺椁从大儿子家门口过一趟。
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人之常情嘛。可是在出殡的这一天,还没到大儿子门口,便被张三拦了下来,理由是:村子里死人都应该按照原来的老路走,不能临时改道,也不能从他家门口过。
原来这张三跟他大儿子正好住在隔壁,如果从张大娘大儿子门口过的话,势必会经过张三家门口。按照农村的俗话,临时改道,而且是改变多年来死人常走的那条道路是不吉利。
张村本就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村子,相信迷信的他们一直坚信一个道理,有鬼神。张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坚信张大娘的棺椁从门口过的话,会给家中带来祸端,是以,棺椁没到门口,便被他拦了下来。
他这一拦,其他村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神鬼之说,谁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大娘的儿子也无计可施,只得将老人的棺椁顺着原路抬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可苦了那些负责抬棺椁的人,他们gǎn觉棺木比原先承重了将近一倍之多。但,谁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也没有人注意这个反常的举动。
张大娘下葬后,负责帮忙的村民们,吃完午饭便回了各自的家中,谁也没有将张三拦住棺椁的事情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家睡觉的张三忽然间大叫了起来,双目赤红,抱着脑袋,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跳一边吼,表现是癫狂的迹象。
张三的媳妇见了,以为他酒喝多了,当即拿出以前教训他的方法。可没想到,当场被张三一脚踹倒在地,三两拳打成猪头。
张三的儿子前来劝阻,也被张三一拳打倒在地,甚至连家中企图讨好的他一条黑狗也被张三一脚给踢飞。
这时,张三的媳妇才意识到张三疯了,因为儿子是张三的心头肉,不要说张三舍不得打,就是她平时教训几句,也会被张三臭骂一顿,即便张三十分惧内,但为了儿子,与她动手的情况时有发生。
现下如今,张三竟然连儿子都打,只有一个解释:疯了。
张三冲出家门后,见人便打,无论老人、妇孺,甚至竟然跟疯狗较劲,讽刺的是,平日里待谁咬谁的疯狗,看daò张三凶残、疯癫的摸样,竟然夹起尾巴到处逃窜。
村里人一见张三疯了,再想起上午的事情,心中纷纷骇然。为了安全考虑,全村男人们齐齐上阵,吆喝着冲了上去。
张三虽疯,且力气大,但依旧是架不住全村人的攻击,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被捉住,用铁链锁了起来,送回了家中。
然后张三的老婆,带着一些纸钱,贡品,前往张大娘的坟墓上,去祈求原谅,并且许下了众多诺言,可结果依旧是令人失望,张三的情况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自残的迹象。
老人一说完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扬起脖子猛的灌了一口,叹息不已,口中连说造孽。
老人喝茶,朱晨逸同样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只不过他的心境,跟老人的不同。老人是害怕,担忧,他是郁闷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无语。
老人说了一大堆,无非只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张三不让张大娘的棺椁从门口过,结果被张大娘的魂魄缠上了。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他本想打听一下孩童所说的是否属实,可结果却得知张三疯了,而且还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给缠上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撒手不管,二是,将张三治好,然后询问出孩童狗剩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撒手不管肯定不成,先不要说逃脱不了因果guān系,就是他那副慈悲心肠也不容他这么做。因此,他还是决定将张三治好再说。
老人虽说张三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纠缠,但为了慎重起见,朱晨逸觉得还是算上一算妥当。
当下,他让老人打来一盆清水,将手洗净后,静心凝神盘膝而坐,缓缓的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三枚乾隆通宝扣在手中,轻掷于桌面,一连三次得天地否卦。
天地否是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二卦,这卦看起来正,其实天在上,地在下,天地无交集,上下不通,不是好卦。卦里有乾坤,并且是主卦,阳卦,那么很显然张三便是被张大娘的魂魄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