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秘录》第十四章 萨卜思
我估计所有人的心情现在都跟我差不多,鬼魂陈解决了第一个,却被第二个抱住了脚,那婴儿抬起脸,妈的,根本没有五官,一张占满绿‘色’粘液的光脸,别提有多恐怖了。
鬼魂陈‘腿’一抖,想将它抖开,但那东西却自己破裂了,流出了汁液以及种子一样的东西,全部粘黏在了鬼魂陈的‘腿’上,紧接着,我便听到鬼魂陈倒‘抽’凉气的声音,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单膝跪在了,手臂上肌‘肉’凸起,似乎显得极为痛苦。
这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冲个上去,架着人跑回安全区,大伯忙问道:“哪里受了伤。”
鬼魂陈蓦地抬起头,脸上竟然全是冷汗,他咬着牙,指了指自己的‘腿’。
大伯将他‘腿’上的‘裤’子撕开,紧接着所有人的沉默了。
数根幼苗,从他的肌‘肉’里长了出来,鬼魂陈‘欲’看自己的‘腿’,我连忙阻止他,道:“你还是别看了,我们来想办法。”他的痛苦似乎已经减少了一些,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开,随后去看自己的伤。
沉默蔓延。
须臾,他伸手在自己的‘腿’部上空虚空画了几下,如同鬼画符一般,紧接着,他手里出现了一只银质的小飞刀,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飞刀割开自己‘腿’部的肌肤,将里面的幼苗,一颗一颗剜了出来。
离奇的是,他的‘腿’居然没有流血,仿佛血液都凝固了一样,估计和他之前在虚空画的那个符文有关,我第一次觉得,道医没有流入人世,实在是天下病众的遗憾。
那几颗被剜出来的幼苗,被鬼魂陈迅速扔了出去,随后落地生根,鹰嘴怪叫道:“我算是长见识了。”
我不禁觉得奇怪,按照老吴的说法,榃伯是古西域崇拜的一种植物,而这里是西藏,和新疆地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为什么这些榃伯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人为种植的?
我们这次的行进路线,是完全按照地图进行的,进入峡谷后,有多个前进方向,而根据地图的走势,我们所选择的,恰好就是最偏僻的一条,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的。
小黄狗脸‘色’的神情似笑非笑,道:“这些东西会长在这儿,看来是有人故意种的。”
我道:“为了阻止有人往前走?”
小黄狗点了点头,道:“这说明我们已经在靠近目标了。”
旁边的老吴眉头紧蹙,最后弯腰凑到鬼魂陈旁边,道:“老大,怎么办?”
鬼魂陈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他嘴‘唇’一抿,指了指小黄狗道:“按照他说的方法做。”
老吴一愣,道:“用火烧?这太危险了,万一……”
鬼魂陈停下动作,淡淡道:“没有万一,不成功便成仁。”
小黄狗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兄弟,看见没,最后还是得用我这个不靠谱的办法。”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用匕首和折叠铲,将靠的比较近的一些人参果清楚,留出了一直直径约为五米的圆,这个圆圈内部没有任何可燃物,火烧到圆圈周围,没有东西可燃,便会自动熄灭,但怕就怕温度过高,造成连锁反应。
紧接着,小黄狗端着燃烧弹,朝着三个方向各放了一弹,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三道黄烟在空中快速划过一道弧线,随后轰的一声巨响,火焰从落地处爆发出来。
燃烧弹内部是燃油,落地燃烧,而且会炸开,形成大范围的火势,几乎片刻,三枚燃烧弹的火焰就连成一片,人参果在高温下,迅速背烧化,那种簌簌簌的声音也更为‘激’烈,热‘浪’将我们围困其中,每个人都像烤鸭一样,身上不停的冒汗,随着火越烧越大,我不禁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空气都被燃尽似的,于此同时,我脑海里冒出一个不靠谱的想法,会不会引发山火?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罪孽深重了。
但小黄狗接下来的一句话将我从罪恶感中拉了出来,他道:“它们已经开始后退了,后面是河,应该出不了大问题。”随着人参果的后退,大火也逐渐熄灭下去,许久之后,大地上只能看到一片焦灰,石头都被熏成了黑‘色’,任何人一看,都能预料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而我自己,头发都被烤卷了,就像做了离子烫一样。
对于这个新发型,我相当不满意。
而那两张人皮,也彻底消失了,就在昨天晚上,他们或许是第一个发现人参果入侵的,但那些诡异的植物,瞬间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我不知道刚才那两个‘婴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所谓的传说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人不可能以那样的方式重生,重生出来的,只不过是徒有外形的种子而已。
大火过后,寒风刺骨,将我们皮肤上的热汗瞬间吹干了,我们一行人站在原地,想起之前的场景,只觉得心有余悸,面对两个无声无息死亡的伙伴,虽说众人原本都不是一个阵营的,但此时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除了小黄狗那个没心没肺的,没人笑的出来。
须臾,小黄狗收起燃烧弹,背上了一个装备包,示意赶紧离开,我们这才开始收拾行装。
鬼魂陈伤势比较严重,我本想扶他一把,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这样‘性’格的人,我去扶他,估计会被一脚踹的老远,到不是我良心发现,而是我仔细想来,这一路上,鬼魂陈之所以会受伤,实际上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或者说是因为这个队伍。在这一次行动中,我发现了一些很不一样的东西。
我跟鬼魂陈也合作几次,以往,遇事时他习惯垫后,让自己的手下先去探明情况,他则如同黄雀一般观察着整个局势,而这一次行动,他几乎亲力亲为,给我的感觉,似乎是想保护这个队伍里的人一样。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那晚他在火堆旁说的话:即使明知是带着所有人去送死,也不能停下来。或许这一次,他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队伍里的伤亡?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揣测,真相是什么,我很难想明白,但透过鬼魂陈奇怪的态度,我隐约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中,应该还包含着其他什么隐晦的东西。
他曾经提示我,小心队伍中的一个人,或许这个人就是关键所在。
那么他是谁呢?和引蜈蚣引野人的,是同一个人吗?
鬼魂陈既然知道那个人有问题,为什么不除掉他?
事情到此,让我觉得很纠结,默默的走在最后,由于都被榃伯麻痹过,所以众人的体力现在都比较差,走一程歇一程,累的最呛的,是那个长了贪污肚的胖子,白白胖胖的脸上全是汗,紧皱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放松过,似乎对眼下的情景极为厌恶。
事实上,这一年里,我遭遇过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因此我反而比较淡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大约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们走出了石滩,到达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片山壁,唯一的通道,是山壁中间,仿佛撕裂一样的峡谷,十分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这条裂缝也不知矗立在此多少年,更无法知道它是如何形成的,弯弯曲曲如同开裂的冰块。
由于裂缝的顶部无法看到天光,因此除了入口处以外,里面比较‘阴’暗且‘潮’湿,我们排成一条纵队往前走,周围和脚底都是死亡的干苔藓,苔藓浸泡在水汽中,形成了一层黏糊糊的表土,走上去很容易摔倒。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一个的我,突然听到了一种叫声,猫的声音。
但这地方怎么会有猫叫呢?
循声而望,似乎是在我右侧头顶上方的位置,由于里面比较‘阴’暗,所以我们打开了手电筒,但即便这样,光线也依旧显得很暗淡,我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在我头顶右上方的位置,有一个凹进去的‘洞’‘穴’,‘洞’‘穴’的直径大约在半米左右,以我的身高,踮起脚便能看清里面的全貌。
借着微弱的光芒,我发现里面真的有一只猫。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猫科动物,因为我知道,普通的猫是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比起‘毛’,它长的更像小豹子,大小约有‘成’人两个巴掌大,似乎出生并不久,窝里还有几只,并且隐隐的,我闻到一股腐臭味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另外几只都已经死翘翘了。
按理说,只要有母豹子存在,小豹子就不可能饿死,即便死了,母豹子也会将尸体叼出去扔掉,所以我判断,它们的母亲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小东西叫的‘挺’可怜的,但我们这次是拿命去寻宝,不是在拍《动物世界》,对此,我也只能感到无能为力,于是准备继续往前走,但越往前走,那小东西叫的越凄厉,仿佛知道自己也将和兄弟姐妹们一样似的。
那一刻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又想起了杨博士三人,在我们所有人都离开地下神宫后,他们是不是也曾像这只豹子一样,呼唤着救援……
我心里一阵压抑,最后一咬牙,心说:虽然我不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但俗话说扫地不伤蝼蚁命,至少把这小豹子带到能寻找食物的地方去,在这儿保准死定。
怀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我将那东西从‘洞’‘穴’里拧出来,揣在‘胸’口,追上大部队,走在我前面的王哥回头看见我怀里的东西,惊讶道:“萨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