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陆宇峰说这话,瞬间心里紧绷绷的,心说这次我们面对的可是一直逍遥法外的盗贼,逃跑本事能不强么?我们去追,无疑是自讨苦吃。
我本想劝他一句,没等开口,陆宇峰就已经把我俩拽出门了。
我们是骑一个摩托来的,这次追击,也只有拿它当工具了。
陆宇峰招呼我俩上车,说了一句准备好后,就吱的一下把摩托开出去了。
我发现陆宇峰的车技挺厉害,能一下将车速提到这么快,我坐在中间还好多,就是忍不住的往后仰了一下,潘子就不行了,他哇呜一声,要不是最后死死抓我一下,我怀疑他都能翻到车下面去。
而且他这么一抓,我后背嗤了一声,当时我都无奈的有种要流泪的冲动了,心说自己这件外套刚买的,还没等捂热乎呢,就被这个败家玩意给扯坏了。
鸳鸯盗的摩托已经在远处了,陆宇峰为了能追上他俩,使劲的给油,让我们这辆摩托把速度提升到极致。
具体有多少迈,我是不清楚了,反正一探头,迎来的风打在脸上都生疼,跟被小棒子砸了一样。
不得已我只好躲在阿峰的后背上。潘子比我还害怕,他也真好意思,拼命的往前挤,整个人黏在我背后上不说,大腿都快夹到我屁股了。
我烦他这种粘劲儿,扭头说一嘴,让他往后点。
但他就是摇头,生怕自己摔下去,反倒还往前拱了拱。我最后没法子,也理解潘子心情,只好就这么样了。
那男盗本来挺有信心,以为我们追不上呢,但随着我们的摩托越来越近,他着急了,突然一转弯,奔着一片平房去了。
这平房都是老房子,等拆迁的,说白了,这儿的大街小巷绕起来跟迷宫一样,男盗就打算利用这个环境,让我们跟丢了。
他摩托车技真好,嗖嗖几下子就消失在巷子里,我以为我们这次准没戏了,也准备收工吧。但陆宇峰又让我无奈了一把。他不仅没怎么降速,也开摩托疯了似的冲进巷子里,险之又险的在各个胡同中穿插。
这不像说一个人走在胡同里,地方宽敞随便怎么折腾,摩托在胡同里的活动空间很小,有时候几乎是插着墙壁走的。
我和潘子都提心吊胆,因为稍有不慎,脚要是多伸出去一块,碰到墙了,保准一块肉就被擦没了。
估摸我们在这片平房中钻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后鸳鸯盗在前,我们在后,都冲了出去,又在马路上彪上车了。
我一边佩服阿峰身手的同时,在心里也暗骂那些警察,心说我们都发信号了,还是gps的,这么半天了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呢?
鸳鸯盗看这样都摆脱不掉我们,那男盗又发起狠来,突然把车速降了一些,在路上左右晃着。我知道他的意图,他是想让我们再跟进一些,他找个机会用车轱辘绊我们。
这也是玩车的一个技巧,我们这摩托真被绊住了,凭车速保准狠狠摔在地上,我们仨也可能就此送命。
陆宇峰犹豫了一下,把车速稍微降了一点,保持一定距离的在他们后面跟着。
男盗一直用后车镜观察着我们,他沉得住气,而那女盗不行,突然一回头,对我们竖了个中指,意思再明显不过,赤裸裸的挑衅。
这把阿峰惹到了,他喊了句让我们抓紧后,突然加速。
我一直认为阿峰是个很理智的人,被他现在的做法一弄,心里凉了一片,甚至都觉得,黑白无常已经在我们旁边偷窥了,只等着车翻人亡时,他们抓我们仨去阎王殿报道。
但我再次低估陆宇峰的实力了,或者说低估这军用摩托的性能了,马达突突呼啸声,它竟然冲过了男盗的截击,直接跟他们的摩托来个持平。
这一来,我们和鸳鸯盗就处在同一水平位置了,那女盗不相信的瞪个眼睛,看我们都愣了。
我也愣了,冷不丁没反应过来。陆宇峰又把摩托往鸳鸯盗那靠了靠,吼着对我俩说,“等什么呢?打!”
我心说对啊,我和潘子刚得到甩棍,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我叫上潘子,都腾出一个手,把甩棍拿出来。都说男人不能打女人,但现在我们顾得上这个?尤其是潘子,他够不到男盗,就专可女盗打。
他一边打还一边骂,“小娘们儿,让你乱找不正紧的爷们儿,这次知道错了吧?”
鸳鸯盗手上没有跟我们相抗衡的武器,这么一来处在下风,男盗也滑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突然一转车头,把摩托冲着一片山林开去了。
等停到山林前,他俩一同下车,默契的往林子里钻。看这举动,他们为了逃跑,连车都不要了。
就事论事的说,我们要就此收手,就算逮不住鸳鸯盗,也有不小的功劳,至少缴获了他们的交通工具。
可陆宇峰还不满足,把摩托开到林区旁,也招呼我们下车,大有继续跑步追击的意思。而且他下车后就盯着这两辆摩托,说一句,“放气!”
他亲自动手,拿一把弹簧刀把我们摩托的前胎扎漏了,潘子趁空也把鸳鸯盗摩托的前后胎捅破了。
陆宇峰让我们带好武器,又一同进了林子。这林子怎么说呢,有点邪乎,因为里面全是墓碑与坟包。
之前在绥远村,我看着那里的坟包就膈应,这次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我也不想当先锋,就跟在阿峰后面。
陆宇峰还带着电筒,用光照着地面。我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他眼睛真毒,竟能找到鸳鸯盗留下的鞋印。
我们就沿着鞋印继续追,估摸少说深入两里地,这时候周围荒草丛生,地表也都发出臭了吧唧的味道。
突然间阿峰摆手叫停,疑惑的四下看着说,“鞋印到底就没了,咱们小心,可能有埋伏。”
我整个人警惕起来,但还没等我把周围环境看熟,一个草堆动了一下,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冲了出来。
他带着摩托车头盔,一看就知道是那男盗,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平时用来划包用的,他把这个临时当做武器,对我们偷袭。
我们仨不可能这么菜,全往旁边一躲,陆宇峰还立马反身扑过去,想用他的铁扳指顶在男盗的脖子上。
其实男盗也没这么傻,妄想用一把小刀搞定我们,他还有后手。
这小子手法挺快,随便抖了抖袖子,手中就立刻多了一个纸包。他把纸包捏碎了,对我们使劲一洒。
这里面全是一种粉红色的药,一下全扑到我们脸上来了。
阿峰喊了句躲,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反应真是神速了,药粉压根就没沾到他身上。
而我稍微慢了点,但及时屏住呼吸,也算勉勉强强避过了。
潘子就不行了,这傻老爷们不仅没躲,在阿峰喊躲的时候,他还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就他这么一张嘴,红粉全进肚了。
男盗也不恋战,扭头就走,嗖嗖的又逃到草丛里去了。
我是顾不上男盗了,看潘子咋样要紧。我急忙走到潘子旁边。
这药挺烈的,刚这么一会就发作了。潘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抓着脖子,一边咳嗽着,一边整个表情都纠结起来,又想笑又想哭的。
我也没解药,更不知道咋办的好。陆宇峰急忙对着潘子脖子打了一下,让他短暂昏迷了。
接着他皱眉对我说,“潘子中的迷药,没大碍,但要昏睡一会才行,这么办,你留下看护潘子,我继续追。”
他说完也不等我表态,钻着草丛消失在我眼前。
我望着四周这么怪的环境,又看了看潘子,心里颓然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阿峰这个抓贼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