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后,我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身上有种东西,像是滚油一般开始窜动起来,从心脏开始,那烫人的热流开始蔓延,到了胸口,留到了脑袋当中。
那感觉很疼,就像是在你血管中注入了水银一般,而且是烧的滚沸的水银,不过,就算这东西再疼,也没有我自己心里痛苦,我居然错手杀了赶尸匠?
我脑子乱哄哄的身子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赶尸匠的身子慢慢的从我视线中远离。
我摔倒在地,脑子中成了一片片的空白,心理上,生理上,一时间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萨满陈捷看到残疾人换到赶尸匠的位置,跪着拿着那碎掉骷髅头的木棍狠狠的朝着陈家砸去,残疾人没想到陈捷会有这一手,直接被棍子抽中了脑袋,打在了那个趴在残疾人头上的那个小小胎孩上面,那小小的胎孩身子颤抖,发出尖锐的厉啸,身上渗出星星点点的红斑。
这东西虽然诡异厉害,但好像是并不抗揍。
萨满还想着来第二下,但是残疾人冷森森的道:“手断!”咔嚓一声,萨满陈捷拿着木棍的手从肘关节处断开,棍子依然落下,只不过是软绵绵的砸到了那胎孩的身上,像是挠痒痒一般。
萨满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过他神色一狠,指着自己的断臂,嘴里叽里咕噜,竟然以自己的断臂为引,来诅咒残疾人。
“车卡破敌”一个村民猛的怪叫一声,然后碰的一声,他居然以头撞地,撞烂了自己的脑袋,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液,从脑袋裂开的那大口子上流了出来,就像是淋上西瓜汁的豆腐脑。
这村民死后,身子上升腾起一团乌气,朝着残疾人身上缠去。
如果残疾人没有头顶上的那个胎孩,绝对不会是萨满的对手,但是偏偏他有,那萨满的诅咒连同这个村民以生命为代价发出的死咒也不会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甚至难于加持他身。
不过这用自己血肉来发动的诅咒,让残疾人身子颤了一下,在角落中,一道白光闪过,冲着残疾人头上的那小胎孩就叼去,是癞皮狗!
残疾人脸上终于露出惊慌的表情,他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还有一只癞皮狗突然发难。
癞皮狗在空中尖叫一声:“狗日的,老子要了你的命!”说着张开嘴巴,冲着那残疾人的脖子咬去。
残疾人慌忙低头,诅咒都惊慌的未曾说出口,癞皮狗冲到残疾人身边,见到其低头,阴笑一笑,双脚蹬到那残疾人的脸,留下几道血迹,然后窜到了其头顶,它的真实目的,是咬掉那个诡异的胎孩!
这计划几乎是完美,癞皮狗挑选的时间正好,正好是残疾人脱力失神的那一刻,不过,计划远远比不上变化。
那微微睁开的小胎孩猛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乌黑透亮,但是邪气凌然如同黑洞一般的晶亮小眼睛。
癞皮狗见到那胎孩睁开眼睛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闭上眼睛,嘴巴随便的咬了一口,它感觉嘴里有肉,直接撕扯了一下,听到那残疾人的哭爹喊娘的撕心惨叫,然后叼着嘴里的东西,使劲踹了一下脚下的残疾人,跳到一旁。
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个残疾人脸上血像是喷泉一般从鼻子处喷来,至于鼻子,成了两个大大的空洞,癞皮狗胃里一阵翻腾,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赖皮狗骂了一句:“我艹,居然把鼻子咬下来了,呸呸……”
残疾人嗷的像是背过去一般,惨叫一声,借着那头顶上睁开眼睛的胎孩之力,狂喊道:“死,你们都给我去死!”
他话音刚落,门口跪着的不少村民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也又少部分的村民,在临死前发出“车卡破敌”的惨叫声,然后将那头撞在地上,脑浆迸裂。他们临死前的诅咒化成一团黑雾,挂在了残疾人的腰间。
那石辇下面多了不少的鬼脸,残疾人丧心病狂的笑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冲着石辇上的木头把手推动起来。
轰隆隆,石辇继续转动,磨坊外面,狂风大作,轰隆一声,12月份的天气,居然打起了雷。
磨坊里面还能喘气的只有我还有癞皮狗,萨满陈捷。
陈捷跪在地上,抹了抹自己嘴角上的鲜血,他有些凄厉的道:“你以为用着这些魂魄就能留住那蒙古包么!你这是玩火自焚,你一定会被草原深处的诅咒袭身的,你等着吧!”
残疾人给给怪笑一声,他道:“我孙家计划了百年的大计,今天就要成功了,我现在有了这东西,还惧怕什么诅咒?有了这诅咒的胎孩,在加上那诅咒的蒙古包,天上地下,哪里我去不得,就算是门来了,老子怕什么?在说了,门有时间管我们么!人彘,血尸,都已经现世了,天下即将大乱,而我们孙家,肯定会在这乱世中大放异彩!”
轰隆一声,那石辇终于停止了转动,癞皮狗冲这着地上处于迷离状态的我道:“赵寅当,你还喘气吗?还想不想帮那对姐妹花解掉诅咒?你想要李家大侄子白死么?”
我现在有些意识,但是身子已经处在弥留的前一刻,隐约听见赖皮狗的声音,但是好远,好远,眼皮太重,好像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闭上眼,什么都不想。
残疾人现在已经胜券在握,心中都是猫戏老鼠的念头,也不继续诅咒我们,对着陈捷道:“你不是草原上的萨满么,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们草原上,曾经让我们汉人闻风丧胆的诅咒帐篷长的什么样!”
咔嚓一声,石辇和磨盘从当中裂开,残疾人脸上露出极其狂热的表情,他头上的那胎孩眼睛转动,盯着那裂开的大洞,嘴巴一张,居然开口说话:“来!”
随着胎孩的那犹如勾魂之音的声调,外面的风雨大作,夹杂着豆大的雨滴朝着我们所在的磨坊中灌来。
陈捷无奈的坐在地上,喃喃的道:“终于来了么,老祖,我,我没有做到……”
他这声音太低,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癞皮狗见到磨坊外面已经露出了那诡异的人皮帐篷,知道在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别说是报仇,最后只能成为那人皮帐篷中的一名孤魂。
它冲着萨满陈捷道:“救活我,算我欠你一条命!”
然后赖皮狗低声道:“轮回两世颠倒现,我乃河南一鬼判,命,前世灵光启,令,诸鬼百妖助!”
残疾人听见赖皮狗的切口,像是泼妇一般尖叫道:“你,你是河南,河南鬼判?”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见鬼一般,冲着我大叫一声:“诅咒,剥离五感六识!”
残疾人这话刚落,我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耳朵中一片死寂,身上的触觉,嗅觉,反正是一切代表我还活着的东西统统消失不见,我像是被抛进无边无尽的黑洞之中一样,孤零零的,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感觉不到自己,感觉不冷暖。
仅仅是在这种状态下呆了几秒,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过了十几年一般,寂寞空虚还有恐惧像是疯草一般在我身上蔓延,我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像是漂泊在无边无际大海中的浮萍。
“我,河南鬼判,令,前世之魂,招来!”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我突然听到一声若晨钟暮鼓般响彻耳朵的喊声,随即我感觉自己身子轻轻一飘,就像是被吸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磨坊的外面,而我正站在那风雨当中,对面是那顶邪异阴森的蒙古包,残疾人,嚣张的站在蒙古包前面,嘴里念叨着什么,不过,我听不清。
癞皮狗在旁边,瘫倒在地上,萨满陈捷抱着它,脸上表情悲戚,见到我看过去,嘴里大喊着,什么,但,我依旧没有听清。
我使劲的甩了甩头,耳朵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甩出,终于能够听到动静了,那风雷声,那残疾人给给的笑声,还有陈捷的催促声:“快杀了他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虽然愤怒到极致,但是冷静到异常,残疾人冲我怪笑一声道:“就算你真的是他又怎了,老子诅咒你,诅咒皮开,肉绽,血流,肉烂!”
随着这声声诅咒,他身后那顶帐篷上突然窜出一股无与伦比,漆黑似墨的雾气,缠到我身边,渗到我的皮肤当中,我只感觉到身上一凉,像是被冰块冰了一下一样,其他的没有任何反应。
残疾人的笑容慢慢的挂在了脸上,我超他走过去,他的脸上像是吃了翔一般窘迫,他撕心肺裂的喊道:“不,不可能!就算是招来前世之魂,我这诅咒是灵魂诅咒,不可能不行的!赫赫……”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了窒息之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跑那么快,一抬脚,就到了他面前,在一抬手,就将残疾人卡着脖子提了起来。
我冷声道:“解了癞皮狗的诅咒,我给你一个痛快。”
残疾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怨毒,而他头顶上面的那个胎孩,这时候居然张口道:“灵魂,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