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当时是没大有意识了,但是被一个老娘们抗在肩膀上,是一件非常丢面子的事情,我张开嘴巴使劲的叫喊,发现自己嘴巴嗷嗷的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嘶吼,说不出话来。
女子扛着我行走如飞,不一会就到了刚才逃窜的地方,我脑袋虽然嗡嗡作响,但是耳朵中还能听清程家姐妹虚弱的喊道:“娘……”
我勒个擦,丈母娘来了!我被丈母娘扛过来了!
不知道是怒火攻心还是羞愤愈加,我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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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只看到程以一愁容惨淡的坐在旁边,我那神奇的丈母娘还有程以二都消失不见,我坐起身来,冲着程以一道:“程妞,怎么愁眉苦脸的?”
程以一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眼圈有些发红,心里发慌,忙道:“怎么了?”程以一咬了咬嘴唇,道:“我跟你说些事吧。”
我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依旧点了点头。
程以一目光游离,不与我对视,过了一会,她才道:“你中了僵尸毒,寿命,恐怕不长了。”虽然已经预见了她要说的话,但是亲自从程妞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有些难受。
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床上,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低声问道:“还有多久?”
程以一道:“只有一年。”其实被僵尸咬后,只有两种下场,一是直接挂掉,二是变成僵尸,我那时候不知道程家为我付出了多少,才堪堪吊住了我的性命,就连我左胸上插的那根不起眼的钉子,也是一个无价之宝。
我轻声哦了一下,只有一年了么,一年之后,我爹娘怎么办,我是个独苗,难道真的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你知道你的寿命还剩下多少,你知道你度过的每一秒都像是沙漏里面的细沙徐徐流下,再也不不去的时候,我想你会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生命,什么叫做可贵,今后的日子里见过了生离死别,对于生命,哪怕你活着只有一天,你也要学会感恩,因为你不知道,你现在挥霍的今天,是逝去之人渴望的明天……
这些东西都是日后悟出来的,当时我听见自己只有一年生命之时,我突然好想喝酒,就像是那次在学校,自己暗恋的女神被高富帅拉出去开房被我撞见之后,我好想喝酒一样,就让我什么都不想的醉死吧。
家里没人,只剩下了我和程以一,我拿出我爹劣质的散装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辛辣,一把烧刀子直接从我喉咙灌下,灼伤了我的食道,灼伤了我的胃,烧吧,烧吧,将我的五脏六腑统统烧化了吧,烧死我这即将苟延残喘,只剩一年光阴的短命鬼吧。
最香不过烈酒,最美不过毒花,混着我苦涩的眼泪,那辛辣的烈酒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啪”的一声脆响,我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程以一打了我一巴掌之后,夺过我手中的散装酒仰头一口,酒烈心急,她猛的呛了一口,不住的咳嗽,或许是辣的狠了,她眼里全是泪水,她冲我一字一顿的道:“赵寅当,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傻傻一笑,任凭眼泪流下,滴落在地,我凄惨的道:“我不怕死,我就是心疼我爸,养我我二十几年之后,白养了,我心疼我爸,我死了之后没人给他买瓶像样的酒,他这一辈子甚至都没喝过茅台,或许这一辈子都没法喝上茅台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啊!”
养儿防老,我这算是什么东西!
醉不醉人,人自醉,我边喝边哭,放浪形骸,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失去了意识,朦胧中,我听到程以一道:“你放心的去吧……”失去意识之前,我骂了一句:“我靠……”老子还没死。
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外面暖阳融融,我跌跌撞撞的起来,发现我爹在那喝水,看见我出来,骂道我:“混小子,是不是跟程以一吵架了?”我挠了挠头道:“没有啊,程妞呢?”
我爹道:“被你气走了,说是回学校等你。”我看着家中熟悉的场景,但是心中苦闷,佳人已去,徒留我一人苟延残喘。
罢了罢了,将死之人,还奢望什么,好好的过这一年吧。
北山上的那个东西已经被挖走,开发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那所谓的建厂事件最后也不了了之,祖坟没迁,迁坟的费用又重新收了上去。
两天后,我们村里举行了一场葬礼,葬的是那黑心恶毒,表里不一的村支书,据说人们找到他的时候,尸体都焦黑了,而且是被劈死在槐树下,一时间流言四起,说是天公显灵,惩治恶人,至于事实的真相,就让它烂在那颗槐树之下吧。
学校我还是要回去的,我想趁着这一年,多挣些钱,南方奇人异士极多,说不定我的僵尸毒也能解开。
程以一走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好好活着,等我。”短短六个字,却让我泪流满面,对于这个烟花般出现在我生命的女子,我能做得,只能感谢上苍,谢谢你让我们相知相识。
自从知道自己的寿命还有一年,我身上的恶习少了,起得早了,烟也不抽了,程妞走的第三天,我坐上南下的列车,继续来到cs市,继续我的学业,而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梦一般,我发现那时候我已经记不起程以一的相貌,思念越深,忘得越快,留下心底的,是那颗悸动的爱情种子,或许某天之后,它会破土而出,也或许,它就永远的深埋地下,随着我的阳寿耗尽,灰飞烟灭。
迁坟事件完了,我以为是结束,但这才真的是开始,那被带走的千年人彘,我身上的僵尸毒,神秘的程家女门,湘西赶尸队,苗疆巫蛊人,河南鬼判官,东北出马仙一些前所未闻的诡异故事,接踵而来,而那个人彘,只是一个种子,一个让中国封建玄学世界沸腾的种子,我站在了风口浪尖。
回到宿舍,闻着楚恒的那大臭脚丫子味,我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好吧,我就是犯贱了。楚恒见到我回来,张口就道:“淫荡,咋了,看你焉不拉几的,纵欲过度了?”他是知道我带着程妞回家的。
我没精打采的道:“没事。”楚恒没听出我兴致不高,继续在那逼逼叨,逼逼叨,我把头伸进被子里,蒙住,楚恒大喊道:“程以一那丫头呢?”
我在被子里吼道:“跑了!”楚恒一听这话,立马从电脑前面站了起来,瞪着牛眼道:“啥?跑了?”我解释不清楚,只得模糊的道:“她回家了。”
楚恒听了之后这才消停下来,他嘟囔道:“我还以为跟着别人跑了呢。”
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跟楚恒说话,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上自己知道快要挂了,身心俱疲,听着楚恒不听的絮叨,我渐渐的睡了过去。
我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我拿着我的诺基亚,看到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来信仍然是一个未知号码,我心里一阵激动,立马清醒了过来,程妞么?上次她的号我保存了,但是打过去关机,怎么又换了一个号?
看完这个信息之后,原本心情激动的我,怔怔的呆在床上,楚恒听见我床上有动静,头也不回的道:“淫荡,醒了?醒了我们去吃晚饭,你都睡一天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沈佳佳让我去她住的地方。”楚恒一听这话,dota也不打了,回过头来气愤的道:“她还找你干嘛,嫌玩你玩的不够么?我给你说,淫荡,你他娘的这一次可不能犯贱了!”
沈佳佳就是前面我提过我暗恋的女神,是外语学院的一个学生,跟我同校不同院,认识在一场同学聚会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典型的就是屌丝和女神外加高富帅的经典桥段,你是屌丝,就算是给女神买一百天早饭,也赶不上高富帅的一次西餐,那些都是血泪史,不说了。
我点了点头,别说现在我心里还有程以一,就算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在像狗一般围着这个破鞋转来转去了。
沈佳佳的短信我没有回,而是穿好鞋子跟楚恒一同出去吃了顿饭,我们宿舍有四个人,还有一个老三,一个胖子这两人跟故事没大关系,就不详细介绍了。
吃饭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我一看,是武大郎的电话,赶紧接听,武大郎问道我:“寅当,你回学校了没?”我本来想说没回的,但是想想武大郎肯定是有活了才找我,我要多挣些钱呢,就改口道:“回来了,今天刚回来。”
武大郎一听说我回来就松了一口气道:“回来就好,赶紧来三餐,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听见武大郎那里人声鼎沸,还有不少女生发出的惨叫之音,赶紧扒拉了几口饭,拉起楚恒就往三餐跑。
我和楚恒是在四餐吃的饭,从这里到三餐要走将近一千米,我们两人小跑的往那赶去,路上楚恒一个劲的说我铺张浪费,他浇了菜汤的米饭还没有吃光。
我没有理会他,细心的看到,不少人正往三餐赶过去,其中不乏校领导还有学校的保安。
等我们赶到那里时,学校的保安已经在三餐的两个门口拉起了条幅扯成的警戒线,不少学生哭着从里面被赶了出来,看这样子,还真的是出了大事。
我没有傻傻的冲进去,而是在外面找武大郎的身影,楚恒在一旁踮着脚超餐厅里面望去,他嘀嘀咕咕的道:“这是咋了,死人了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