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喝药的,三皇子不回来,我就不会喝药。清雅,你和泰安公公说,说我死活都不肯喝,和你没关系,他若要为难你,你就让他找我来。”
说完,幕雪逝恨恨地把脑袋又钻回了被子,在里面喘着粗气。心里有不满就说,干吗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明明是三皇子不听自己解释就发狠地折磨自己,这会儿竟然连个起码的关心都不给。
幕雪逝越折腾头越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都没有来一个人。本来早上该练功,可是幕雪逝隔着窗子朝外探头,也没发现苏入翰的身影。
那碗药还在自己旁边放着,幕雪逝愣愣地瞧着那碗黑色的汤药,大脑一片空白。泰安公公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幕雪逝听到门响之后瞬间有一丝欣喜,可是当扭过头看清是谁之后,心瞬间就凉了。
“雪公子,心里再怎么不快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万一气坏了身子,日后三殿下追究起来,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担待得起啊!”
“我哪里有不快?”幕雪逝刻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泰安公公说道:“我高兴着呢,三皇子要是老不回来,我就乐得自由了……”
泰安公公脸色微变,看着幕雪逝一脸轻松的表情,也配合着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请雪公子把这碗药喝了吧!”
“不喝!”幕雪逝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泰安公公彻底无奈了,吩咐下人又把那碗药去热一热,自己留在屋中说服幕雪逝。
结果泰安公公的话幕雪逝一半都没听进去,泰安公公在那里唠叨了好一阵子,幕雪逝却朝他问道:“昨天晚上,三皇子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昨晚三殿下被李公公传走,说是皇上有要事商议。隼曳和三殿下一起去的,至于三殿下到底去了哪里,隼曳应该是知道的。”
“要事?”幕雪逝在心中默念,上次有要事招三皇子,好像是为了给他纳妃的事,说是哪国的君王带着妹妹要来和亲……
“那个……据说会有别国的君王到访这里,你知道什么时候来么?”
“听宫里的传好像就是近几日,三皇子负责招待事宜,可能不会像先前那般清闲了。”
“好……好……真不错……”幕雪逝才笑了两声,就把自己床上的所有东西都当成了泄愤之物,能摔得摔,不能摔得就撕。
泰安公公瞧得目瞪口呆,幕雪逝却咬着牙下了床,两条腿有些打颤着说道:“他不是不愿意瞧见我么?没必要委屈自己出去住,我走就是了,老子还不稀罕呢!”
“这……”泰安公公吓得脸色骤变,连忙朝幕雪逝劝说道:“雪公子,不要意气用事啊,皇宫之大,早晚都归属三皇子,您往那里走呢?”
“放心,我不出宫,我只是不想厚着脸皮一个人享用这个寝宫。”
说罢,幕雪逝就气哄哄地推门而出,刚走几步,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幕雪逝抬起头看到的是苏入翰刀削般的面孔。
“师父!”幕雪逝像是见到了一个救星般地看着苏入翰。
苏入翰轻轻点头,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等着幕雪逝先开口。
“我想去你那住!”
苏入翰听到这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清冽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不解。
“为何?”
幕雪逝被这样一问,反倒不好意思说原因了。他接过苏入翰手里的剑,一边摩娑着剑身一边哼哼着说道:“没啥,就是不想在这占人家地方了……”
相对于平日里的不近人情,苏入翰这次竟然点头应允了。幕雪逝看到苏入翰一脸没意见的表情,忽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感觉到太阳晒在脸上有些烫,幕雪逝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苏入翰,问道:“师父,您不是早上教我习武么?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这次来是另有其事。”
幕雪逝一听就起了好奇心,赶紧凑上前去,用胳膊推推苏入翰,眨着眼说道:“和我说说呗!”
“就是为你而来。”
“额?”幕雪逝一脸的愕然。
苏入翰面无表情地说道:“三皇子吩咐我将你带到临寒宫住些时日。”
幕雪逝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了,整个人都傻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三皇子现在就开始赶人,为那个未来的皇子妃腾地方了。还说什么会给自己穿一辈子的衣服,不会和除了自己的第二个人睡,原来全是哄人的。
幕雪逝苦笑一阵,忽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完全像个弃妇一样。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如此没有骨气。为他笑,为他难过,为他抛弃了没心没肺的日子,变得喜怒无常……
终究是要走的,自己的好与坏最后都是别人的,即使那个人会不记得,也不会有人将这些付出扣到自己这个游魂身上。
这一切的刻骨铭心又有何意义呢?
幕雪逝咬着嘴唇,眼睛里升出一丝凛然之气。就这样吧!别像个娘们儿一样,既然走了,就走得潇洒一点儿,好让自己有一个错觉,觉得自己不是被赶出去的。
从今以后最好做敌人,那样等我走了也不会太怀念,更不会因为这些付出都归属别人而觉得吃亏。
幕雪逝拿着丫鬟为自己收拾的包裹,深吸了一口气,和苏入翰有说有笑地朝临寒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