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村诡异故事》第36章 关不上的门
他可委屈了说:“我看在门口点个蜡烛太浪费啊,又没人需要照亮,就吹灭拿回来了。”
他爸听说,上去还要打,其他人忙拦着,但是心里也着实决得这孩子实在是该打。就这么,他奶奶的丧事弄得鸡飞狗跳的。
当晚上,这孩子的嘴就跟中风似的歪了,他家里人开始说是让他爸爸给打的。让赤脚刘来,说是扎几针没准就能给扎古回来。可是孩子娘知道不是,因为这孩子是给奶奶磕了孝子头以后,忽然就变歪嘴了。知道这是邪事。忙找刘奶奶给看看。刘奶奶倒是给了个方法。后来是怎么治好的呢?哈哈,就是找人打他嘴巴子,不是往左边歪么,那就打左脸。打了四五十个,终于打正道了。
村里人知道以后,没少埋汰他,说是老奶奶最后一口气是被他的抠劲气死的。所以憋气,就多打他几个嘴巴子治一下他的抠病。
倒是后来这孩子长大了,却也出息了,没在农村待着,进了城,凭借自己的精明算计和抠,几年就攒下了不少钱,在城里安了家。只不过六亲都借不到他什么光,有的亲戚病了想去城里看病找找他帮忙吧,就托他爸妈跟他捎个信说说,到时候能帮着找个好大夫或者能帮忙买些好药什么的。他听说老家要来人,来吧,拿来的山货招收,然后一顿饭都不请就领着你们去旅店住去,指给你医院或者药堂怎么走再一点什么忙都不帮。让这些扑奔的亲戚们咬牙切齿的回来。说他就是一毛不拔的一个人。所以他虽然富裕,朋友亲戚都不怎么和他来往。看来是钻进了钱眼儿出不来了。其实这样的亲戚,有时候还真不如邻居或者朋友。太注重钱,将这种东西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的话,要丧失很多其他珍贵的东西的。
关不上的门。
二道河子有个老太太,姓任。十九岁嫁入任家,一生总共养了五个儿女。大儿子三岁的时候就得病死了。二姑娘十四五岁的时候被胡子抢走,再也没有消息,生死未卜。三姑娘被进村儿的日本鬼子糟蹋了,从此疯了,家里天天得留一个人看着,要不她就满屯子光着身子乱跑,有时候发疯还得用绳子捆上。那时候还得下地里干活,哪里能老分出一个人看着,有一天一个没看住,这丫头跑出去上了山。掉下石崖摔死掉了,尸体被上山拉木头的人发现,送回来时,任家二老只是觉得闺女终于解脱了,似乎伤心都没了。经历了三姐的事情,四儿子从小就恨日本鬼子,总说要把鬼子打出中国去。这不年纪轻轻的就参了****,那时候****抓壮丁别人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只有他听了高高兴兴的就奔着去了。结果战死于日本鬼子的枪下。这个消息传来,彻底将二老的心神打击碎了。两个人一夜间都白了头发,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剩下了个小丫头,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到了结婚的年纪嫁给了本屯人,老太太那是一天三趟的往姑娘家里跑,觉得就剩下这么一个依靠了。结果这姑娘却在生孩子的时候血崩,大人孩子都没救过来。
似乎那个年代的所有悲惨的事情都集合在他家发生。老头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五十几岁上就撒手而去,留下老太太一个人。任老太太面容沧桑,每天就端着板凳,坐在自己家的门槛上眺望村口。人家问她看啥呢,她就说:“看看姑娘啥时候能回来。”村里人原来听不懂,以为这老太太也跟着得了疯病了。后来明白了,她总希望被胡子抢走的二姑娘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了。
村里人可怜她,隔三差五的给她送些吃的米粮。老太太头几年还出家门种地干活,后来就将自己家的地租给了同村的人种,自己收点米够自己一个人吃就行。把自己关在家里成天在家不出门。同村的女婿照顾了她一阵子,只是后来又娶了老婆,在新媳妇的压力之下,也就顾不得前丈母娘了。
老太太将家里的活物,鸡鸭鹅,都送人的送人,宰了的宰了。自己一人猫在没有生气的屋里,成天就一个目的,等着姑娘回来。屯里好心的大娘不忍心破坏她唯一的希望,每次顺路过来瞧瞧她,都跟她说:“任嫂子,还等着呢?你放心,你姑娘肯定能回来。前几天不还听说前屯子有个姑娘丢了七八年最后还找回来的么。你那姑娘肯定也能找回来的。”老太太就会露出欣喜的微笑说:“是呢,我姑娘长的好,胡子不能杀了她。估计就是关上几年,等顺溜过来就能放心,过两年回来没准还能给我抱个外孙子。这女人上了山啊,就得生了孩子胡子们才能放心。放心了才能允许姑娘下山看望家人呐。”那些大娘看着她满怀希望的眼神,只是暗自叹口气,表面上还要装出同意的样子连连点头。其实谁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被抢上山的女人活下来的机会少得很。都是被一群胡子糟蹋完了就或杀或远远的卖到外地窑子里了。任老太太想的倒是山寨夫人的待遇。可这附近的几伙绺子头子都没纳山寨夫人啊。
就这么等啊等,从天亮到天黑,从夏天盼到冬天。慢慢的,就算有人再过去找她,她也不再和过去找她聊天的人说话,只顾着自己愣神。找她的人见怎么说话她都不搭茬,自己也就没了意思,慢慢的,上门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家的大门和屋门,从来都不关上。有时候风吹的门吱嘎作响,她就会欣喜的从炕上爬起,看看是不是姑娘回来了。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
她的死很安静。那天村里大娘再过来看她,发现她已经静静的躺在炕上僵硬多时。村里人都可怜她一生悲惨的遭遇,大伙集资给他置办了一口薄棺材,草草埋在了乱坟岗。她的一辈子,就这么随着一口薄棺静静的去了。连个自己的姓名都没留下。二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也只是任老太太。连她娘家姓都不知道。
她的屋子就是农村最普通矮小的草房,她死了以后就空着。大伙也没人去住,就这么荒废了。可是自她走后,她的屋子的门就再也关不上了。并不是因为门老化了瓢了掩不住。而是关上了,就会慢慢的自己打开。大伙都很惊异,但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恐惧,互相都说是风刮开的。
门开着,就有穿堂风呜呜咽咽的吹过。邻居们总能听见风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怪渗人的。开始还为了安静过来关门,甚至用石头在门后面掩住。可是第二天就接着能听见风声,过去一看,掩住的石头总被推开,门就这么照旧的开着。
慢慢的,人们都不再过来这里。这里彻底的荒废了。院里的杂草长到一人多高。老鼠和蛇在这儿做了窝。昔日干净的小院子终于变得破败不堪,就好像老太太最后的人生。
屯子里的孩子们最喜欢这样的鬼屋。总是成群的在附近徘徊,探头从栅栏外往院里瞅。可是就没有一个敢进屋探险的。鬼气森森的屋子一直挺立了七八年。终于在一个初夏的暴雨天,土坯房子的房顶被大雨给冲垮了。
房顶冲垮了,可是土墙和腐朽的老木门还是坚强的挺立着。依旧大敞四开。村里人心里明白,老太太还在给自己的姑娘留着门,希望她能回家看看。
后来,村里来了个外地户,没地方住。村长就让他把这老屋推到了重新盖。这家人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重新弄了一遍。那家的男人看看这这屋门实在太破,也不可能用作自家屋门了。就拆下来当了自己下屋棚子的门。
怪事就来了。他家的粮食都放在下屋棚子,媳妇又是个谨慎的,怕小偷过去偷米,于是弄了把锁,每天锁上。可第二天去舀米做饭的时候,就发现锁被打开。媳妇忙进去查看是不是丢了什么。发现什么都没丢,就又再锁上,第二天还是开着。锁也没坏。她将这事在晚上纳凉的时候跟一起乘凉的大娘们说了。几个大娘互相瞅了一眼。其中一个说:“你家咋用这门当棚子门啊,听我话,回去拆了换新的吧。要不你永远别想关上。”
媳妇忙问咋回事。大家将任老太太等姑娘回家这事跟她说了。媳妇是个山东娘们,挺大胆儿。听了这个事情倒是没害怕,反而感慨了好一阵,说为娘的心疼儿女,死了也放不下这心啊。回去就去镇上买了两刀的烧纸。让自己家男人卸下了棚子门。两个人在院子里连着纸和棚子门一起烧了。这媳妇边烧边念叨:“大娘,你就安心的去吧,我知道你不是特意吓唬我们,只是给我家大姐留着一扇开着的家门,怕我姐要是回来没地方去。我俩也是正经本分的人,过来借了你家的地方住。你放心,要是哪天我大姐回家来看你,我们保证搬走不占你的屋子。”火光熊熊,将那扇老木门永远的化为了灰烬。
于是再也没有这关不上的门。但是天下父母的爱子之心,却不能随着门的消失而消失。这个门的故事,也因此流传了下来。
畸胎。
过来串门的二姨的表嫂,闲唠嗑的时候讲了他们村子发生的一件怪事。
说是他们村头的一家,家里儿子娶了女人不到一年,妻子就怀孕了。他家自然高兴,欢喜的等着孩子降生。五个月上,妻子的肚子比一般人都要大,有经验的产婆说应该是个双棒儿。家里人更高兴了,平时都不让媳妇干重活,一天三茶六饭的伺候着,就等着大孙子的降生呢,孩子奶奶尤其高兴,早早的就做好了孩子的冬夏衣裳,都是一式两份的。终于等到了生产那一天,当天家里人都不干活了。大伙都焦急的等在屋外,只听见里面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和产婆一声声的加油安慰之声,外面大伙都悬着心,那时候的医疗水平低啊,生双棒儿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母子俱殒,奶奶特地请了村里有着三十几年经验的老产婆来。折腾了大半晌,忽然听见里面产婆的一声尖叫,接着才传来哇哇的两阵婴儿哭声。大伙都不知道咋回事呢,刚想进屋里去看看怎么回事,只见产婆一脸的死灰色,哆哆嗦嗦被帮忙的一个媳妇的出来了,那媳妇也是一脸的惊惧,看到大伙说不出话来。大伙忙围上去问孩子怎么样。产婆却哆嗦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指着屋里让大家进去瞧。他丈夫着急,冲进了屋里一看,却也惊叫一声退了出来。这声惊叫惊醒了昏迷的媳妇,她睁开眼睛,四处看看,屋里竟然没一个人在身边照顾,再看到自己的枕头旁边有一对儿婴儿。他们并没盖被子,甚至都没被清洗,浑身的血污,正哇哇的哭着。她想起身抱起他们,强撑着支起身来,这一下看得仔细,却吓得立即摔回了炕上昏了过去。那两个小婴儿,不,或许应该说是一个。他们两个人只有两只胳膊。他们的肩膀连在一起。只有一个身子。两只小胳膊四只小腿儿乱蹬着,哇哇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