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来,越是靠近国贸百货,心里面就越是焦急,这时候离严文山给我发信息已经过去多久了?恐怕没有半小时也有20分了。这么长的时间,那边会出什么事我实在是摸不清,严文山开枪之前,那声嚎叫到底是谁发出的?之后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我隐隐的有种感觉,觉得这事大大的不好。
脑子里很乱,突然感觉好像对好多事都变得担心起来,等自己发觉的时候,发现我正迈着大步死命的往国贸那边跑去。临近国贸的时候,我发现我经过的胡同里很整齐的停着好几辆车,唯一一个看车的人正敞怀叉腰,打着电话。这人我见过,是临出门之前看到的那组便衣警察其中的一个,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我。那时候我跑的那叫一个飞快,我俩一错而过,对他留下的印象只剩下这人惊讶的表情外加焦急的双眼。
不妙,大大的不妙。我疯了一般冲到国贸的大门,这门是玻璃做的,里面的铁闸门也没拉下,我心思小小玻璃,看老子砸碎了你。想罢绷起肌肉一拳就砸在玻璃门上。只听绑的一声,玻璃门晃了几晃根本就没碎,倒是我的骨头刚才嘎嘣一声看来不是碎了也是裂了。
诶呀我艹,我疼的抱紧了手,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莫慌莫慌。”我对自己劝道,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劝,就是心慌慌,总感觉好像要有事。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还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总算多少镇定了一些。要说嘛,人一冷静下来,自然就是好处多多,其中一件就是我通过观察着被我晃动的玻璃门,我发现这门原来干脆就没上锁。
难道是没打烊?我看这门口黑漆漆一片,又感觉不是太像。不过好歹门是开着的,我就抬手推门而入。
几步走进国贸的大厅里,心慌慢慢转化成了害怕,这地方又黑又大,而且我突然想到,这几天夜里行动,总是有韩萧和刘丽陪在身边,现在韩萧和自己势同水火,刘丽又一直昏迷不醒,这么一想,一下就感觉落寞了好多。
我边惆怅边担心,心想在这地方,可别突然窜出个什么女鬼来,黑灯瞎火的,突然冒出个鬼不吓死,也得吓个半残。结果这么一想,我好像还真就听到这大厅里面那里在断断续续的传来什么叫声,仔细一听,卧槽,好像还真像是女人的嚎叫声。
我心有些突突,正拿不定注意是否还要前行,还是就此退出门去,只听头顶上咔嚓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黑影重重的重楼上落了下来。随着吧唧一声的落地,我感觉这玩意不管是人是鬼,一定伤得不轻。
本来有东西从那么老高落了下来,我还是挺害怕的,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料定这玩意伤得不轻,那老子还怕个毛。于是捏着脚我就黑影落地的地方走去。
隐隐约约,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等我走进一看,爬倒在地上的,我从她后背望去,感觉这人好生眼熟,等我大着胆子将她反转过来,才发现倒地不起的,竟然是那个被于燕附了身的夏晓雪。
此时的夏晓雪,身体在轻微的抽搐着,似乎还没死透,不过她的双臂被刚才一甩已经被生生折成了两半,而且她现在全身上下连衣服带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身上左一刀右一道的全是伤,我这么一扶她,弄得我满手都是血。
卧槽,谁这么狠,把她弄成这样?脑海中第一想到的,是那个又高又膀的杰森,要说战斗力,我感觉这里面数他最强。
要说对别人,也许我还多少有点胜算,但就是面对那个杰森,我感觉我有些无解。那人身强力壮,身手敏捷,而且还十分无耻的掌握着读心术,这真是十分妖孽的技能组合。和他战斗,一定是件既艰难又痛苦的事。
正在我心里盘算的时候,头顶上继续飘出女人的声音,和刚才的嚎叫声不同,这回的声音是声嘶力竭的哭啼。
我好些明白了,要是嚎叫的是这个满身是伤的夏晓雪,那上面那个哭啼的就一定是那个为了妹妹不惜谋害亲夫的陈落了。
不妙,我一想到陈落可能有危险一下什么胆怯恐惧一股脑全抛在了脑后,我一把放下了摊在那里的夏晓雪,迈步就往扶梯那赶去。
楼上的哭声时有时无,而且正在逐渐从伤心欲绝的哭啼变成有些愤怒的咆哮。不妙啊,大大的不妙啊,我感觉陈落好像是想和什么危险的玩意拼命了,一着急我噌的一下登上扶梯好几步,结果脚踩扶梯上,这扶梯却纹丝不动。我一拍脑门,艹,自己好像是傻,大半夜的扶梯早断电了。
我虽然着急上楼,但毕竟刚才一路奔波,体力消耗很大,而且一想到一上去难免是场恶战,心想还是节省点体力,于是转身跳回地面,摸索着就向电梯那走去。
其实黑灯瞎火的,想在大楼里找个什么电梯口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国贸不同别的什么大楼,当初和陈落处对象,陪她逛街没少来这里,什么几楼厕所在什么位置,衣服、包、鞋都在哪里买,包括扶梯电梯楼梯,这里的位置我算是记得管瓜烂熟。
我瞅着大概方位,急匆匆就向电梯那赶去。我知道,这种大楼,往常晚上什么都会管,就两样东西不关,一样是摄像头,一样就是电梯。
快到电梯那的时候,我抬头一看指示灯,红色的1字显示这电梯正稳稳停在一楼,我心思太好了,省得我等了,抬手就按下了电梯的向上箭头。
门开的时刻我还多少保持着戒备,害怕从里面冲出什么危险玩意来,不过随着门的打开,怪物倒是没有,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试探性的伸脚往里面探,结果感觉好像一脚就踩到了什么玩意,我低头一瞅,一道人影横卧在电梯里,他身体微微的起伏着似乎还有气,我蹲下身来仔细一瞅,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严文山。
“喂,喂,你怎么了。”我一看是他,这下彻底慌了,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手一摸胸口还有心跳,刚要安下心来,手往下一滑,发现他腹部黏糊糊的湿了一大片。
“没,没救了,内脏坏了,活,活不了了。”严文山眯着眼睛,大概已经认出了我,才费力的说道。
我一看他还能说话,心里面多少高兴了起来,我不敢在去砰他的腹部,将他扶起对他说道:“你别动,我这就背你出去,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说完我就想转身去背他,结果他用尽了力气,推了一把我,很小声的对我说道:“我,怎么也是死,但,陈落,还有救。她在四楼呢,你,快,去,吧。”
我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陈落还在楼上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耳朵张开仔细的听,果然楼上还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听的我心直啾啾。
我纠结了,真的纠结了,一边是还活着的陈落,一边是即将死去的严文山,迟疑一秒,也许陈落就没得救,可是现在转身一走,只怕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严文山。
我心里矛盾的要命,心疼的要命,愤怒的要命,我看了眼电梯上的按钮,对严文山说道:“好兄弟,给我两分钟,我把陈落救出来就带你们走。”说完我随手按下电梯的4楼键,结果发现这电梯竟然毫无反应。我仔细一瞅,原来电梯的控制面板不知让谁打了一枪给打断路了。
卧槽,卧槽,卧槽啊!
我不想离开严文山,他为了我的事,受了如此之重的伤,我要在这时候离他而去,我还算个人么。但是我现在又不得不走,因为陈落还有危险,她的生命也在分分秒秒受着不知是啥玩意的威胁。
我本想用电梯载着严文山,一起上四楼,不管怎样,这样既去救了陈落,又能多陪严文山一会儿,结果现在就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事我都做不到,卧槽啊,卧槽啊。我看着瘫倒在那的严文山,正吃力的抬起了手,我以为他还要有啥指示,结果只见他对我摇了摇手,原来他是在向我道别。
“兄弟,兄弟,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我对他说完这句话,只是看了他最后一眼,就转身舍他而去,我知道,这一转身,我俩大概从此阴阳分隔。真tm奇怪,这人才认识我几天啊,为了个和他毫无瓜葛的我,竟把命赔这了,严文山你是不是傻,你是不傻,你是不是傻!
忍着泪,忍着愈发疯狂的心,我重新向着扶梯那跑去。
md,不管那个害了严文山的是个什么玩意,这下你可把老子惹怒了,你真的把老子惹怒了,啊----!
在一楼大厅里,我不管不顾的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