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官场,如果想走捷径,有三条路。一是官二代,可这要拼爹,可遇不可求。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爹是弱爹,甚至是农民。身为官二代的,永远是少数人。二是当秘书,随着首长的升迁,秘书也可以水涨船高。当然,这也有弱点,你跟的首长一旦出问题,你也跟着倒霉了。第三个捷径,当团干。团干通常都很年轻,比如林椰,大学毕业后进入市委办工作,在这样的部门,上个副科正科,难度不大,若想再往上走,难于上青天。一旦进入团口,提副处都在她这个年龄段,甚至有比她更年轻的,邹涵提副厅的时候,比现在的她大不了几岁。
唐小舟说,林椰,从现在起,你不能叫他师兄了,他成你的首长了。
林椰借机和邹涵碰杯,说,我敬首长一杯,以后还要请首长多照顾。
邹涵喝干了杯中酒,说,那就这样定了,你的组织关系在闻州市委,是吧?
明天我就让组织部去调你。
散席后,唐小舟载着林椰离开。他问林椰,去哪里?他不说送你去哪里,而是说去哪里,话意自然有区别。
林椰说,随你。
唐小舟拿定主意,去上次的那家酒店,那是新店,显得比较干净,又没人认识他。
林椰问,邹书记是不是开玩笑?
唐小舟说,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不会开这种玩笑。
林椰说,那就是真的了?
唐小舟说,当然是真的。你还以为是假的?
林椰说,那你说,我去不去?
唐小舟说,这还需要想吗?人家做梦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林椰说,可是,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只我一个女儿,想我留在他们身边。
唐小舟说,你傻啊,等你在省里立稳了脚跟,再把他们接来嘛。在省里,难道不比在市里好?
林椰说,可是,我又害怕我干不好怎么办?
唐小舟说,当官这件事,没那么复杂。世上的事,有一个势的问题,你有了那个势,在那个位笠干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何况,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在干,你手下还有一堆人,有很多事,你只要想,不用干。甚至你连想都不用想,只要你会发动大家去想,并且能够接受别人的想法,你就有了思路。有了思路,再把这种思路变成计划,自然就有人去干了。
林椰说,真的?照你这么说,当官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唐小舟说,简单和复杂,是两个相对的概念。如果让我理解,当官的技术,其实就是想方设法,把复杂问题,进行最简单处理的艺术。
说到这里,唐小舟给林椰讲了个故事。省建设厅厅长王文绍是雍州师大毕业生,中学语文老师出身,当了几年老师后,抓住一个机会,调进了省建设厅,从普通科员干到厅长。一方面,江南省的建设这几年打了大翻身仗,另一方面,王文绍这个人的文学功底扎实,利用业余时间,写过很多文章,在江南省文坛也有一定地位。去年初,他将自己的这些文章编撰成一个集子,冠名王文绍文集,付梓出版。他这个集子,既不是杂文,也不是散文,而是工作中的点滴感悟以及遇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的方法总结。这个集子出版后,读者认为可以从中学到很多处理问题的思路方法,广为追捧。王文绍也因此大大地出名,被网民们称为明星厅长。
但是,这本集子,在官场的反应却是另一种景象,尤其在江南省官场,很多人义愤镇膺,认为王文绍不务正业,好出风头。官场有一种很特殊心理,你做得越好,我越不认同。我一旦认同了你,其实也就是用另一种声音说我做得不行。
现在,全世界都推行选举,其实,人天生的嫉妒心理,是选举制的大敌,也是大祸。尤其在中国这种五千年文化积淀的国度,每个人的脑子里,都装着十几种不同的文化渊流,这些文化相互作用甚至相互对立,遇到选举的时候,说不准哪种文化起了作用,投出去的票,就很难说公平公正了。
王文绍遇到的情况便是如此。省党代会即将召开,全省范围内,开始选举党代表。党代表是有任期的,上一届,王文绍不仅是党代表,而且是省委委员。这一届选举开始,王文绍心里已经有些不妙的预感,担心这本书的影响,自己的省委委员当不成。结果让他大跌眼镜,连党代表都没有选上。
一个明星厅长,而且在厅长职位上干了十年,竟然连党代表都未能选上,确实是奇大辱。选举结果出来的第二天,王文绍向省委交了一份病假条,住进了医院。其实大家心里都清廷,王文绍得的是心病,心里不爽嘛。
王文绍一住院,建设厅的很多工作就受影响。
当时,好几个人对赵德良谈起此事,纷纷表示,王文绍对江南省的建设是有巨大贡献的,这次没有选上党代表,他觉得委屈,可以理解。但选举毕竟是一种制度,任何人,都无权改变选举结果。如此一来,省委也两难了,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唐小舟说,有一次省委的几个常委在一起开工作会,主要议题结束后,陈运达提起了此事。他说,此事已经影响到了建设厅的工作,而建设厅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厅。如果省委对王文绍的政绩是肯定的,那就要表个态。
这话一说,出现了很激烈的争论。倒不是反对省委表态的说法,所有常委都同意表态,问题是,这个态怎么表?以省委的名义,直接宣布他为党代表?这种违反程序正义的事,谁都不能干,干了就是政治事故。省委出面说,你受委屈了,我们是支持你的?这样表态,太无力也太缺乏政治智慧。
常委商量了半天,未能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最后,赵德良说,这件事,我来角罕决”巴。
赵德良会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唐小舟为此想了几天,也设计了无数办法,最终结论是,哪种办法都不好。
几天后,赵德良带着唐小舟以及办公厅的几个人,去医院看望王文绍。去之前,赵德良对唐小舟说,你弄一本王文绍文集带在身上。唐小舟暗想,带这个干什么?王文绍住院,就因为这个文集闹的,还带一本上门,不是揭他的疮疤吗?
进门后,赵德良主动和王文绍握手,唐小舟则搬过一把持子,摆在病床前,赵德良坐下来。唐小舟就想,赵德良这个头怎么开?似乎怎么开口,都不妥。
唐小舟的故事没有讲完,汽车已经到了酒店。他只好终止叙述,停好车,又一起来到大堂。林椰显得有些难为情,远远地站在门口,等着他。唐小舟登记了房间,看了一眼远处的林椰,向电梯走去。林椰立即跟过来。
关上门,唐小舟便抱住林椰,热烈地吻她。
林椰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待这个吻结束,她便说,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后来怎么样? 唐小舟扶着林椰坐下,又吻了吻她,才说,后来的事,让我这一辈子都难忘林椰说,快说说。
唐小舟说,赵书记坐下之后,既没有问王厅长的病,也没有谈省委对他的态度,而是说,你这本书写得好哇,不仅我看了,我们家那位也看了,她成了你的忠实粉丝。昨天,她还在电话里反复叮嘱我,一定要请你给她签名。
林椰说,后来呢?
唐小舟说,我立即从包里拿出书,递给赵书记,赵书记将书翻到扉页,递给坐在病床上的王厅长。我又拿出笔,再次这么递了一遍。王厅长立即在书上签名。他签名的时候,我注意看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有点发抖,显然是激动。
林椰说,可是,那个问题还没解决啊。
唐小舟说,怎么没解决?赵书记用这种方法,对王文绍进行了肯定,对他的这本书进行了肯定,还要表达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所以,接下来,两人的谈话,没有一个字涉及这些事,全都谈一些具体工作上的事。
林椰说,一个大难题,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唐小舟说,当时我就感慨,很多事,看起来简直没有办法解决,但对于那些具有超卓政治智慧的人来说,他们往往能够举重若轻,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
林椰说,看来,做任何事,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不难。
唐小舟说,好了,故事讲完了。现在让我好好欣赏你。
林椰离开沙发,站起来,伸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说,行了吗?
他说,不行。
林椰又转了一个圈,说,够了吗?
他说,不够。 林椰再转了一圈,说,你真贪心。
唐小舟说,是啊,你太漂亮太精致了,上次竟然忘了看,这几天我一直后悔林椰说,不是都给你看了吗?你还想看什么?
唐小舟说,我什么都想看,我要你不穿衣服给我看。
林椰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脸红红的,霞光弥漫,很迷人。过了片刻,她说,那你等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淋浴的声音。唐小舟知道她在洗澡,非常激动也非常冲动,站起来,跨到门前,伸出手,想把门推开,进去和她一起洗。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这个念头。
上次,他太冲动了,竟然没有好好地欣赏她的胭体,事后他想,如果从此之后,她不肯再在自己面前绽放,岂不是一件终身遗憾的事?当然,除了这一缺憾之外,他也很挣才L过一段时间。不是早已经给自己立过规矩,此后不准再在女人身上出事的吗?怎么就没能守住最后的防线,又犯了同样的毛病?如果要犯这样的毛病,实在太容易了,且不说冷稚馨,还有日报社的那个颜昕茹,一直都很主动。甚至包括其他一些人,只要他表示这种意思,那些人也是愿意的吧。
为什么在林椰面前就没有守住?因为自己爱她?谈不上。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爱一个女人。如果说对她一点都不喜欢,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性欲,又不是,他是真的对她很着迷,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肤色,喜欢她的头发也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的体味,当然,更让他着迷的,还是她那一双漂亮的腿。
唐小舟正征神的时候,林椰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对他说,可以了。不知是热水洗澡的原因,还是害羞,她的脸红成了一朵花。
唐小舟说,那就出来吧。
她并没有出来,而是将头了回去。
唐小舟等了一下,见她没有出来,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门而入,见她站在角落里,双手抱在胸前,头微微低着,不敢看他。她的肤色实在太关了,细腻得像瓷器一样。她的体味和浴液的香味在窄小的空间里弥漫,唐小舟有一种脑充血的感觉,心跳突然加快。他稳定了一下自己,向前跨出一步,拉住她的手,要将她楼着胸部的手拉开。她犹豫了一下,依从了他,让他抓住她的双手,向两边分开。 她羞毅地问,好看吗?
他说,太关了,简直就像一幅画。
她说,我才不是画,我是真人。
他拉着她,向外走。卫生间的空间太小了,两人间的距离太近,影响他的观察。她进来得匆忙,没有拿施鞋,赤着脚。唐小舟拉她时,她有点犹豫,扭了几扭,还是迈开了步子。他将她拉到客厅中间,让她站在那里。
她说,窗帘,你快点关上窗帘。
唐小舟如梦方醒,立即跑过去,准备拉上窗帘。到了窗前才发现,完全是神经过敏,这次登记的楼层比较高,对面并没有建筑物。他说,对面是天空,除非是坐在飞机上看。
她说,那也要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