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在一个月时间里跃升至为二七公司主管,老员工杨兵成为其手下。
伟哥征求杨兵意见时,杨兵一脸苦相,道:“侯子在大学时代就是我们寝室老大,如三座大山一样骑在我头上很多年,好不容易翻身,谁知他又要骑在我身上。”
伟哥道:“他的新人,你是老人,这样安排不多。你如果不愿意,我另外调人。”
杨兵眨着眼睛,道:“上辈子我欠他的,算了,我到他哪里去。”
侯、杨小组成立以后,两人组队到山南二院去了一趟,这一次他们仍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旁观,进行火力侦察,自然没有任何结果。他们离开山南二院以后,在二七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下一步行动。
朱颖一个人走进餐馆,见到侯沧海和杨兵,坐了过来,第一句就道:“侯子,我想到你这个小组来。”
侯沧海道:“不管部是新部门,现在就只有两个光杆,当然欢迎加入。不过,我这个不管部目前只是开拓了鸿宾医院,业务不多,钱不多,你要想好。”
朱颖工作以来,不知不觉受到同事影响,赚钱成为第一目标。她试探着道:“你们下一个目标是那个医院,莫非真是山南二院?”
侯沧海道:“山南二院是我们不管部的标志性硬骨头,啃不了这块硬骨头,不管部存在就打了折扣。”
朱颖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得知不管部成立以后,朱颖就产生了调往不管部的心思。她是才从学校出来的女生,对于吴建军做事手法颇有些受不了,吃、喝、瓢、赌,只要能够把医生搞定的方法,吴建军全部大胆使用,毫不顾忌。最令朱颖尴尬的是有一次请医生唱歌,除了她一个女生以外,其他女性都是歌厅里叫来的职业小姐,歌声响起,啤酒端上,整个歌厅变成妖魔鬼怪的山洞一般。朱颖没有走脱,陪着一个喝得半醉的年长医生说话,这个医生倒是规矩,只是说话而已,但是其他人行为就有些不堪入目。白天道貌岸然的男人此时全部变成了另外一种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
今天她与侯沧海见面,知道不管部确实要啃山南医院这个硬骨头,便暂时放弃了调入不管部的请求。原因很简单,朱颖不相信这个新成立的不管部真能把山南医院做下来。
又有一个抱着文件夹的女子走进小餐馆,单独坐在另一个桌上。这个女子个子不高,身材单薄,模样清秀。杨兵朝这个女子瞟了好几眼,低声道:“你们猜这个女生是做什么的?”朱颖摇头,道:“不知道,估计是在周围上班的。”杨兵道:“把我判断,她不是做保险的,就是做传销的。十分钟之内,她就要来和我们搭讪。”
侯沧海看了那个女子几眼,继续吃饭。
朱颖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职业?”
杨兵神神秘秘地道:“从气质来看,她肯定是做这两种职业的,据我判断,她应该更接近传销,南州最火的是清涟产品,她十有八九是清涟产品的推销员,从本质上和我们是一个行当。”
朱颖吐了吐舌头,道:“没有这么神吧。”
杨兵道:“十分钟之内见分晓。”
不到十分钟,那个清秀女子端着菜和饭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道:“我能和你们坐到一桌吗?”
杨兵眼含笑意,道:“美女来了,当然欢迎。”
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任巧,很高兴和你们认识。”
杨兵看了一眼任巧随身的文件夹,在上面看见了清涟公司的标志。他朝着朱颖眨了眨眼,会心一笑。
任巧说了几句闲话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弄出两粒药丸,吞进了嘴里,对三人道:“现代白领们每天忙碌,吃饭都是匆匆在外面解决,表面上吃得很好,实际上身体里面严重缺乏维生素。”
杨兵笑道:“你是做清涟产品的吧,不用这些开场白了,直接介绍产品。”
任巧假装一脸惊喜,道:“你熟悉清涟产品,那太好了。清涟产品历史悠久,已经有了一百多年历史,进入山南市场以后,深受大家欢迎。”
侯沧海从事销售工作以来,对天下所有销售员都抱有同情心,不忍心浪费其时间和精力,道:“任巧不用介绍了,我们都是做销售的,不是你的目标客户。”
任巧认真地分辨道:“我们清涟公司真不是做销售的,而是顾客分享。”
侯沧海道:“只是换一个说法而已,分享本质上就是销售,目的还是将产品卖给顾客。”
任巧涨红了脸,道:“那是传统销售,销售人员自己往往都不用产品。清涟产品是发自内心的销售,每个销售人员都是用户,能体会到产品的卓越性能,我们真是分享,是把好产品的心得分享给好朋友,是做好事。”
任巧将这一套理论说得一本正经,朱颖笑了起来。
侯沧海没有笑,也不再搭理这个深信清涟产品可以拯救世界的小女生。
唯独杨兵一本正经地与任巧聊天,探讨产品性能,研究分享方式。吃完饭,杨兵居然主动要跟着任巧去听一节课。
朱颖作为一名医药代表,对于自己的人居然被传销人员拐跑很是不满,道:“侯子,杨兵真相信清涟产品吗?大家都是做销售的,谁还相信这些洗脑术。”
侯沧海朝寝室里走,道:“他不是冲着清涟产品去的。”
朱颖对此语听得稀里糊涂,侯沧海却不肯再讲。当任巧出现在眼前之时,侯沧海就发现任巧与杨兵大学里签协议的女朋友有些神似,杨兵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管部只攻下来一处私立医院,这还是不需要过多维护的医院,回到寝室,侯沧海一时想不出攻下山南二院的方法,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朝山岛棋院走去。
朱颖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按照计划去跑医院。晚上,她又参加吴建军酒局,喝了酒再唱歌,直到凌晨两点,才结束了晚上活动。
坐在出租车上,酒精上涌,朱颖头脑昏沉沉的,靠在吴建军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吴建军直接要求出租车司机换地方,直奔宾馆而去。自从朱颖分到自己组里以后,吴建军一直打这个小姑娘的主意,经过几次试探,小姑娘一直在拒绝,可是拒绝得也不坚决,算是半推半拒吧。
今天喝得尽兴,吴建军觉得瓜熟蒂落,便带着朱颖来到宾馆。
朱颖喝得迷糊,但是未完全丧失理智,站在电梯里,道:“这是啥地方?”吴建军道:“你喝得太多了,找个地方休息,我是你师傅,还信不过我?”
进了房间,吴建军将朱颖放在长沙发上,让其斜躺着。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坐在沙发上,喂到朱颖嘴边。朱颖扭了扭脖子,不想喝。吴建军将手搭在其肩膀上,温柔地道:“喝一点,稀释酒精,肠胃舒服一些。”
朱颖这才喝了水。喝了一半,她闭着嘴,不喝了。
吴建军用手指将朱颖下巴上挂着的水滴擦了擦,俯身道:“你太醉了,我抱你到床上去。”
朱颖道:“不,我自己走。”
吴建军不由分说将朱颖抱了起来。朱颖酒后力气小,挣脱不了。到了床上以后,她感到吴建军一起上了床,便用手推朝外推,道:“不。”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建军用一只手握着朱颖两只手,另一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朱颖哭着不停地道:“不、不。”
吴建军道:“朱颖,我喜欢你,从第一天起就喜欢。”
上衣被解开时,朱颖仍然在用力扭动身体,不停哭。等到小裤被扒下来以后,她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睛里滚落一串泪珠。她咬着牙承受着冲击,最初疼痛,到后来有了一丝奇怪的感受。
与时同时,在酒吧里,杨兵和任巧还是喝酒,听音乐,谈人生。汪海靠着椅子打了几个大哈欠,道:“明天我要有行动,你回去提醒侯沧海,愿意来就过来,这是一次大行动。”杨兵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大行动?”汪海道:“侯沧海知道,他肯定有兴趣,早上九点钟以前,让他给我回电话,我告诉他见面地点。”
早上九点,侯沧海后来到了见面地点。
汪海戴了一幅大墨镜,坐在一家早餐店等着侯沧海。见面之后,汪海道:“十点,我们分别去买夏火牌的化妆品,各买四千块钱,买完后要有完整的发票以及小票。手续办完,夏火牌相关人员就要出现,《山南晚报》和《山南晨报》的记者要进行采访,然后我们到南州工商局投诉科去投诉?”
这是一件有刺激的事情,还能发笔小财,侯沧海很有些兴趣。在接受任务后,他问了一个问题,道:“海哥,你怎么愿意让我来参加你的事业?”
汪海哈哈笑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嘛,我这个事还是带得有风险性的,有人出钱买我的人头。侯子人身马大,还在学校练过散打,这样的彪悍人物就是人才啊。我们一起出现场,能应付一般场面。你太斯文了,最好剃一个光头,戴墨镜。”
侯沧海道:“我留光头,到医院去见医生,一笔生意也做不成。海哥,再问你一句,你打假的目的是什么?是做市场清道夫,还是赚钱?”
汪海想了想,说了一句很装或者说很深沉的话:“打假与正义无关其实是一场商业交易,别去标榜你多崇高和正义,那是骗人的。”
侯沧海竖起大拇指,道:“我喜欢说话坦诚的人。”
十点钟,与夏火公司的人见面以后,侯沧海和王海就分别到大时代商贸中心,一前一后,分别购买了两千元假冒的夏火牌化妆品。开好票据以后,记者以及夏火牌工作人员一起拥到柜台。
汪海将产品交给夏火公司的技术人员,道:“你是夏火公司的技术人员,能不能鉴定一下这个产品,看一看是真是假。”
夏火公司的技术人员对着镜头道:“这肯定是假货,我们公司的每套产品都有防伪标识,每个产品有唯一的号码。另外,从产品外观也能看出真假。”
她对着镜头一一讲述真正夏火品牌的特点,指出假冒产品在技术上不能达到的地方。
这时,一个满身横肉的胖子走了过来,粗暴地推开记者,道:“那个是汪海?”后面跟着一人,指着汪海道:“戴墨镜的光头。”
胖子走过来,想用手去抓汪海的衣领。汪海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胖子朝他冲过来时,他迅速躲到侯沧海身后。
侯沧海拦住了胖子,道:“别动手啊,再动手我们要报警。”
胖子伸手抓向侯沧海手腕,侯沧海退后一步,对站在不运处的助手道:“报警。”
记者们都将镜头对准了胖子和侯沧海。
胖子肩膀上有纹身,脖子粗短,手臂巨大,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物,相较之下,侯沧海显得有些单薄。汪海有些担心侯沧海应付不了这个胖子,躲得远远的。
胖子骂道:“坏人饭碗,全家死绝。”他扬起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地朝着侯沧海扇了过去。侯沧海以前参加过全省武术比赛选拔赛,在那场比赛中,他被对手的抱腿摔摔得鼻青脸肿,从此以后,他苦练摔法。今天这个胖子力量十足,但是身形相对笨拙,侯沧海打定主意用摔法对付他。
侯沧海动作十分快捷,上前一步,靠近胖子身体,用左手握住胖子手腕,右手握着胖子手肘,以前回转体势将右脚推进于胖子右脚内侧,用臀部顶住胖子腰部,把其拉向自己,猛然发力,把对方从后方摔出来。
用语言描述这个过程显得累赘,但是实际搏斗则十分简单,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胖子轰地一声被摔倒在地,如一只被翻过身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