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恶人是凭空而降,给江南地产增添了许多麻烦。
在打黑除恶行动中,一大恶人以及他的瓜牙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骚扰过江南地产。
张小兰独自到外面旅行,终究太过寂寞,当打黑除恶开始后,便归了家。她原本准备到高州,受到了所有人反对,包括侯沧海。无奈之下,她到南州住了下来,准备报考山南大学经管系研究生。
为了张小兰安全,张跃武和侯沧海经过深谈,决定在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和张小兰接触,让她独自一人在南州,不再趟高州的江湖浑水。
这个决定让张小兰十分痛恨一大恶人。刚刚开始的爱情遭受了两地分居之苦。其他人的两地分居是感情深厚之后才两地分居,她的爱情刚刚萌芽便两地分居,让十分脆弱的爱情之花变得风雨飘零。
张小兰离开后,侯沧海如今是江南地产实际掌门人。在这大半时间,梁期罗、老戴等张派人马经过几次较量后,知道侯沧海深得张跃武信任,而且侯沧海本人确实能力非凡,也便消了其他想法,一心一意做项目。
侯沧海将所有精力集中于工程建设本身,锁厂项目在平静中推进。其间有些小波折,没有出工地便完全解决。
侯沧海主要和黄德勇、海强等市级领导接触,接触政府各部门的任务交给了副总经理陈杰,由他大胆去做。除此之外,他有一个特殊要求,凡是质检站要过来,一定要亲自陪同。比如地基验槽、基础、主体结构及有关重要部位工程质量验收,他都全程参加。
侯沧海知道自己并非建筑专业出身,要想把工程做好,只有蹲在一线,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事实也确实如此,有了总经理天天下工地,有了锁厂工人组成的质监组,锁厂工地质量得到了质检站好评,每次验收都顺利过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2003年底,老锁厂工地的楼房已经顽强地生长了起来。
元旦,侯沧海终于秘密潜入南州,与张小兰见了面。
从夏季分手,转眼到了冬季,张小兰感觉往日熟悉的男友变得陌生起来。
“你怎么这样黑?”她上上下下打量侯沧海,发出感慨。
这一年来,天天泡在了工地上,侯沧海原本英俊的脸被晒黑,轮廓变得粗硬起来,迅速由管理人朝工地人转化。
侯沧海同样在打量张小兰。张小兰回到象牙塔里,立刻与校园完全融为了一体,书卷气让原本漂亮的她变得非常文雅,气质出众。
“董事长,你又小了两岁。”
“对于女人来说,逆生长是幸福的事。”
两人在校园相会,沿着高大香樟树形成的林荫道慢慢往校园深处走去。最初两人还有隔阂,一直没有肢体接触,只是行走间,利用身体摇摆,肩膀偶尔相碰。来到张小兰所购买的老师宿舍前,两人的手触碰了好几次,终于握在一起。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谈恋爱的感觉?”
“没有办法,刚刚开始谈情所爱就被迫分开。我也不想这样,为了安全,必须如此。”
“你再给我讲一讲那天在江南地产门口的枪战?”
侯沧海讲述了发生在江南地产门口的震动高州的枪战。尽管他讲得十分平静,仍然让张小兰紧张得发抖。
“后来为什么平静了?”
“现在还平静不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所以你必须要离开。”
“我们都离开山南,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用不着赚那么钱,够用就行。”
“等我把锁厂工程顺利结束再说。”
两人来到了楼上。打开房门,屋内温暖如春。这原本是老师的住房,老师出国后,卖给了张小兰。张小兰重新安装了地暖,新购了家具,让房屋焕然一新。对于张小兰来说,装修都是小钱,用了就用了,也没有太在意。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淡”金钱。
侯沧海脱下外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又将一根皮带取了下来,也挂在衣架上。上一次在江南地产与张德勇搏斗之时,皮带的狠命一击发挥了关键性作用。如果不是皮带的不锈钢扣打爆了烂兄弟一只眼,让其基本上丧失战斗力,则后果不堪设想。经过此役以后,侯沧海特意找到专业皮匠,定制了一条牛皮皮带,皮带上带有极有份量的不锈钢扣。这个不锈钢扣是回世安厂找熟悉朋友特制的,比平常皮带的扣子要重一倍,只要按下扣子边缘的按纽,不锈钢扣就会弹出两条锋利刀刃。
这条皮带并非现实生活中皮带,而是一件战斗武器。平时,侯沧海都将这条皮带扣在腰上,只要遇到紧急情况,便抽出来当作近战利器。
张小兰见侯沧海单独将一根皮带解下来,便拿过这条皮带细看。在侯沧海指引下,按下不锈钢扣按纽,两条闪着寒光的小刀弹了出来。
她脸色郑重地望着男友,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侯沧海道:“诸葛一生唯谨慎,小心没有大错。”
张小兰道:“如果当初我们选的建筑商中没有苏希望,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还能平静生活。”
侯沧海把皮带挂在衣架上,道:“历史不能假设,或许这就是命。”
两人在一起仍然没有完全消除拘束感。等到侯沧海在客厅坐下以后,张小兰开始通过泡茶等动作消除内心紧张。侯沧海知道张小兰为什么紧张,品了一口茶后,有意活跃气氛,道:“今天晚上我不用开宾馆吧。”
张小兰的脸刷地红了,道:“我给你布置了一个房间,你过来瞧一瞧。”
在另一个卧室里,布置了一张实木床和实木书桌,书桌上有一台电脑,电脑上有两排书架,放着十几本小说和两本棋谱。打开衣柜,有几件衬衣,柜子里还有几条透过水的内裤。看到房间布置,侯沧海有几分回家的感觉。他突然回头,与张小兰面对面而站,“我不想住在这里,我要住你那个房间,否则难受死了。”
这个表述太直接,张小兰脑袋有点发懵,反应过来,扬起拳头就要捶打过去。侯沧海早就等着这一刻,抓住了扬起的拳头,将温软身体抱在怀里。
这是期待已久的拥抱,两人都用力抱紧对方。侯沧海触碰到嘴唇后,嗅到一股清新的茉莉花味道,在其耳边低声道:“你的嘴巴真好闻,肯定是为了我专门准备,所以才这么香。”张小兰正在开口反对,就被一张大口紧紧堵住。她原本想让侯沧海刷牙,没有料到对方口腔没有异味,既没有烟味,也没有茶味,只有健康男子让人迷醉的气息,想必也为这一吻做了准备。
两人在房间里拥吻,最初站在衣柜前,随后靠紧在衣柜,再然后就倒在床上。
当侯沧海褪去衣服,跪在床上之时。张小兰抓了一床薄被盖在身上,等待幸福时刻来临。
放在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最初是张小兰的电话,两人都没有理睬。十来秒后,侯沧海电话也响了起来。
两人电话相继响起,肯定有事。
侯沧海跳下床,抓过手机。打电话的是与张跃武形影不离的六指。六指声音低沉,道:“张总有一个小时没有见到人,手机关机。杨局到处在找。”
身旁,张小兰手机上传来了杨敏声嘶力竭的声音:“我和你爸吃了饭,从酒店出来。他要上卫生间,我就在外面等,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见到人。”
张小兰着急地道:“赶紧报警啊。”
杨敏道:“我给关局打了电话。他说才一个小时,算不得失踪。已经安排派出所在找。”
打完电话后,侯沧海见张小兰撑着墙,身体软软的,赶紧拉住她的胳膊,道:“我们赶紧回江州,张总肯定有其他事情。你别急啊,越是遇到着急的事,越要冷静。穿衣服,赶紧走。”
两人的衣服乱七八遭地扔在地上。一通电话后,两人从快乐的半山腰摔了下来,脸青面黑地穿上内衣、外套。
在江州一个小区房间里,张跃武脸上的黑套子被取了下来。他右手被手铐铐在十分沉重的实木椅子上,左手能活动。
身前坐了一个蒙脸汉子,只露出一对眼睛。
张跃武脑袋急转,搜索这是自己得罪的哪一路神仙。
“先看视频。”蒙脸汉子说话声音怪异,似乎喉咙里放着什么东西,导致声音发生了变化。
视频里有一张白色桌子,一个八字胡男人正在切断另一个男人的手指,鲜血洒落在血色桌子上,异常血腥。看完视频,蒙脸汉子又拿出一张疤脸人倒在地上的相片。疤脸人后背有血,流到了街道上。
张跃武明白了眼前人是哪一路神仙。一大恶人近半年没有动静,然后在他最松懈时给了致命一击。
蒙脸汉子又将一张打印的小纸片放在桌子,道:“给这个账户打钱。”
小纸片上写有账户,还有3000万的字样。
见对方要钱,张跃武心里稍安,道:“等到银行上班,我就办。”
蒙脸汉子道:“不要报警,不要查这个账户,查了也没有用。”
张跃武道:“明白。”
“这是钱的事。还有命的事,你们那边必须有人用命来还,否则无法给兄弟们交代。”蒙脸汉子取了四张相片,放在桌上。
相片分别是杨敏、张小兰、侯沧海和另一个年轻女子。
“这四人中,你用手指一个。必须指。如果不指,我随便选。”
蒙脸汉子说话很平淡,不带感情。张跃武从平淡语言中听出了凶残和决心,犹豫片刻,他用手指了指侯沧海的相片。
“很好。”
“等等,这事本来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没完没了。”
“这要看你了。1月20日之前到帐,事情永远结束。我们只要一条命,不管是谁的命,只要一条。”
“说话算话?”
“我们要给兄弟们交待,一命抵一命,多了没有意义。”
当侯沧海和张小兰开车来到江州时,张跃武已经回到家里。
张小兰进门就焦急地道:“爸,你到哪里去了。”
张跃武道:“晚上喝了酒,从厕所出来就下了楼,坐在外面椅子上睡着了。”
杨敏怒骂道:“两个多小时,你哄鬼啊。哼哼,现在到那些地方打一炮也就十来分钟。”
张跃武才经历过人生中最受煎熬的两个多小时,心神难安。他没有理睬肤浅的杨敏,用复杂眼神望着侯沧海,深深的愧疚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