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沧海建议,阳九迅速的在心里计算利弊。
他知道侯沧海提供的材料全是真货:三人打赵排骨的事情就是昨天才做的事,由阳林森一手操办,只是不知道侯沧海是如何获得:赵排骨是社会混混,在自己这里没有拿到钱,跑到沧海公司去骗钱也很正常。
他也知道侯沧海此人并非如其口中所说那样干净,能拍到三人打赵排骨的视频,肯定用了手段,派人跟踪了自己公司。
如今,侯沧海拿到这几样有份量的材料,把事情抖落出去,阳九公司名声必然会跟着受损。从这个角度来说,侯沧海的提议也能接受。
但是,从市场的角度来看问题,除了岭西之外,阳九保健液在山南和岭东的市场份额下滑得非常明显。阳九下滑的部分就是沧兰上升的部分。侯沧海的提议表面是讲公开公平地进行市场竞争,实则这种竞争不能阻止阳九保健液下滑的趋势。按着这个下滑速度,阳九保健液迟早会被挤出市场。
“侯董,赵栋梁已经起诉了,法庭也开庭了,这个时候不能拆诉吧。”
“根据民诉法,撤诉是民事当事人的诉讼权利,赵栋梁可以在未宣判时撤诉。”
阳九对民诉法很清楚,他还知道另外一条:“宣判前,原告申请撤诉的,是否准许,由人民法院裁定。”也就是说,就算赵栋梁被侯沧海买通,想要撤诉,只要法官不同意,也不行。
阳九没有继续说诉讼的事,道:“侯董说要把蛋糕做大,如何才能做大?”
侯沧海道:“当前最重要的是增强消费者对整个保健液市场的认同,这才是所有保健液生产厂家最值得关心的。我建议让赵栋梁撤诉,免得我们两家开撕。我们两家保健液厂开撕的结果是伤害了保健液的信誉,大家最终都要承担后果。我们两家可以联手搞一些活动,赞助一些官方商业活动,还可以搞一些商业竞争手段,比如轮番降价,形成市场热点,引起大家关注,形成共同商业信誉,做大保健液市场。”
侯沧海的思路还有一个极为隐蔽的思路:两家市场份额相当的企业争雄,其实吃亏的是第三家保健液厂。
阳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回到前一个话题,道:“赵栋梁起诉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侯沧海听到这个话题,知道了阳九没有接受自己的观点。他没有放弃努力,又道:“阳董,明人不说暗话,赵栋梁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是阳九公司里面一个叫阳林森的人指使他起诉,主意是阳林森提供的。保健液最核心是让消费者信任,我们用这种方法来恶性竞争,最后整个保健液产品都要玩完。”
“那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自从沧兰产品进入以后,阳九公司保健液下滑得很厉害。你们的一级经销商竞争得太过份了,常常让下面经销商做选择题,要么进沧兰产品,要么进阳九产品。你们给这么高的补贴,就是要把我们朝死里弄。既然侯董提出要共同维护保健液信誉,那我们可以合作,沧兰产品在岭西由我们公司销售,我们公司有成熟的销售渠道,有阳九产品的地方必然就会有沧兰产品。与此同时,在山南省,阳九产品由沧海公司销售。如果你觉得可行,我们可以在合同中大体明确年销售量,这样能保障双方利益。”
阳九心里清楚,两家产品都将“失眠”作为重头戏之一,这也是两家产品的绝杀之技。以前没有沧兰产品时,阳九产品在失眠人群中有很不错的美誉度。如今阳九自己的母亲在试用沧兰产品后,都认为沧兰产品效果更好,更别提其他人。
阳九自知从产品本身和营销角度来说,阳九公司无法在正常市场竞争中胜过对方。也就意味着正常的市场竞争必然导致自己一手做出来的阳久产品慢性自杀,而这绝不能接受。
另一方面,沧海集团独有的沧海销售模式是攻城拨寨的利器,绝不可能与阳九公司的产品分享,更不可能将一个省的销售权交给对方。侯沧海觉得阳九眼光短浅,以后很难做大。
这一次谈判注定没有结果。
走出阳九办公室,侯沧海明白在岭西肯定还会遭遇到一系列阻击。他回头看了一眼阳九公司的牌子,下定决心要打赢沧海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