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明带着队员跑山归来,在拳馆见到吴琳、侯沧海和一个年轻人。
吴琳正在让年轻人举手臂,道:“肩不要动,放松,这是练小肌肉。”
年轻人正是小桦总。他在拳馆看到吴琳形体极佳,不由得心生羡慕,出言请教。吴琳是爽快人,当场就让小桦总做了几个动作,拉拉他的肌肉。
看到侯天明进馆,吴琳道:“时间太短,我讲了没用,建议回家请一个教练,针对性指导。你的身材保持得不错,只是稍显单薄,可以通过训练让身体更加健康,体形更加健美。”
小桦总立刻表示回家就请私教。他生活在帝都,经常接触外国人。外国人中身体强健者的比例明显高于国人,身体上的强健会带来精神上的健壮。小桦总原本以为这是人种问题,后来才发现是锻炼问题。外国人若是不锻炼,也会变成大胖子和瘦小子。他本身有锻炼意识,今天见到身体挺拔的吴琳,顿时生出要锻炼的强烈想法。
侯天明和小桦总见面后,到从拳馆中挤出来的书房谈书稿。
侯沧海和吴琳在拳馆健身房里聊天。侯沧海在那一档减肥节目中经常看到吴琳,看得多了,对其相当熟悉,此时与之面对面,不觉对方是陌生人。
吴琳长期做教练,接触的学员多,加之性格外向,很容易就和侯沧海聊在一起。
吴琳道:“听聂校长说,你想要女保镖,待遇怎么样?”
侯沧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道:“这是每月,年底还多发一个月工资,节假日按劳动法规定处理。”
吴琳道:“待遇不错啊。女保镖主要做什么?”
侯沧海道:“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女高管,如今市场竞争激烈,竞争对手有时会狗急跳墙,不得不防。能打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要能够判断危险,提前预防。”
吴琳想了一会,道:“我在南边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山南南州的大姐,当过兵,后来和我一起搞健身。只不过,她年龄稍长了一些,大约和师傅差不多。”
“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人。除了本事以外,更重要是为人要可靠。”
“她是南州人,为人很好,可靠是没有问题的。”吴琳停顿了一会儿,道:“大姐孩子得了怪病,站不起来,为治疗花了很多钱,手头很紧张。如果你能把工资开得更高,她肯定会过来。”
侯沧海道:“钱不是问题,你约一个时间,我同她见面。如果大家有缘分,立刻就可以拍板。”
人才永远是最缺的,侯天明和聂武为了给侯沧海找到合适的保卫人选,翻遍了通讯录,打了不少电话,结果很失望,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今天侯沧海和吴琳面对面交流,意外有了收获。
小桦总与侯天明谈得很嘿,双方皆有很强的合作意向。更准确地说,他们已经准备合作。小桦总要留在武校与侯天明进一步谈稿子,侯沧海则开车和吴琳一起到南州找冉仲琳。
车到南州,在一家稍显老旧的居民楼时见到冉仲琳。
侯沧海第一眼见到冉仲琳,便觉得此人可靠。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纯粹是直觉。但是作为企业掌舵者,可以依靠直觉,同时还得辅以制度,用制度来“观察人”和“管理人”。
“冉仲琳,听你的名字,应该是少数民族吧。”侯沧海坐在冉仲琳对面,与之交流,仔细观察其行为和语言表情的细节。
“侯总说对了。我祖上曾经当过白杆兵,跟着秦良玉打过仗,死在浑河。”冉仲琳有三十六七岁,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难以抹灭的痕迹,眼角有了鱼尾纹,皮肤也不如年轻女子那般鲜嫩。但是其身形还是很挺直,一举一动显得很有韵律。
听到“浑河”两个字,侯沧海肃然起敬。
侯沧海读大学之时的老师最喜欢石柱土司秦良玉,常常在课堂上讲秦良玉,数次讲到浑河之战,讲到后面,总是气得摔粉笔,摔起来就止不住,害得后一节课的教师无粉笔可用。
浑河之战发生在天启元年,也就是1621年,沈阳被后金急攻,一支由川浙兵组成的援辽大军推进到浑河,欲与沈阳城内的明兵对后金兵进行夹击。浙兵是大名鼎鼎的戚继光训练出来的部队,川兵就是秦良玉麾下土司兵组成的白杆兵。
具体战争的指挥、前因后果暂且不谈,只谈白杆兵的战斗过程。
八旗骁骑数度向白杆兵冲锋。这些土司兵人殊不畏死,组织严明,使用的是上带长刃下配有铁环的奇怪兵器,殊异平时明军,使八旗军极不习惯。精锐红巴甲喇军经恶战被击败,退却下来。后金兵野军向来自认为天下无敌,在野战中鲜尝败绩。被白杆兵野战击败,八旗军上下震惊。
骑兵不敌,努尔哈赤调步兵增援,白杆兵也不畏生死寸土不让。白杆兵连续击退八旗强劲的步骑猛攻。
八旗劲旅在白杆步兵抗击下死于枪弩者数千人,后继骑兵也被打得纷纷坠马。据《满文老档》第117页记“明之步兵,皆系精锐兵,骁勇善战,战之不退,我参将一人、游击二人被擒。”
战斗结局令人扼腕叹息:后金李永芳找到被俘明朝炮手,亲自解开捆绑,人赏千金,用来攻击白杆军。发炮无不立碎者。经过激烈交锋,白杆军饥饿疲劳,难以支持,全部被歼灭。
“这一支白杆兵居然毁在明朝炮火下。”每次谈及此处,老师就扔粉笔。
此时,眼前女子冉仲琳的祖先曾经参加过浑河之战,这极大增加了侯沧海的信任度。
冉仲琳道:“听吴琳说,你也练过拳,水平还不错。这里有几幅拳套,我和你在客厅交交手,免得你心里无底。”
侯沧海正有此意,也就没有假意推托。他在客厅里戴上拳套,与冉仲琳面对面而站。冉仲琳脱下了外套,被衣服遮住的好身材显露出来。她用拳套碰了碰对方的拳套,道:“得罪了,我会全力进攻。”
交手之初,由于对手是女人,侯沧海收住力,不敢太过用力。冉仲琳为了显露对得起那笔工资的身手,拳拳凶狠,步步紧逼。当吴琳喊结束之时,侯沧海鼻子流血。
虽然鼻子流血,侯沧海心情不错。
吃晚餐之时,梁毅然也赶到南州。自从决定成立保卫组,侯沧海和梁毅然通过不同渠道在寻找合适人选,梁毅然在原来的保卫队中看上了两人,也就是这一次到唐州护卫张小兰的那两人。这两人都是男性,冉仲琳是第一个女性。
吃过饭,梁毅然和冉仲琳细谈了主要工作以及当前的主要工作方法。晚十点,除了吴琳以外,一行人准备乘坐汽车前往唐州。
冉仲琳将乘坐着轮椅的儿子送到父母家中。她的儿子极为瘦弱,在母亲离开前,突然伸手抓住母亲衣服,道:“妈,我以后就住外公外婆家里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冉仲琳蹲下来,抱住儿子的头,道:“妈妈去工作,赚钱给你治病。你要听话,按时吃药。”冉仲琳儿子紧紧抱住妈妈,三分钟后,才轻轻放开。
冉仲琳匆匆出门,不敢回头。若是回头,她有可能改变主意,不离开儿子。
商务车在夜色中前往了唐州。一路上,车中诸人皆心事重重,没有人说话。
下了车,冉仲琳找机会单独与侯沧海在一起,道:“我知道这工作有危险,否则你不会出这么高的工资。我想问一件事,若是我出了意外,当真有一百万。”
人生不是电影,总有许多悲伤之事。侯沧海对此点深有体会。他望着神情坚毅又带着些悲伤的女人,道:“让你过来就是确保不出事。能打是一方面,更关键是要消除危险因素,梁总应该讲到此处。”
冉仲琳道:“我出意外有一百万补偿,这一条要写进合同。”
侯沧海道:“写进合同,没有问题。而且,我们会为你买巨额人生保险。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做几年,赚一大笔钱回家。其实沧海集团是挺好的企业,你有内部股,可以在企业长久工作。”
半夜,张小兰见到了从南州过来的侯沧海,既吃惊,又高兴。与新来的女保镖见面后,她回到房间便盯着丈夫道:“我们和唐州卫生监督所较劲,没有必要弄这种保卫吧。你最近行为异常,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包括我爸,那天主动拥抱我,这极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