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万臣此时也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盛青龙傲慢中带着一丝盛气凌人的模样,眉头不觉一皱,但是瞬间工夫,就堆满了笑容,对王子君道:“王书记,这件小小的礼物,也算盛老板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王子君没有说话,依旧淡淡地笑着。
盛青龙看着漫不经心的王子君,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是随口接着道:“我那二弟,就是性格有点粗鲁,王书记,等会儿我会让他给您赔礼道歉,您该打打,该骂骂,也好让他长个记性。”盛青龙说到这里,眼中光芒一闪道:“不过那个张小悦,还请王书记将她交给我,我还有用。”
“你弟弟的事情,自然有公安局和法律来管,我虽然是政法委书记,但并不管具体的案件。”王子君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接着道:“至于张小悦的事情,我还准备向盛老板要张小悦的妈妈呢。”
“王书记,您确定您是不想给盛某人面子了?”盛青龙脸色一变,声音里带着一丝阴冷。
王子君没有说话,双眸淡淡地看着盛青龙。
“王书记,我姓盛的在芦北县这么多年,练过地摊,拾过破烂,倒腾过粮食,跑过买卖,这几年闯荡下来,也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对于朋友,我揣的是一腔热血和真心;对于敌人,我也有猎枪,不知道王书记你究竟是想当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呢。”盛青龙把酒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眼神黏答答的,仿佛距离王子君再有一寸,就能把他给烤热了,王子君不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坚硬的冷气。
“志不同不相与谋,我想,咱们应该不会成为朋友。”王子君看着咄咄逼人的盛青龙,淡淡地说道。
盛青龙脸上的厌气一闪,随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书记,我相信你会求着我姓盛的做你朋友的。”
说话之间,盛青龙一仰脖,将杯里的酒倒入口中,然后一把将那浪琴表摔在了地上:“王书记,等你找我的时候,我希望您能带一只浪琴表过来!”
王子君笑而不语,一言不发,就在这时,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龙哥,不好了,警察扫了我们的场子。”
盛青龙一呆,他看着闯进来的属下,眉头紧锁着,愣怔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的场子,一向都是最安全的,多少年都没有出过事情了,没想到,今天竟会被人给扫了。
警察?盛青龙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王子君的脸上,他直直的逼视着王子君,嘴中冷声地问道:“王书记,你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盛某为人处世,坚持一条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时间一长,您就知道了,盛某人这颗铁钉,那是要咯牙的!”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
“子君书记,怎么回事,公安局有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不通知我?”郭万臣冷下脸,沉声的朝着王子君喝道。
“郭书记,这件事情只是公安局安排的一次例行检查,并不是什么专项整治行动,如果事事都给郭书记请示,是不是太固步自封了,我觉得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不要分郭书记的心为好。”王子君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很是客气,却不卑不亢直直的把郭万臣的质问给顶了回去。
盛青龙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朝着王子君冷冷地看了一眼,恨恨地说道:“走。”
那旗袍美女和闯进来的小弟,此事都不敢触盛青龙的霉头,听到他的吩咐,都朝着门外走去,不过还没有等他们走到门口,几个公安就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那年轻的杜警官,此时的她和领奖时一般,依旧是一身警服,在甲鱼村那耀眼的灯光之下,显得更加的光彩夺目。
“盛经理,我们怀疑你兴隆公司有不法经营,需要您去局里一趟接受我们的调查。”杜警官一亮执法证,其他几个警察就朝着盛青龙围了上来。
盛青龙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公安,神色丝毫不变,他指着王子君冷冷一笑道:“姓王的,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莫做绝情之人,莫行绝情之事,否则,你偶尔幽我一默可能觉得很爽,但我再反过来幽你一默,你就惨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郭万臣在公安闯进来的瞬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是闪烁出了一丝无法遏制的愤怒。
盛青龙被带走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王子君和郭万臣两个人,郭万臣端起酒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下,这才冷声地说道:“王书记,你做的真叫绝啊,就是不知道你该如何收场。”
王子君看着转身离开的郭万臣,没有说话,一丝笑容始终挂在他的脸上。不过这一丝笑容,却是在郭万臣离去之后,变得越来越少。
走出甲鱼村,张新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此时的张新阳,心中即是兴奋又是害怕,如果能够一战成功将盛青龙给拿下,那就是他大大的功劳了,但是盛青龙是那么容易就被拿下的么?这一次行动,是首战告捷,颇见成效,抓住了不少赌徒,还捎带着抓了二十多个小姐。要定盛青龙的罪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但是,事情真的会像自己想像的这般顺利么?
听了张新阳的汇报,王子君只是说了四个字,加快审理,就将电话给挂了,他知道,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盛青龙虽然看上去威风,但是他只是一个这个集团的一分子,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应该就是来自于整个集团的压力。
而就在王子君沉吟之时,盛青龙的被抓,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风暴,在整个芦北县,疯狂的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