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下了之后,翟德发也有点清醒了,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也没有了。担忧和愤怒不断的闪动,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柳嫣红蹬蹬几步来到他身上,恨恨地说道:“翟德发,你赶紧滚吧,我明天就可以跟你哥离婚,看你翟家的人能怎么着我!”
看来,这女人也是被逼急了,内心里的一股凶性被激发出来了。这一吼,让翟德发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柳嫣红这句话把他给吓住了!他知道哥哥爱极了这个女人,如果因此而离婚的话,那对于哥哥来说,可能是万分难受的。
就在他犹豫之时,虎子已经跑了过来,一扯他的手道:“德发哥,离就离,咱还害怕他们不成?!现在咱就拉着他们两个上街,反正他们已经不要脸了,咱就让这对奸夫淫妇在县城里游游街,让所有人都看看一个人模狗样的宣传部长赤身裸体是什么模样。”
虎子的威胁,差点让武泽辉摔倒在地上,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他武泽辉从此之后,就不用在芦北县的官场里混了,不,应该说整个红玉市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宣传部长和有妇之夫胡搞被拉着游街,那绝对是一个上好的宣传材料,如果再被那些小报纸的狗仔队记者爆料一下,那问题就严重了,自己的知名度,那几乎会呈几何系数猛增狂涨啊。
如果自己被罢官免职了,武泽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女人还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而他其他的小情人,恐怕也会树倒猢狲散,离自己而去了。
看着脸上变色的翟德发,武泽辉一拉嫣红,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兄弟,大兄弟,您大人大量,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这次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当堂堂的宣传部长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时,翟德发心中的彷徨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再次看向武泽辉的时候,就好像看着一个在街上混的小瘪三儿一般。
“不是,不是这样,我说错话了,大兄弟,只要你能够不追究此事,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尽管提好吧?”武泽辉看着翟德发,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翟德发作为一名民警,心理素质很是过硬,他反应过来之后,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就这件事写一份保证,然后摁上你的手印,另外将为什么和这个女人胡搞上的经过写下来。”
写保证?武泽辉心中清楚,这破事一旦白纸黑字写上了,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命门交到了别人的手上,但是,如果自己耍赖愣是不肯写的话,估计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这个保证我写行不?”柳嫣红此时还想要保住武泽辉,她抬头看看翟德发,眼泪都下来了。
“你写?你写能顶个屁用?武泽辉,你现在写还是不写,不写的话,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武泽辉看到翟德发快步走了过来,他害怕了,上前一步拉住翟德发的手,连声求饶道:“我写,我写还不行么?”
拿着笔,就好似有千钧多重,作为宣传部长,武泽辉的笔杆子也是有一套的,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他这个宣传部长那要是较起真来,把心沉下去了,那弄出来一篇上好的通讯报道,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此时,他磨磨蹭蹭的一字一顿的写下的,却是一份悔过书。
“我和柳嫣红……”看着一个个瘪气的方块字从自己的笔下流出,武泽辉就觉得内心翻腾着一股难言的屈辱,他恨裤裆里的那个东西,怎么偏偏今天非要寻欢作乐呢?现在倒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恨不得全县城的人都变成瞎子聋子哑巴了呢!
一页纸好不容易写完了,武泽辉终于将一份悔过书弄好了,悔过书的最后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再也不跟柳嫣红来往了,并保证帮助翟德发提职,给翟德发哥哥十万元的精神补偿一个月内全额到位。
接过悔过书,翟德发大致浏览了一遍,就把那悔过书放在自己口袋里了。
武泽辉赤身裸体的写完悔过书,连惊带怕,冻得瑟瑟发抖了,牙齿上下咯咯响:“德发兄弟,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翟德发看着几乎抖成一团的武泽辉,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戏谑地问道:“武部长,你是不是很冷啊?”
“是,是很冷!”已经是初春了,宾馆里的暖气早已经停了,经历了一番剧烈运动之后,武泽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冷,那哥们就让你运动运动。”怒气再次升起的翟德发,突然把自己的腰带拽了出来,对准武泽辉那光光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下来。
“啪啪啪……”
翟德发的皮带,那是经过特制的,抡起来就好似一个皮鞭一般,一鞭子下去,就在武泽辉的屁股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记号了。武泽辉在这疼痛之中张嘴就要喊,可是他的嘴还没有张开,就被站在一旁拍照片的虎子用柳嫣红的一个胸罩给塞上了。
三分钟一百多鞭,无情的抽在了武泽辉的屁股上,刚刚发完威力的武泽辉想死的人都有了。等翟德发痛快淋漓的发泄了一通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枫林宾馆。
“哎呦,哎呦。”总算让舌头重新恢复了说话功能的武泽辉,只觉自己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想要蹭到床上,一股痛痛袭来,武大部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根大木棒打缩了,又被一把利刀劈开了,人倒了下去,地上正好又满是尖刺,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把他包围了起来。
“小子,我会弄死你的!”
武泽辉看着已经关上的门,狠狠地咬牙切齿道。他那双不大的眼眸,更是闪现出一丝丝的狰狞,就好似一个要发狂的野兽。
好不容易眯住眼睛了,天却已经大亮了。武泽辉不耐烦的将柳嫣红撵走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沉吟之中。早晨七点过后,他对着镜子收拾了半天,这才从宾馆里出来,向县委大院走了过去。
回到办公室,武泽辉依旧受到了办公室这些小科员的尊敬和爱戴。不过,面对这些讨好的面孔,武泽辉心里却是难受得很,就仿佛那一张张笑脸,都是在无声的嘲笑了一般。
这屁股上被皮带抽的鼓胀鼓胀的,稍微走动一点,都会摩擦生热,这种锥心的疼痛是他难以忍受的,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难堪的是他脸上挨的那一拳。
“武部长,您这是怎么了?”办公室主任张晓明乃是武泽辉的心腹之人,一直把武泽辉当皇帝老子一般的敬着,此时一看武泽辉鼻青脸肿的,关切的询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武泽辉心中气恼不已,以至于对于这个一向和风细雨的办公室主任发了一通脾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劈头盖脸地问道:“昨晚喝醉酒了,回家路上摔了一跤,怎么,这也得给你汇报汇报么?”
办公室主任那是人精之辈,此时一听武部长的口气,就知道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当下也不敢多说,只好赔不是道:“武部长,这是今天要处理的事情,请您过目。”
武泽辉虽然没有心思处理文件,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接了过来看了看,就见第一篇就是写芦北县如何立足本地区域优势,如何和安易市共同发展的宣传材料,而在这材料之中,提得最多的自然就是王子君了。
王子君,看到这三个字,武泽辉的气都不打一处来,他扬了扬手中的材料道:“这份东西立意倒是不错,但是写的有点太片面了,安芦公路,那是县委县政府集体智慧的结果,整个县委班子共同努力的结果,宣传部门作为党的喉舌,怎么能以偏概全,忽略了集体的作用呢?”
办公室主任张晓明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认真的聆听着老一的指示,不住的频频点头,心说外面都在风传武老一跟王书记关系不对,看来这事是真的了,自己以后可得和王子君保持一定距离。
随着办公室主任的离开,武泽辉的办公室平静了下来,他站的有点时间长,屁股不自觉的就朝着那软软的沙发椅上坐了下去。
“啊……”一声惊呼,从他的口中呼出,武泽辉就好似被老鼠夹子夹住了尾巴一般,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翟德发,我跟你没完!”武泽辉恨恨不已地说道。
一个上午,对于武泽辉来说简直是非人的折磨,走也不愿走,坐又不能坐,他很想去医院看看,但是,那门诊上都是自己的熟人,自己一个宣传部长,去了又怎么解释屁股上的伤情呢?实在是太丢人了!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武泽辉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个上午,以至于进了他办公室八趟的办公室主任都有点迷惑了,暗自揣摩武老一最近迷上了什么功夫呢,怎么需要练站姿呢?
“武部长,中午青瓦岭的孙书记想请您吃饭,安排在了甲鱼村,您看我是不是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办公室主任张晓明在饭点将要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跑过来,近乎讨好似的对武泽辉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