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河来了,坐吧。”叶华亭在陈源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和蔼的冲陈源河一笑,朝对面的沙发一指道。
陈源河给叶华亭道谢之后,就在陈源河的对面坐了下来。薛自立给两个人泡上茶就掩上门离开了,叶华亭这才笑着道:“源河,前段时间我和段书记聊天,段书记说你老弟从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在咱们纪委,不但业务上是把好手,关键时刻还能服从大局,是个难得的好同志啊!”
“谢谢叶书记夸奖,其实我在工作上还是存在一定问题的。”陈源河知道一进来叶华亭就把自己夸成了一朵花,肯定必有所图,赶紧谦虚道。
“人无完人,更何况我们看人还得看主流呢,源河同志不错,问题不说不得了,但是成绩不说不会跑啊。你这些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好同志,就应该受到重视,受到重用。”叶华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源河啊,正是考虑到你比较优秀,组织上才决定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办一下。”
“请叶书记吩咐。”此刻的陈源河知道,如果自己能说句肯定不让领导失望的话,叶华亭会更加的高兴,无奈性格使然,陈源河吭哧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口来,让他说这种拍马屁的话,就跟自己被强奸了似的脸憋得通红。
叶华亭神色平静地道:“你知道东埔市的王市长被人拍了照片举报的事情么?”
“这个我知道。”陈源河虽然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但是此时得到叶华亭的证实,心里对王子君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这件事情,影响非常不好,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聂书记和胡省长专门就此事作了批示,要求我们立案调查,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还王子君同志一个清白。当然,因为涉及到的同志是领导干部,我们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在不冤枉一个好同志的基础上,大胆办案,出了什么事情,由我这个纪委书记来承担。”
叶华亭的话说得正气凛然,但是从他这话语之中,陈源河还是听出了领导的意思。虽然叶华亭说了要还王子君同志一个清白,但是真正的意思还在后几句之中。
“叶书记您请放心,我一定认真贯彻您的指示。”陈源河在考虑了瞬间之后,还是坚定地说道。
陈源河虽然和王子君私交不错,但是他同样有他自己的考虑,官场上的关系太经不起考验了,当双方利益冲突时,当然得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再说。更何况在陈源河看来,自己加入这个调查组,对王子君来说可能更为有利呢。
“那就好,源河,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经研究,这项任务将由段书记带队负责,等一下你直接去找段书记报到吧。”叶华亭轻轻的一挥手道。
确定叶华亭没有什么吩咐之后,陈源河就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当他走进省纪委副书记段威朋的办公室里时,段威朋正一边喝茶一边等他。
“源河来了,叶书记已经给你谈了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领导又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我们,那我们就得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同志负责。”段威朋不到五十岁,光秃秃的脑袋显得特别刺眼明亮。看着段威朋光秃秃的脑袋,陈源河不由得想到机关里的某些促狭的人给他起的外号:“烛照千里。”
这外号虽然起得比较贴切形象,但是听起来还真是够缺德的。差点笑出声来的陈源河,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恭敬地说道:“段书记,叶书记给我谈过话了,从今天起,我就跟着您了,您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一定会全力协助您做好这项工作。”
“嗯,源河工作态度还是很值得肯定的。这件事看似简单,但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我们不但要把这个案子办好,还要做到铁证如山。在不冤枉一个好同志的同时,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段威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意思阴冷的笑容。
陈源河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接口,这段威朋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和他说话,但是他心里清楚,此时的段威朋,对于怎么办这个案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定案的。用商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只不过是想把他自己的意图变成他们两个人商量的结果而已。
“这个告状信看起来有点复杂,但是实际上很简单,这举报人不是想告王子君市长和张露佳有私情么,咱们只要证实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案子也就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你说是不是?”
“我同意段书记的思路,如果两个人没有举报信之中说的那种关系,自然是一切都好。”陈源河对于段威朋的思路倒是佩服,不过他觉得段威朋的意图并不在这上面。
“呵呵,源河,你看看这张照片,用你的思路想一想,如果一男一女这么拍照片,那么这两个人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段威朋嘴角一挑,将手里王子君和张露佳的照片递给了陈源河。
陈源河看着王子君和张露佳并肩而立,满脸笑容的照片,心中暗道,子君哪子君,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小心,连这种照片都能被人偷拍道。心中念头闪动,他沉声地道:“段书记,虽然您一直教导我们办案要以事实为依据,但是依我个人的猜测,这两人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哈哈,源河的眼光还是蛮犀利的。其实作为纪委办案人员,有时候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来看。给一个领导干部证明其清白,还原事情的真相是重要的,但是,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防止领导干部腐化堕落也是同等重要的。如果王子君真的和这个女人有关系,那咱们同样要秉公办案,以此来警告各级干部不要碰道德的高压线,这也是对干部的高度负责。你说是不是?”
“段书记您说的对。”陈源河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
“既然咱们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咱们就尽快进入工作状态。要查这张照片的来历,我一时还真是束手无策。但是想要证明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把当事人叫来问问不就行了?考虑到王市长公务繁忙,我看不如这样,陈主任,你以省纪委的名义去一趟省委党校,请张露佳来咱们这里协助咱们工作。”段威朋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喝完,沉声的吩咐道。
“行!”陈源河说话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段书记,张露佳是张省长的女儿,咱们把人叫过来之前,是不是提前跟张省长沟通一下呢?”
“源河同志,你的思想有点不对头啊,张露佳虽然是张省长的女儿,但是,她毕竟是正常的成年人了,完全有义务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说咱们办案之前先和张省长沟通是什么意思呢?”
段威朋的脸色一阵严肃,往自己的桌子一指道:“权不能大于法,这个道理难道还用得我给你解释一下么?源河主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这么差劲的问题。”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源河虽然对段威朋的说法很是不满,但是他还是按下性子,没有和段威朋发生任何争执。
张露佳是在正办公的时候被省纪委请走的,在被请走之后,省委党校可以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那张照片的事情,更是被人传得越加的神秘了。
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的咬耳朵,信誓旦旦的说某月某日见过王子君和张露佳怎么怎么了,更有家伙无耻的说他曾经见过两人在那个宾馆大战多少回合,众口铄金之下,有关王子君和张露佳的事情传出来各种版本了。
在这些议论声中,省委党校的一些中老年妇女可谓是欢喜至极,嫉妒是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一旦有同类比自己风头强劲,这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是滋味的。现在一看年轻貌美的张露佳出了这等事情,挤眉弄眼咬耳朵的爱好比平时做得更起劲了。
张露佳对于被请到纪委早有准备的,因此,她心里并不怎么害怕。就在她被请来的同时,段威朋一个电话打到了东埔市,请王子君来说明情况。张露佳自不必说,她是当事人之一,必须随叫随到,难度在于王子君,王子君当然不是犯罪嫌疑人,不能采取强制手段。可是,他是重要的当事人之一,两性关系的事情总不能只问一性就敲定落实吧?
这个邀请的影响,比起省委党校来,那引起的效应可是比省委党校轰动得太多了,张露佳不论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党校的教师,她所能够影响的,也就是党校的那些老师,但是王子君就不同了,他是东埔市的代市长,这个事情一出,立马让东埔市暗流涌动,翻腾起一些动静来了。
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王子君,此时可谓是稳坐钓鱼台,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向董国庆交代了一下政府的工作之后,就到山垣市来了。
一进省纪委的大楼,王子君就被领到了段威朋秘书的办公室里。段威朋吃惊于王子君的速度之快,确定王子君到来之后,就笑着对坐在一边的陈源河道:“源河,咱们去会会这位山省最年轻的领导干部,看看是不是真的名不虚传。”
陈源河点头,不过在他走出段威朋办公室的时候,段威朋却拿起电话打了一个电话。
“叶书记,王子君来了。”
“威朋,现在咱们山省,就需要一些敢打敢拼的同志,我觉得依你段威朋的办事能力,应该不会让组织上失望的。”叶华亭在电话那头一语双关地说道。
“叶书记尽管放心,我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的。”段威朋那有些滑稽的脸,瞬间变得有些严肃地说道。
“嗯,这就好。”叶华亭说话之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段威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里凶光闪动,他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大大的机会,当然这机会是这个糊涂的王子君的前途铺成的。
“王市长,请坐。”在王子君笑着走进段威朋房间的时候,这位省纪委的副书记已是满脸的笑容。他此时就有一种猫抓耗子的心态,他相信凭着自己老道的手段,任凭他王子君再怎么狡猾,最后也会把一切交代清楚的。
“谢谢段书记。”王子君在段威朋的旁边一坐,意气风发地说道。
“王市长,咱弟兄俩以前都在省委大院了,却没怎么接触过,真是一大憾事啊。我提议,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请你老兄一起吃顿便饭怎么样?”段威朋的笑容,越发地诚恳了。
王子君摆了摆手道:“段书记,这怎么能行呢,如果老大哥请我这个小兄弟吃饭,那人家会说我不懂规矩的。我看这样,今天中午这顿饭我请得了!”
“哦,王市长,你这刚来就有点喧宾夺主哟,这样,等下回我们到了东埔市由你来请,但是这一次在山垣,你就别给我争了。”
段威朋说话之间,又摸了摸脑袋道:“王市长王老弟,咱们兄弟间的情分稍后再叙,先把正事说了。是这样,前两天,咱们纪委这里,所有的省领导都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信里装了一张老弟的照片,影响非常不好。一些嚼舌根的家伙更是对这种事情议论纷纷。省委领导从保护年轻干部的角度出发,决定对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进行一个例行调查,务必还老弟一个清白。不能任由老弟名誉受损哪!老弟啊,现在你说一下这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段威朋说话之间,就将那张照片扔给了王子君。对于这张照片,王子君看了不止一次了,但是在接到照片的瞬间,他脸上依旧露出一丝疑惑道:“段书记,这张照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我真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露佳姐有这样的单独合影。”
“露佳姐?这么说你王老弟和张露佳的确关系不错喽?”段威朋就好像一只专门挑王子君破绽的鹰,在王子君这句话一出口,就咄咄逼人地问道。
“那是当然,我和露佳姐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小时候,我还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呢。”王子君将照片随意的一放,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王市长,没想到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说话之间,段威朋朝着走进来的陈源河道:“源河,张露佳那边怎么解释的这张照片?”
陈源河明白这是段威朋在使诈,稍微沉吟了片刻之后,就轻声地说道:“已经交代了。”
“那就好。”段威朋说话之间就朝着王子君一笑道:“王市长,咱弟兄俩关起门子说几句违反组织原则的话。其实让我看,男女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句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再说了,您和张露佳还是青梅竹马,她又刚刚离了婚,别说你们没啥,就算有点问题除了一些道德上的谴责之外,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看这样吧,老弟也别再让老哥我作难了,痛痛快快的把事情说了,我心里也有个数,至于处理结果,咱们可以共同想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王子君心中暗自冷笑,陈源河的话一语双关,段威朋倒是沉不住气了,分明是诱惑自己上当嘛。有句话说得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一旦你承认了,怎么处理就由不得你来决定了!
“谢谢段老哥,那我再想想这张照片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沉吟之间的王子君,将那张照片又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段威朋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但是内心里却是充满了期盼。他盼着自己的态度能让王子君放松警惕了,大大咧咧的把这件事承认了,如此这般不但圆满完成了叶华亭交代的任务,还能把办事得力的荣誉留在领导面前。
“我好像记起来这张照片了。”王子君装腔作势地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王市长记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了。”段威朋脸上有丝兴奋,步步紧逼道。
“可是有点不对劲儿,这张照片的神态虽然是一样的,但是照片上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这照片上,还缺少一个人啊!”王子君故作惊疑的一拍桌子道。
就在段威朋问着王子君的时候,在省纪委另外一个办公室城,两男两女正在一脸严肃的给张露佳作笔录。四个人可没有段威朋这般的小心,毕竟王子君的级别摆在那里,而张露佳虽然是张东远的女儿,但是她毕竟不是张东远。
“张露佳,你仔细想想,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站在张露佳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长的模样倒是不错,但是此时,态度却是高高在上,说话十分刻薄。
“我真的不记的自己有这张照片。”张露佳摇摇头,浑然不知地说道。
“张露佳,我提醒你一下,你这么一问三不知就能解决问题了?出了问题回避不是办法,最好还是跟组织说实话。这样对你们两人都有利。你不记得就能说明不是你们自己拍的了?那你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你和王子君究竟是什么关系。从这张照片上看,你们两个的关系可是很亲热的。”女人故意在亲热两个字的后面,别有用意的加了一个重音。
“我和王子君的关系我已经说了不少遍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调查。看看他爷爷和我爷爷是不是战友。”
“还嘴硬!张露佳,你以为组织是这么好糊弄的?别的证据我们就不说,就凭这张照片上你的模样,不足以说明问题吗?王子君是有妇之夫,你是一个离了婚的人,你们两个如果没什么,你的胳膊会挎在他的臂弯里照这种照片吗?”
女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地道:“你不会告诉我,不管是谁,只要是男的,你都愿意和他这样照相吧?”
张露佳的心,顿时一阵的火起,她知道自己不该愤怒,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一点忍不住,而就是这心头升起的怒火,让她的手掌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啪!”张露佳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张露佳的这一巴掌,不但让给她做笔录的人吃了一惊,就是张露佳本人也呆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怒之下居然会打人,而且打得这般的理直气壮。
“你……你竟敢打人?!”那中年妇女在震惊的瞬间,就恼羞成怒的冲张露佳嚷嚷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问询的时候,居然会被当事人给打了!
“你的嘴太臭了,就是该打!”张露佳迅速平静了一下心情,沉声地说道。
“你竟敢打我,老娘跟你没完!”那中年妇女也不是善茬儿,再加上她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吃过亏,一下子被张露佳的举动激怒了,说话之间,就朝着张露佳抓了过去。
其他的三个同事一看她朝张露佳抓了过去,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急声的劝阻道:“别动手,你们别动手!”
只是,嘴里虽然劝得频繁,却只是动口不动手。其中一个女的,此时冲过去抓住了张露佳想要反击的手,让那个中年妇女乘机抓住了张露佳的头发。
“你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这么嚣张,老娘打不死你!”中年妇女说话之间,手掌狠狠地朝着张露佳的脸上挥了过去。
“啪!”动手本来就不是张露佳的强项,更何况那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帮手,张露佳在被拉扯住的瞬间,那中年妇女有点发厚的手掌,就已经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对于中年妇女来说并不解恨,一边撕扯着张露佳的头发,一边破口大骂:“小贱人,你勾引男人倒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别以为你那相好的是市长。市长怎么了?就冲你们俩干的这种破事,照样能把你俩一起拿下!”
“啪!我让你打我!老娘还告诉你了,你就是一个小贱人,怪不得你那丈夫不要你呢,嘿嘿,还勾搭有夫之妇,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又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张露佳的脸上,而那被怒火充满了眼睛的中年妇女,却像疯了一般地抓住张露佳的头发道:“哭,哭,哭,刚才不是挺能的么,我说你一句贱人怎么了,你给我说,是不是你跟着每一个男人都这么照相的,如果不是,你就老老实实的说说自己和王子君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要问出来什么关系?”有点发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当然是奸夫荡妇的关系!”那还有点激动的女人,想都没有想地说道。
“嘭”,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询问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一脸冷漠的王子君,跨步走了进来,他看着被那女人抓住头发的张露佳,脸上的怒火一下子燃烧到了万丈的效果。
“王市长,这件事情……”跟在他身后的段威朋,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还不等他的解释出口,王子君就一个箭步冲上来,一个耳光狠狠的扇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谁都想不到的。那女人被打之后惊恐万状地躲在角落里,眼睛胆怯地扫向冲过来的王子君。
“啪!”
又脆又响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那女人的脸上,不等那女人跳起来,王子君又是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身上。这一巴掌加一脚王子君可是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力量,一脚就把那女人给踹翻在了地上。
如此火爆的场面,大大出乎段威朋的意料,其他人也被震得瞠目结舌,而那中年女人,更是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纪委办公楼的平静,被这惨叫声打破了。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中年女人,有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但是围观的人里,也有不少以单位荣誉为重的人,大声的吵嚷道:“这是哪儿的人哪,赶在这里撒野!赶快叫警卫过来,把他扣起来。”
“就是,竟敢在这个地方打人,也太不像话了!”
“打人的好像是王子君……”
因为王子君在团省委干过一段时间,因此在省纪委也有人认识他。有人确认了打人者的身份之后,刚才还叫嚣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打人的竟然是一个市长!可是,市长又怎么了?纪委就是监督领导干部的,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见过?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一突发事件使段威朋本能的在瞬间恢复了纪委领导的角色,脸色发青地说道:“王市长,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在这里放纵自己的情绪,你这种行为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我会向省委和叶书记汇报!”
王子君冷冷的朝段威朋看了一眼,针锋相对道:“段书记,我是什么行为,我自己知道,但是你们是什么行为?你们敢正视一下么?露佳姐来这里是接受正当询问的,不是让你们当成犯人打的!另外,段书记,刚才这位女同志说一定要审出我和露佳姐的奸夫淫妇关系,这很好,没想到纪委已经在查案之前就已经定性了,我现在倒想问一问,这种没有调查就得出的结论,到底是你的意见,还是叶书记的意见?”
被王子君抓住把柄,段威朋一直挂着的笑容在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登时急得面红耳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件事情他们打的是调查清楚还王子君他们以清白的旗号,而且已经得到省委主要领导的认可,没想到事与愿违,这中年女人的情绪激动,一下子把计划给打乱了,如果这事捅到省委领导那里,估计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王市长,我觉得造成这种局面肯定是一个误会,高晶红刚才情绪失控,这才糊里糊涂的说错了话!”
“情绪失控?哼,这理由太勉强了!不过段书记,随便你怎么解释去吧。”王子君说话之间,一拉张露佳的手道:“露佳姐,咱们走。”
“她不能走,我们的笔录还没有做完呢!”站在中年女子旁边的另一个女人,这下子急了。
“你们既然已经定了性,再问还有什么用?另外段书记,我会让人把照片给你送来,还有,这件事情咱们没完。”王子君说话之间,迈步就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把手机给我。”一直低着头的张露佳,突然仰起头大声的朝着王子君喊道。
王子君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露佳就把他手里的小包给抢过来了,拿出手机之后,她就快速的拨动号码,更是放声大哭道:“爷爷,我被人给打了……”
王子君看着打电话的张露佳,此时脑子也清醒了过来,他虽然已经有了计划,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中暗道也许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子君,你们回来吧。”就在王子君心中感慨的时候,张露佳将电话交给了他,电话那头传来张老爷子的声音很是生硬,生硬得让王子君的心中就是一颤。
老爷子生气了,而且是雷霆震怒!
王子君刚要说话,那头的电话就已经挂了,王子君朝着段威朋看了一眼,然后轻声的朝着张露佳道:“露佳姐,咱们走吧?”
段威朋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不开口了,他伸手一拦道:“王市长,你作为一市之长,领导干部,更应该带头服从组织纪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为难。”
“我就让你为难,段书记,如果你觉得我有罪,那就让上面双规我,我会留在这里,不然的话,请恕我没空在这里任由你们颠倒黑白!”
王子君一把甩开了段威朋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停在省纪委楼下的奥迪车走了过去。
“段书记,就这么让这对奸夫淫妇走了?”那个叫高晶红的女人,此时满脸的羞辱,一看王子君两人竟然走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大声的朝着段威朋喊道。
段威朋此时恨不得将她的嘴给封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真是太没有眼力劲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敢这么喊。看着高晶红那张有点鼓起来的脸,他心里突然觉得刚才这张臭嘴被王子君打得太轻了。
“你是怎么说话的?你怎么说话都不过脑子呢?”段威朋说话之间,扭头朝已经上了奥迪车的王子君两人看了一眼,这才道:“都散了吧,参加这次询问的人,都到我办公室去等着。”
回到办公室,段威朋此时的脸上很是难看,这件事情不管最后的结论是什么,这个过程挺不愉快的。弄了这么一个结果,叶书记还怎么满意呢?
心中念头闪动,他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陈源河看了一眼道:“源河,你说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陈源河心说这还不是你要求的,要不是你从开始的时候就领会了叶书记的精神,直接将王子君两人给定了性,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不过这种事情他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嘴上却是不会说出来,毕竟他还要在省纪委混下去,但是从他的感觉之中,他却觉得事情已经有点不好收场了。
“段书记,我觉得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最好还是及时向叶书记汇报一下,事情不小啊!”
“源河你说得对,我觉得也有必要向叶书记汇报一下,这样,咱们两个人一块过去,到时候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段威朋沉吟了瞬间,沉声地说道。
“老狐狸。”陈源河哪里不明白一起去汇报的意思,那简单地说就是一起去背黑锅嘛。看着段威朋那光秃秃的脑袋,陈源河更是怀疑这个家伙在问自己问题的时候,心里可能已经打算好了,必要的时候,让他陈源河跟着顶雷好了!
在两个人找叶华亭汇报的时候,叶华亭并不在办公室,两个人是在联系薛自立二十多分钟之后,才见到从外面返回来的叶华亭的。叶华亭听取了两人的汇报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你说是那张露佳先动的手?”
“是的。”段威朋肯定地说道:“当时有咱们好几个同志都在场呢,都可以证明是张露佳先打的人。”
“哼,在纪委竟敢胡乱打办案人员,真是反了她了!”叶华亭将手中的烟往烟灰缸狠狠地一摁,接着道:“王子君也打了人,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的一市之长,就他这种素质么?”
段威朋没有说话,但是内心里却是充满了欢喜。叶华亭生气了,那找回场子就容易多了,不然的话,不但那位高晶红,就是他段威朋,都会成为省委大院里的一个笑柄。
陈源河此时也为王子君悬着一颗心,毕竟这件事情不小,要是较起真来,恐怕王子君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他在纪委打人这个举动太冒失了。
在段威朋向叶华亭汇报的时候,陈源河一直都是一副细心聆听的模样,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段威朋漏掉了王子君对那张照片的解释,他也沉默着不肯作声。
“威朋,那王子君不是说让咱们双规他么?你带上高晶红同志和我一起去见聂书记,将事情给聂书记汇报一下,争取一下省委对这件事情的支持。”叶华亭在沉吟了瞬间之后,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段威朋吩咐道。
“好的,叶书记。”段威朋对于叶华亭的吩咐早有准备,因此,话音刚落,高晶红就和另一个办案人员来到了叶华亭的办公室。
“叶书记,您可得为我作主啊,那王子君和张露佳根本就没有把咱们纪委放在眼里,破口大骂不说还动手了,如果连办案人员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的话,那纪委的工作以后就没法干了!”高晶红一见到叶华亭,就大声的哀嚎道。
叶华亭看着这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脸色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过想到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来说还有用处,这才勉强笑着道:“晶红,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这件事情你放心,省委和纪委,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谢叶书记!有您这句话,我高晶红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努力工作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领导的理解和肯定么?受了委屈,有领导为我们出面撑腰,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高晶红的话,叶华亭听得很是舒心,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道:“晶红同志,你这话说得好,希望你在困难面前能越挫越勇,不为困难所吓倒,一定要一查到底。另外,我还要你继续保持这种大胆办案的工作作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和纪委给你作主。”
段威朋心中暗道高晶红的手段,但是表面上却是好好地陪着叶书记正义凛然的演讲了一把。
听着段威朋的夸赞,叶华亭心中的喜色更多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耽搁,夸了高晶红几句之后,他就带了这高晶红和段威朋朝着省委办公楼走了过去。
聂贺军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朝着门子看了一眼之后,叶华亭就朝着从秘书室之中走出来的聂贺军秘书点了点头问道:“聂书记办公室里有人?”
“是的,叶书记,要不我给您通报一声。”秘书对于叶华亭还是很客气的。
“不用,我等一下。”叶华亭沉吟了瞬间,就在秘书办公室坐了下来,他能坐下来等,而段威朋和高晶红却只能站在办公室的外面,静静地等着。
叶华亭在闲聊了两分钟之后,就看着那不断走动的时间,心中不觉有些着急。唉,聂贺军的办公室里什么时候会没有呢?正当他坐立不安的时候,那扇关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