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这个人的前途,所以王子君对这个人也愿意结交。不过他们这种身份地位,要想再谈笑聊天是容易的,但是要想真正的深入交往,却难得很。王子君虽然采用了不少的办法,但是两个人也只是点头之交。
这一次的机会不错。
“子君老弟,这个陈诚华很不简单,应该是你最为主要的对手,我听说他在工作上很有思路,讲起话来也很有一套,蛮有感染力的。”栗从波被分到了五十岁之后的那一组,基本上没有胜算的可能,因为他们这一组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就是那个当班长的省委书记。
对栗从波的眼力,王子君心里很是赞同,心说要不是他在这一组,我也不用费心思了。冲栗从波笑了笑道:“多谢老兄,我知道怎么做!”
“子君,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到了咱们这个地步,越要往上走越难,你还年轻,趁这个机会多走两步,以后就是一片海阔天空,老哥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得指靠老弟你啊!”
栗从波伸手想要拍王子君的肩膀,但是看着王子君那淡淡微笑的神情,手掌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我们省里面的笔杆子被我弄来了十几个,都在驻京办那等着呢。老弟你有什么需要,我让他们待命,随时听从安排。”
“谢谢老兄,如果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王子君明白栗从波是借此机会向自己示好,这种主动示好,王子君并不抵触。毕竟在栗从波向自己靠近的时候,至少多了一个同盟军。
和栗从波谈了几句,王子君就准备离开教室,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子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接通了电话。
“王书记,我是许智高,董秘书长让我带着政研室的人已经到驻京办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充满了恭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许智高是罗南市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也算是罗南市委的一枝笔了。他带着人来这里为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没想到事情竟然传到了罗南市,这速度真是够快的!
虽然心中有打算,但是既然人来了,他自然也不能让人再回去,当下道:“许主任辛苦了,你们先在驻京办住下,我等会儿会过去的。”
而就在他刚刚挂了电话没有五分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在王子君接通电话之后,就听有人道:“王书记您好,我是省政府政研室的文城楷,特向领导您准时报到,我在驻京办,随时等待您的召唤。”
除了山省政研室的电话,王子君还接到了不少电话,其中就有三湖市以及东埔市领导班子几个成员的电话,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向王子君推荐自己市里面的笔杆子,说已经派他们火速进京,务必帮王书记将文章写好。
这些电话,让王子君有点疲于应付,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话。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示好。甚至还有人想把握这次机会,博得他的好感,以便让自己更进一步。
和这些来自山省各个部门的电话相比,一个人的电话却是让王子君有点意想不到。当陌生的电话号码主人自报身份的时候,以他的镇定,也是生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阮震岳,他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什么?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愣怔片刻,就变得热情洋溢了。就听阮震岳关切地问道:“王书记,知道你来京里学习培训,早就想请您吃顿饭的,又怕你学习任务重,不敢打扰,一直没有冒昧邀请,不知道您今天有空没有?”
王子君沉吟瞬间,就笑着道:“震岳兄,这些天我是喝怕了,要是别人邀请,我可能会极力推辞,但是你老兄的酒,我一定要喝,咱宁伤身体,也不伤感情啊。”
话语中,王子君说的也很是亲热。阮震岳好似也被这种亲热所感染,他笑着道:“好,有兄弟这句话,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喝它个一醉方休吧!”
阮震岳安排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饭店,而是一家私房菜馆。虽然建筑面积不大,但是装修得十分精致。给人看上去好似不是什么饭店,而像古代达官贵人的书房一般。
“子君书记,这边请。”阮震岳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精神了不少,脸上灿烂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看到阮震岳笑容满面的样子,王子君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快速的和阮震岳握了握道:“老兄,你这几天不见,变得更年轻了,到底是京城的水养人哪!”
两个人笑着走进已经定好的房间内,等服务员把茶水沏好离开后,阮震岳道:“知道你来到京里面学习,一直想请你吃顿饭,不过刚刚进入新单位,一大堆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这不,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阮震岳的话不管有多少诚意,但是至少说出来却是诚意十足。王子君看着阮震岳的笑脸。也呵呵一笑道:“震岳兄,我来到京里也想和你好好喝两杯呢,一直没有抽出空。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
两个人热情的话语,好似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将一杯茶喝完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叙旧。
阮震岳像是一个热情的主人,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王子君同样笑的很是灿烂,一些在山省的旧事,顷刻功夫就引得两人大笑不已。
“子君,我听说上边要看你们这期培训班的学员,而且还要从学员中选出三名代表来发言。”在一瓶酒只剩下小半瓶之后,阮震岳话锋一转地问道。
王子君相信这个消息,消息灵通人士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也不向阮震岳隐瞒道:“嗯,是有这么回事。”
“子君,这次机会很难得,特别是对你来说,更是不可多得。你那篇如何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文章,已经引起上层领导的高度关注,如果能在领导面前露一下脸,那么好些事情就会水到渠成的。”阮震岳拿起酒壶帮着王子君将杯子倒满,笑容依旧灿烂地说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借老兄您吉言,不过这次参加培训班的都是各省市的人才、精英,我要向从中占据一个名额谈何容易哟!”
“我在这方面还有些关系,老弟你有什么需要,他们应该能够帮得上忙。”阮震岳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沉声的朝着阮震岳说道。
阮震岳竟然帮助自己,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王子君疑惑不解之际,笑着道:“谢谢老兄美意。”
两人的关系,好似因为阮震岳主动提出帮忙,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而随着着关系的拉近,本来只是准备喝一瓶的两人,结果又加了半瓶。
将有点醉醺醺的王子君送上车,阮震岳有点醉的神情重新变得清醒了起来,他并没有重新回到酒店,而是拉开一辆车的车门,轻轻地坐了进去。
“震岳,怎么样?”曹真儿戴着宽边墨镜,在阮震岳坐进来的瞬间,就沉声的朝着阮震岳问道。
“应该是成功啦。”阮震岳看着曹真儿,淡淡地说道。
“嗯,那我给李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好好地帮王子君一把。”曹真儿说话间,就准备拨打电话,不过在拨了几个号码之后,她又将手机放了下来。
阮震岳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此时依旧显得很是清醒。他看着曹真儿停下的手指,懒懒的朝后面一趟,奇怪地问道:“怎么不打了?”
“我觉得咱们这个时候打电话,好像给王子君的帮助更大。”曹真儿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犹豫。
“是,咱们打电话,拜托人情的给王子君说情,的确是能够给王子君不小的帮助,说不定就能够让王子君获得这个名额。”
阮震岳说到这里,手指拨弄了一下车子里的小模型,接着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也给王子君树立了一个敌人,陈诚华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如果这次演讲能够表现出色的话,估计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就会加深一层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王子君攫取了,心里肯定舒服不了的。”
“虽然我承认陈诚华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君子,但是就算是在君子的人,面对抢走自己东西的人,恐怕也难以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阮震岳说到这里,显得有点得意地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既帮了王子君,让他对我心存感激,又在无形中帮着王子君树了一个敌人,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车里不知何时打开了音响,秦腔《铡美案》中包公那气吞山河的吼声,一声声的撞击着阮震岳,只觉得内心里的纠结全都被凄美的唱腔驱散了尽,这声音,仿佛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将他紧紧地包裹其中,他禁不住跟着哼哼起来:王朝马汉一声唤将棺木抬在午门前,事到临头需放胆,豁出黑头上金銮……
“震岳,我打这个电话。”曹真儿看一眼神采飞扬的阮震岳,快速拨通了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