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接到王宗平的指令后,对周萸进行秘密调查。因为是初步调查,既不难也不复杂。冷青跟踪了周萸,详细记下了她的时间表,也通过所有可能的方式,从侧面了解周萸的相关情况。这个女人很张扬,精力又好,整天闲不住,除了在单位班,其余时间,总是在和一些官员们周旋。在省人民医院,周萸仗着和很多领导关系好,动不动就以势压人。她压的不仅仅是单位的同事,也包括医院的领导。下下,没有人敢惹她。如果因为迟到之类的事受到质问或者批评,她就会:某某某找我有点事。这个某某某一定是个很大的官。大到医院的领导甚至卫生厅领导绝对不敢去找那个某某某查询。她是高干病房的护士长,替首长服务是她的职责,所以,她可是在工作,根本不能算是迟到。如果因为某事和某位司发生争执之类,她就会:我和某某某过床,你过什么?过山还是下过海?人家哑口无言。如果和同事间发生争执之类,她常的话是:我夹错了也是个处长,你夹根木头给我。类似的话,周萸过很多,都成了别人四处传的段子。比如她,我的土地肥呀,插根毛就长出一片森林,你长出一棵树给我。还,一根筷子央两个蛋,缺乏安全感,还是放进鸡窝里踏实。又,男人是探测棒,女人是火星矿,不探一探,哪里知道有没有宝?周焚这个女人,记性特别好,一些流行的黄色段子,她背得滚瓜烂熟,还懂得自己加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手机将这些段子发给熟悉的人。
王宗平的介绍,被送饭来的工作人员打断,两人于是在书记的办公室里吃工作餐。彭清源吃了两口饭,一面对王宗平,继续吧,那些枝节就不要了,重点的。
王宗平拿出一份名单,摊在彭清源面前,,这是她这段时间里接触过的人,其t,,前面画星号的,是关系比较密切的,下面画了横线的,是肯定有过关系的。后面打了问号的,是她在医院里告诉别人和她过床的。
彭清源伸出手,似乎想拿起那份名单,却又在最后一刻犹豫了,弯下身来吃饭,眼睛往那张纸瞟了瞟,显然啥也没到,再接着往口里扒几口饭菜。
王宗平介绍,这份名单共有七六个人,处级以干部七人。有一点,周萸得很对,每个人都在重要职位,非富即贵。这些人,既有省委省政府的,也有各部委办的,还有市委市政府的。名单的前半部分,共有三四个人,全都是她这一个星期见过的。
彭清源略愣了一下,一个星期见三四个处级以干部?
王宗平,是啊,我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冷青的记录很全面,我那里还有一份详细报告,列出了她几点几分在哪里见什么人。除了有二个人是集体见的,也就是三个或者四个见面,另外二二个人,全都是单独见的,平均下来,一天见三个。而这每天见的三个人中,至少有两个,是画星号的。
彭清源显然并不认为只是普通见面,所以,每天两个?这可能吗?
王宗平肯定地,我的是平均数,其中有一天,她休息,见了五个。我了行程表,安排得很紧凑,似乎将时间算计得很准确。
彭清源停止了吃饭,一眼王宗平,,她是什么?是机器?
王宗平,我也对这个女人的精力很不解。冷青的记录是非常精准的,比如她几点几分到哪间酒店,这个房间是谁开的,她几点几分进入房间,几点几分离开,非常详细,一目了然。她和这些人会面,绝大多数是在酒店,不同的酒店。基本人家开好房间,她先去,在大堂拿到钥匙牌,然后去房间里等,一般半个时左右,开房间的人就会来,直接进房间。也有两次,她是去某个领导的家里,这种时间也很特别,往往是班时间,而且,领导的夫人一定是出差了。
彭清源拿起了名单,以很快的速度扫了一眼,他立即到,某个名字是极为熟悉的,再仔细一,竟然是自己的名字。他的心中,立即闪过一丝不快,,我的名字怎么在面?这两个月,我根本没见过她。
王宗平解释,名单的后半部分,并不是她这一个星期接触的领导,而是她平常向同事朋友炫耀有过性关系的领导名单。
彭清源再仔细了名单,问道,这个东西,还有谁知道?
王宗平,只有冷青和我知道。
彭清源,这种东西,如果传出去,会引起天下大乱的。
王宗平自然清楚这一点,对彭清源,这个你放心,我马会毁掉。冷青那边,我已经吩咐他了,不要留任何底子。
彭清源问,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
王宗平。还有一些法。
彭清源并没有完全理解,问道,法?什么法?
王宗平,最近一个时期,周萸显得极为活跃,曾经跟很多人,她马就要当卫生厅医政处的处长。以后还要当副厅长。
彭清源似乎不太相信这一点,,处长?副厅长?她真这样?
王宗平,她告诉别人,是陈运达同志承过床。你们已经答应,要把她的女儿捧为江南卫视的当家花旦,第一红主持人。将来,江南卫视,就是她女儿的天下。
彭清源,黎兆平不是,她女儿连普通话都不准,根本不能当主持人吗?
王宗平接道,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黎兆平被双规一个星期后,吴芷娅已经进了江南卫视,并且是局聘。一般人进省广电,至少试用三个月,有的试用已经一两年,还没有进去。她一天都没有试用,就成了正式员工。据,卫视安排了几个人辅导她的普通话,很快就会让她节目。
乱弹琴。彭清源,这些事,都是谁在活动?
王宗平挥了挥面前的那份名单,,我认真研究过这一个星期里她见过的人,级别最高的,只有齐天胜。不过,这三四个人中,二七个,全是那条线的人。
此时,王宗平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连忙起身,绕过沙发,走到外面,接了电话返回,告诉彭清源,电话是唐舟打来的,已经和赵书记约好,晚点以后在七号楼见。过之后,王宗平将茶几吃空的饭盒收走,再将茶几擦干j争,给彭清源的杯子里续了茶水。
好一刻,彭清源没有话,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
彭清源和陈运达,来自江南省最边远的山区县陵峒,两人从县一中开始认识,同班同学。后来山下乡运动开始,陈运达因为是独子,留县招工,进工厂当了一名搬运工。彭清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他是家里的幺子,两个哥哥已经参加工作,他别无选择地去了农村。一年半后,彭清源进了区团委,转千了。后来知青回城,回去的也只是当工人,彭清源却是干部,自然留下来了。从区团委到乡政府,又从乡政府到县政府。到县政府的第二年,陈运达也进了县政府,两人从此便在政坛你追我赶。
外面的人都,这两个人,是江南政坛的一对挚友。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一直都在比赛,同一条跑道,一会儿你领跑,一会儿我领跑,谁都不甘落后,谁都很难将对方抛得更远。俗话,距离产生美,他们两人之间,始终没有拉开距离,美自然也就褪色了,工作中,总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尤其是遇到提拔的时候,只有一个机会,是提拔你还是提拔我?彼此难免有一些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