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彭清源的办公室,温瑞隆立即给邓初华打电话,叫邓初华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他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邓初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人还没坐下来,温瑞隆便问,龙晓鹏今天逮捕了四个人,你知道这件事吗?
邓初华愣了一下,问,逮捕了四个人?逮捕了哪四个?
温瑞隆,黎兆平的老婆陆敏、陆敏的哥哥还有黎兆平的司机和陆敏的总经理。这么,你不知道这件事?
邓初华,一开始,龙晓鹏就建议将这些人一起抓起来,我不同意,齐天胜和林志国也不同意。我不同意,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不同意,似乎是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
温瑞隆,那现在算什么?狗急跳墙?
邓初华,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
温瑞隆有些犹豫。形势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赵德良提议让他担任常务副省长,此事不知是否已经和陈运达交换过意见,如果已经交换,那么,陈运达一定会认为赵德良和他之间做过交易。恰在此时发生了连续逮捕四人一事。难道不是陈运达应对这一变化的手段?那么,陈运达肯定不会再对温瑞隆或者邓初华真话了。即使如此,试探一下,总也不是坏事吧。这样拿定主意后,他便对邓初华,你;隹备问谁?
邓初华,可以先问一下林志国,如果不行,再问齐天胜。
温瑞隆那好.按你的想法办。
邓初华拨通了林志国的手机。林志国听到这个消息,暗吃了一惊,反问邓初华,这件事,你听谁的?会不会搞错了?
邓初华。绝对不会错。
林志国,这是谁的馊主意,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邓初华,那你打电话问一下齐天胜,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挂断电话后,他对温瑞隆,林志国他不知道,起来不像是假话。
温瑞隆,连林志国也不知道?那就有些奇怪了。
邓初华略想了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龙晓鹏自作主张?
温瑞隆,可能吗?他这样干,不是自掘坟墓?龙晓鹏不至于干这种蠢事啊
邓初华,以我,这恰恰明龙晓鹏的精明。
温瑞隆问,怎么明他的精明?
邓初华,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判断错误的选择。所有一切,都建立在一个错误的推论面:陈运达在江南省政坛的根基坚不可摧,而赵德良来江南三年,无所建树,恰恰明这个人没什么能力。正因为有了这一判断,战争信号一旦发出,很多人,便想在这场战争中大捞一把。然而,战斗一打响,他们发现问题来了,赵德良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么懦弱和缺乏政治智慧,恰恰相反,赵德良和他的前任袁百鸣相比,相差完全不在一两个档次。我们可以最近一段时间,赵德良关键时刻使出的几招,每一招,都切中陈运达的要害。相反,陈运达不仅穷于应付,而且越来越陷入被动。龙晓鹏清了这一点,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因为他是这场战斗的先锋,先锋在本军强大的战争中,一定会成为战斗英雄,相反,本军实力太差的时候,一定会成为炮灰,最终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龙晓鹏清了这一点,他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尽可能地抓到一些筹码,为自己赢得一点点机会,哪怕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好的。
温瑞隆问,按你的意思,我们已经输了?
邓初华,不,输的是陈运达,我们没有输。
温瑞隆,这有什么区别?
邓初华,你当然应该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是黄雀,黄雀是不会输的。
温瑞隆略思考片刻,问邓初华,你有什么好主意?
邓初华,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既不是赵德良的人,也不是陈运达的人,我们是江南省的第三股力量。赵德良为什么向你抛出橄榄枝?对这一点,他是得很清楚的。他想把你拉进自己的阵营,至少分化陈运达,促成我们中立。
温瑞隆,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保持中立?
邓初华摆了摆头,不,这是特殊时候,绝对不能中立。如果中立,赵德良胜利之后,肯定会掉转枪口对什我们。我们必须选择。
温瑞隆问。怎么选择?赵德良还是陈运达?
当然是赵德良,这是不用考虑的。邓初华,弟一,赵德良是省委书记,他才是真正的老大。他的力量,并不比陈运达弱。第二,现在已经可以清一个事实,赵德良的政治智慧,远远在陈运达之,他只不过更含蓄更深沉。第三,赵德良这个人身,文人气比较重,也相对正直一些,文化底蕴中,既有儒家的进取,又有道家的隐忍。只要我们主动和赵德良搞好关系,他即使不将我们当成亲信,也不至于在未来的权力分配,将我们扫地出门。陈运达就不同了,这个人身的江湖气很重,讲究为我所用,无所不用其极。他一旦胜出,将来的江南官场,肯定不是我们和陈运达共享权力,而是他一人独大。第四,也是最关键一点,陈运达师出无名,打的是一场无谓的战争,结果很可能是众叛亲离,目前龙晓鹏的行为,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温瑞隆突然下定了决心,对邓初华,很好,你的分析和我非常一致。我们是江南省的第三股力量,一开始,我们做出偏向陈运达的姿态,这种做法,显然是对的。没有这一姿态,肯定就没有后来赵德良对我们的拉拢。我们很好地借助陈运达之力,引起了赵德良对我们的足够重视。至此,我们第一步目标,已经达到。到了现在,我们不能再沿着以前的路往前走了,而应该很好地发挥我们中间势力的优势,在这种关键时候,助赵德良一臂之力。你的分析很正确,这次战争形势明朗之后,如果陈运达胜,他肯定翻脸不认人,下一步肯定是拼命打压我们。相反,如果是赵德良胜,他肯定不会是加强集权,而是加强权力平衡。那也就是,我们可以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政治空间和进一步发展的时间。
邓初华,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原来,一切右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来,我再跟你学年,也达不到你现在的程度。
温瑞隆,如果我的估计不错,赵德良已经隐忍太长时间了,下一步,他可能雷霆出击。我把你叫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出手,让他感觉到我们的明确态度。
邓初华显得有点激动,,老板你吧,让我怎么干?
温瑞隆,你现在就去组织人,把龙晓鹏的全部情况摸清楚。他签发逮捕证,到底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面有人支持,这是第一。第二,他把那些人关在了哪里?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找到。找到以后,先不忙行动,把龙晓鹏的人和他抓的人,都秘密地控制起来。第三,市纪委属于党口,我们的手伸不进去,但市检那边,我们不能松手,要抓住这件事做一篇好文章。赵德良不是准备搞执法程序大检查吗?我们就先从市检入手,从黎兆平双规案入手,查一查执法程序。我们要让赵德良,省里的执法程序大检查搞不起来,我们雍州市先动起来了。
邓初华,好,我现在就去办。
齐天胜正和朋友下围棋。
他这个人的生活比较简单,也洁身自好,乱七糟的事几乎不沾。这倒不是他没有**,许多时候,他还是非常冲动的,比如他和周萸之间,那么多人过周萸的床,又将周萸的性器官传得神乎其神。作为男人,且是近水楼台,他不动心不好奇,那完全是假话。他也很想了解一下,所谓的超卓性器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有一种比冲动更重要的品质,那就是克制。齐天胜的克制力,确实是普通人中极其少见的,这也是他自我得意之处。
齐天胜和周萸是中学时的同学,早在进入高中一年级,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齐天胜就爱了周萸。当时的齐天胜,是学生干部,那时已经表现出了相当惊人的克制力。他的心虽然为周萸而动,表面,却没有丝毫表现。毕竟,那时,学生是不准谈恋爱的,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爱,毁损了自己的好学生名誉。
高中毕业后,两个人分开了,齐天胜下乡,而周萸留城参加了工作,直到多年以后,齐天胜当了副县长,周萸还是省人民医院的护士。有一次,山体滑坡,身为副县长的齐天胜带人去抢险。他身先士卒,亲自前,用手去刨那些被埋在泥石流中的村民。恰在此时,出现了第二次山体滑坡。大家惊叫时,他完全可以逃开。就在他要退出的时候,见有一位女干部站在那里傻了。不知所措。他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位女干部,自己却被泥石流埋进去了。当然,齐天胜很快被救了出来,救出来之后的他,有好一段昏迷,县委决定将他紧急送往省人民医院。他是英雄,省里将他安排在高干特护病房,周萸就是他的护士。毕竟是老同学,周萸对他的护,无微不至,简直和妻子没有两样。当时的齐天胜,也曾无数次?中动,甚至可以,有很多次机会,只要他稍稍主动一点,两人的关系,便会向前猛跨一步。一来因为他自我克制的本质,二来他这次成了英雄,面早已经决定,等他出院后,提拔他为县长。他不想因为男女之间的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这么多年,在仕途还算顺风顺水,一路这么走来,周萸和他之间,始终都是好朋友。越到后来,社会风气变化越大。曾经被视为洪水猛兽的男女关系,渐渐成了不值一提的事。到了今天,几乎没有哪个领导干部身边没有几个女人,人们x,f止d早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环境中,齐天胜自然是常常冲动,尤其听到身边很多人在谈周萸,她的性器官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收缩功能。据,有这种性器的女人,万中难遇其一。可是,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与享受短暂的性快感相比,他更愿意享受的,是自我克制的快感。在他来,人类最大的弱点,是自制力的丧失,别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他却能控制得很好,他便比别人更伟大更优秀。
当然,纯粹的自我控制,是很难的。齐天胜为了达到自我控制的目的,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他找到了一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下围棋。只要遇到特别紧张的时候或者需要心情平复的事,他就会找人下几盘棋,而一旦在棋枰前坐下来,所有的烦恼,便能一扫而光。
这一次,齐天胜注定无法平静了,因为林志国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将龙晓鹏连续逮捕四人的事对他了。齐天胜吓了一大跳,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任何一个计划的执行,都需要有严格的控制,计划的走向,只能是一个人来掌握。如果某个环节出现差错,偏离了轨道,那么,后果将会非常严重。官场中人,最喜欢的两个字,就是控制。控制是一种对力的把握。力量这种东西,是最难控制的,尤其是人心的力量。正因为难以控制,因此,控制心力的游戏,才是最激动人心的游戏。
结束了和林志国通话,齐天胜立即拨打陈运达的手机。接电话的是陈运达的秘书,他老板在新乐门三六楼打球。齐天胜问,他身边没有别人吧?秘书没有。齐天胜,那好,我马赶过去,你不要安排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