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通集团的两辆宾利从车库驶出。杜林祥坐在前一辆,后面一辆车里仅有一名司机。两辆宾利后面,还跟着庄智奇乘坐的奔驰与安幼琪乘坐的路虎。殿后的则是一台奥迪A6,几名集团办公室工作人员坐在车里。
车队驶过市区,朝河州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杜林祥摆下如此大阵仗,是为了欢迎从北京飞来的赵筱雨一行。
徐浩成与宋红军之间的交易进展顺利,上个月双方签署了合作协议,五亿元的保证金,已经打到了徐浩成公司的账上。徐浩成给杜林祥打来电话,说收购冶金厂的事,可以立刻展开。徐浩成还特意让赵筱雨来河州与杜林祥面谈一次。
徐浩成在电话中说:“收购冶金厂的具体细节,咱们都谈好了。我之所以让赵筱雨过来一趟,就是创造一个你和她单独会面的机会。冶金厂最终还是要打包进入矿山项目,一起卖给宋红军的。对于这种操作模式,赵筱雨没有提出异议。但咱们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杜林祥当然明白徐浩成的意思,他答道:“我打算将交易额的百分之十作为佣金,拿给赵筱雨。徐总觉得合适吗?”
徐浩成说:“这佣金咱们一人出一半。赚钱的事一起合作,出血的事我也不能让老弟一人承担。”
“徐总真是爽快!”杜林祥笑起来,“这次见着赵筱雨,我就按这个跟她谈。”
机场高速两侧的景致太熟悉,杜林祥根本无心欣赏。他掏出手机,拨给留在公司里的高明勇:“晚宴的事安排好没有?都能来吧?”
高明勇说:“我刚才又挨个打电话确认了一遍,都能来。万顺龙还在深圳出差,他说下午一定赶回来,不会迟到。”
杜林祥“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周前,赵筱雨从北京打来电话。说了一通“期待与杜总在河州见面”的客气话之后,赵筱雨又说道:“我有一位叫大卫的美国朋友,近期想来河州拓展一下业务。杜总在河州朋友多,想请你帮个忙。”
杜林祥问:“不知需要我做什么?”
赵筱雨说:“大卫想把河州的企业家朋友聚在一起吃个饭,不知杜总能否出面邀请?”
“就这事?”杜林祥又问。
“嗯,就这事。”赵筱雨的声音很悦耳,既温婉又不算太嗲。
杜林祥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对于出席宴会的企业家,有什么要求没有?”
赵筱雨说:“最好资产能在十亿以上,最不济也得有个三五亿吧。”
“明白了。”杜林祥说。
按照赵筱雨的要求,杜林祥邀请了十多位河州著名企业家。宴会地点就安排在纬通大厦里的五星级酒店。
在一辆机场工作用车的引导下,杜林祥的车队直接驶进了机场,在宽阔的停机坪上风驰电掣。
当年杜林祥与吕有顺一同从三亚飞回河州,吕有顺的专车就等候在飞机舷梯下面,而自己只能提着行李去挤摆渡车的一幕,对于杜林祥来说印象太深刻。领导们能把专车直接开进停机坪的待遇,杜林祥早就羡慕不已。
半年前,杜林祥交给高明勇一项任务,要他务必把机场的关系协调下来。高明勇请客送礼花了不少钱,终于达成了杜林祥的夙愿。
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戴一副大框墨镜的赵筱雨从舷梯上走下来。与杜林祥握手时,她摘掉墨镜,露出妩媚的笑容:“杜总真是面子大!我们也是托你的福,不用再去候机楼里兜一圈了。”
赵筱雨又把大卫介绍给了杜林祥。原来大卫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小伙,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花格休闲衬衫。令杜林祥颇感意外的是,这个美国鬼子能说一口带广东口音的普通话。
赵筱雨身边带着两名随从。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姐,是她的私人助理,据赵筱雨介绍,这名助理还是刚从英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另外还有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杜林祥后来才知道,这是赵筱雨请的菲佣。
来到酒店后,勤快的菲佣赶紧忙活起来。五星级酒店洗浴间里的毛巾被菲佣扔进木框里,换上了她们自带的毛巾。床单也被掀开,菲佣打开一个沉甸甸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条真丝床单重新铺上。杜林祥斜眼一瞟,只见大皮箱里还重叠码放有好几条床单。
见杜林祥面露惊异,赵筱雨莞尔一笑:“不是不放心杜总开的酒店,只是我这人皮肤不太好,一些其他人习以为常的刺激,我的皮肤却受不了。”
赵筱雨说:“酒店里的毛巾,看似洁白无瑕,许多人甚至还在问,为什么自己家里的毛巾无论怎么洗,都不会像酒店毛巾那么白。其实原因很简单,家里洗毛巾,都用家用洗涤剂,而好些个酒店用的,是强碱强酸的工业洗涤剂。”
“听赵小姐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杜林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像自己这种粗皮厚肉,可不在乎这些。
“另外我有轻微的荨麻疹,医生建议用自带的真丝床单,而且最好每天更换。”赵筱雨接着说。
杜林祥微笑着点头,心想怪不得皮箱里放那么多床单。
赵筱雨又说:“今天的晚宴,麻烦杜总了。”
“哪里话!赵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杜林祥说。
赵筱雨说:“大卫是个很不错的人,还得请杜总多关照。至于一会儿的晚宴,我就不去了。”
杜林祥问:“赵小姐有其他事?”
赵筱雨说:“事情倒没什么。只是像今天这种场合,来的人很多,我就不出现了。”
杜林祥一想也是,像赵筱雨这种身份,还是少抛头露面。他说道:“那我单独安排人来陪你。”
“不用了。”赵筱雨说,“我已经约好了朋友,晚上去看看河州的夜景。”“赵小姐在河州有朋友?”杜林祥问。
赵筱雨点点头:“这人你也认识,就是陈锦儿。”
“哦,对。”杜林祥恍然大悟。徐浩成的干女儿,自然应该认识赵筱雨。
离开赵筱雨的房间后,杜林祥径直来到酒店宴会厅。大卫早已等候在里面,他来到酒店后,脱下了休闲衬衫,换上一身笔挺的西装。
从这个细节,杜林祥不禁想到一则往事。事业起步之后,他也购置过许多价值不菲的西装。有一次飞去香港,谢依萱来机场接他,看到一身西装的杜林祥便说:“你怎么穿西装,还系着领带?”
“穿西装怎么了?正式场合穿西装,不是体现庄重吗?”杜林祥不解地问。
谢依萱说:“关键飞机上不是正式场合。在飞机上穿一套西装,是最土的。”
在飞机上穿西装,怎么会是土老帽的行为,杜林祥大惑不解。他问:“那飞机上应该穿什么?”
谢依萱说:“就应该是一身休闲打扮。西装放在旅行箱里,到了酒店安顿好后,如果要出席正式场合,再换上西装。”
杜林祥想了想说:“不对呀,我看新闻上,好多国家领导人一下飞机就穿着西装。”
谢依萱说:“因为工作繁忙或者连续赶场的原因,实在来不及换衣服的,在飞机上也一定要把领带解开。临到下飞机时,再把领带系上。”
长期生活在香港的谢依萱告诉杜林祥:“英国人注重绅士风度,尤其在意这些细节。美国人则分两类,一类是受英国传统文化熏陶,另一类则是受牛仔文化影响。华尔街的公司属于前一类,什么时候穿休闲装,什么时候穿西装,分得很清楚。硅谷里的科技公司,大概属于后一类,穿着就很随意。”
杜林祥看到今日的大卫,感觉他与谢依萱说的前一类美国人很像。
晚宴七点正式开始,在座的除了大卫,都是富甲一方的河州企业家。大卫说着带广东味的汉语,用筷子的姿势也颇为娴熟。他向在座的每一位企业家发了名片,从名片上看,他是美国一家公司的高级客户经理。
这家美国公司的名字,杜林祥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时却记不起来。还是万顺龙博闻强识,接过名片就笑道:“我知道你们公司,澳门一家大型赌场,就是你们投资的。”
“是的,你说得没错。”大卫点头道,“看来万总早就是我们的客户。”
万顺龙却摆手道:“我只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去赌场里逛了一圈,当时没有下注。”
大卫说:“下次万总光临,请一定通知一声。不管你是否下注,我们都会为你提供第一流的服务。”
杜林祥明白过来,敢情这个美国鬼子大卫就是个高级皮条客,到处拉人去赌场赌博。席间,大卫向在座的河州企业家发出了邀请,他还说道:“来中国后,我听说了一个词叫圈子。不管你是否喜欢赌博,都应该尝试加入更高的圈子。来到我们那里,你便有机会接触更多精英人士,与许多声名在外的大企业家成为朋友。”
对于赌博,杜林祥谈不上喜欢,也不到深恶痛绝的地步。他只觉得这个大卫的忽悠功夫,一点不比小品里的本山叔差。
在座的好几位企业家,却对大卫能提供哪些具体的服务充满兴趣。大卫介绍说:“凡是今天在座的客人,都可以获得3000万港元的授信。去赌场时你不用带一分钱,只需要出示身份证明,就能从赌场借走筹码。另外,由于内地的政策管制,澳门的赌码分作两种。一种叫泥码,可以参赌,但不可以从赌场兑换现金;另一种叫现金码,顾名思义,可以兑换现金。将泥码换成现金码叫作洗码,需要付出一定佣金。而我们愿意帮助在座各位完成洗码的工作,同时免除中间的佣金。”
“我们还会为各位提供安全可靠的转账渠道。”大卫说,“如果你们赢了钱,我们会把港币换成人民币打到一家深圳公司。再由这家深圳公司,将资金转到国内你指定的任何一个账户。”
大卫侃侃而谈时,万顺龙扭头问杜林祥:“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杜林祥说:“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起初我还不知道他是做赌场生意的。”
万顺龙笑着说:“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半年之内,第三次参加这类活动了。还有一次是在上海的一场地产峰会上,也是有个澳门赌场的高级客户经理,在酒店设宴招待与会企业家。另外一次,新加坡赌场里的一个客户经理,经人介绍直接来我办公室拜访。”
杜林祥递给万顺龙一支烟:“上个月,云顶赌场的一名客户经理,也来河州找过我。承诺的各项服务,跟这个美国鬼子今天说的差不多。另外还多了一条,赠送往返马来西亚的头等舱机票。”
万顺龙接过香烟后,杜林祥又拿起打火机,帮万顺龙点燃。万顺龙吸了一口烟:“中国的一些有钱人,简直成了各家赌场的香饽饽。我听一位朋友说,各大赌场的客户经理,起码有一百多号人常驻在中国,整天在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不过他们这种精神,倒值得咱们学习。企业内部开会时我就讲过,人家赌场都知道上门服务,咱们卖房子也不能光蹲在售楼部里等客人。”
“有道理。”杜林祥笑起来。
整场晚宴,杜林祥都同万顺龙聊着,两人还不时勾肩搭背,哈哈大笑。外人丝毫看不出他们曾斗得你死我活,彼此间至今也存有化解不开的心结。
第二天一早,大卫就离开河州奔赴下一站。留在河州的赵筱雨,却兴致勃勃地提出要去河州市郊的一处曲流景观。赵筱雨说自己在北京时就听说,河州的这处曲流对于摄影爱好者是一大挑战。许多“好摄之徒”扛着笨重的摄影器材,在曲流附近转悠几天时间,也不能拍下曲流的全貌。趁着来河州的机会,赵筱雨打算去一试身手。
赵筱雨的准备可谓充分,从酒店出发时,身穿一件深色摄影背心,胸前挂着相机。汽车后备箱里还放着三个镜头筒。杜林祥为尽地主之谊,亲自陪同赵筱雨去往曲流景区。
这还是杜林祥第一次长时间地和赵筱雨接触,他将赵筱雨仔细打量一番后,又想起了在飞机上与高明勇、袁凯的玩笑话。高明勇、袁凯都说赵筱雨身上透着一股骚味,这种感觉,杜林祥也有。
赵筱雨身上的骚味或者说媚态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呢?高明勇、袁凯说了很多,比如纤细的腰、丰满的胸、圆翘的臀,但杜林祥认为,他们都没有说对!
譬如说今天吧,一件摄影背心与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完全展示不出赵筱雨的傲人身材。但举手投足间,这个女人依旧释放出令人心荡神摇的韵味。
杜林祥觉得,赵筱雨的媚态,更多是来自那双迷人的双眼。赵筱雨的眼颇长,眼尾略弯,眼睛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眼睛时而眨动一下,好似含着一汪清水。
小时候村里有个算命先生,也算当地见多识广的人。杜林祥没事时,老爱去算命先生家里玩。杜林祥知道,赵筱雨这样的眼睛,在面相上来说叫作桃花眼。读书时背课文无比吃力的杜林祥,却对算命先生吟诵的一首诗记忆犹新:男女桃花眼不宜,逢人微笑水光迷。眼皮湿润轻佻色,自足欢情娱乐嬉。
桃花眼最厉害的杀器便是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所谓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惹人勾魂。不笑的时候上眼皮弯曲弧度较大,内眼角尖而较内陷,眼尾细而略弯,眼神迷离,媚态毕现。
眼前的赵筱雨,不正是如此吗?杜林祥心中暗笑:“宋红军的老婆也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妹妹,注定是家贼难防!”
不过算命先生也告诉过杜林祥,桃花眼的女人一生风流,却难免淫荡败名,不得善终。对于这样的女人,男人更要尽量远离,因为睡之不祥。
到中午时分,原本兴致勃勃的赵筱雨却有些垂头丧气。上午一连跑了几个山头取景,却始终无法拍下曲流的全貌。
杜林祥笑着说:“别灰心嘛!真要这么容易拍摄,河州曲流就不会出名了。”杜林祥又看了看表,“一会儿公司有个会议,我就不能陪你了。开完会我再赶过来,接赵小姐回市区。”
赵筱雨说:“晚上你就不用来接了。这里有车,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杜林祥坚持道:“赵小姐是贵客,今天不能全程陪同已经失礼了。下午我开完会,就立马赶过来。”杜林祥又转头对办公室主任高明勇吩咐道,“你们下午留在这里,一定要把赵小姐招呼好!”
高明勇心里很清楚,下午杜林祥压根没什么会议,找个借口离开,更多是摆出一副架子。
纬通完成上市,杜林祥成为声震洪西的大企业家后,身边便有一帮人不断向杜林祥进言,要他拿出应有的威严。比如与下属或平级的人物握手时,只能伸出单手;又比如,对外地来的客人,除非情况极为特殊,否则绝不能全程陪同。
杜林祥显然是接受了这些意见。他亲自接送赵筱雨,已经拿出了十足的热情。但在中途,也会找个借口离开。堂堂上市公司老板,整日陪着一个女人游山玩水,成何体统!
下午五点过,杜林祥重新回到曲流景区。一番客套后,他将赵筱雨迎上了自己的座驾。趁着这个机会,杜林祥要把话题引向冶金厂的收购。双方心知肚明,这件事,才是赵筱雨此行的重点。
汽车行进途中,杜林祥一脸憨厚地笑道:“收购冶金厂的事,多亏宋总与赵小姐的关照。”
赵筱雨淡淡一笑:“杜总客气了。我们不过是顺水人情,你真正要感谢的是徐总。”
“顺水人情也不简单。”杜林祥搓着手,“赵小姐放心,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规矩我还是懂的。”
“杜总说的规矩,是指什么?”赵筱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杜林祥放低声音:“事成之后,交易额的百分之十将作为佣金,转到赵小姐指定的任何一个账户上。”
赵筱雨说:“杜总太客气了。”
“理应如此。”见赵筱雨已经答应,杜林祥心中的巨石落地,便轻松地掏出一支烟点上。
“杜总抽烟的姿势,很有男人味嘛!”赵筱雨语调温婉,水汪汪的眼睛泛着光泽。
杜林祥立马反应过来:“赵小姐要不要来一支?”
“悉听尊便。”赵筱雨说。
杜林祥赶紧掏出一支递上:“是我失礼了。以前不知道赵小姐要抽烟,万望恕罪。”
赵筱雨优雅地点燃香烟:“我抽的不多,只是偶尔来一支。尤其姐夫不喜欢我抽烟,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抽。”
杜林祥“哦”了一声,心里却想起袁凯的话。袁凯说宋红军身体虚弱,而赵筱雨内火旺盛,因此一定憋得难受。现在看来,赵筱雨与宋红军相处时需要憋住的东西,还有很多!
正说着话,赵筱雨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徐书记,你好!”
莫非是徐万里?杜林祥心中惊道。只听赵筱雨说:“你可错怪我了!徐书记这样的大人物,我想忘也忘不了。主要是考虑到你工作太忙,所以来河州后不敢叨扰。”
挂掉电话,赵筱雨说:“河州的徐书记真是热情。他听说我来河州了,晚饭后一定要来宾馆探望我一下。”
杜林祥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思忖着,这个赵筱雨的面子,当真不小呀!
如今河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徐万里是个不喜应酬的人。去下面视察,徐万里从不出席各类宴会。他喜欢一个人回到房间,让秘书打几样菜送进去。徐万里还是个孝子,将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一直侍奉在身边。没有出差的时候,他坚持中午回家陪母亲吃饭。能让徐万里破例坐上宴会桌的,只有上级领导来视察,或者出席各种外事接待活动。
今天,徐万里虽没说宴请赵筱雨,但能抽空来宾馆看望一番,已是河州许多人不敢奢求的礼遇。
杜林祥设下的晚宴,就在酒店内的高档包间,为了陪好赵筱雨,杜林祥还把陈锦儿也叫了过来。关于冶金厂收购佣金的事已经谈妥,众人的心情都很轻松,只是聊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晚宴上,赵筱雨又提起徐万里一会儿将来拜访的事情,还说杜林祥与陈锦儿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在酒店一起等候徐万里。
能有与徐万里见面的机会,杜林祥自然求之不得,他笑呵呵地答应下来。陈锦儿也没推辞,点头说了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