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餐后,王福亭坐罗川的车,陆铮则坐白素娥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的赶回乌山。
回到家里的时候八点多钟,陆铮洗了澡,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翻看报纸,艾瑞斯在陆铮回来时冒了个头,就又去书房研究什么大部头书籍了。
露易丝送来一杯绿茶,玻璃杯里,清澈的碧绿茶汤,从卖相看,比乌山最有名的五福茶馆茶艺师傅泡的绿茶也不遑多让。
陆铮惬意的饮了口,顺手拿起报纸,露易丝却凑到他身边低声说:“先生,小姐刚刚站在窗口,看到您和一位漂亮的女孩一起进的公寓大楼。”
陆铮微微一怔,露易丝却已经没事人一样,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陆铮不禁挠头,有时候,想做的好偏偏就会出娄子,不上心的话这么长时间也没出事。
就说今晚吧,本来自己曾经想过和小娥在北京玩一晚,明早再回乌山,可是想想还有几天就是艾瑞斯生日,今年又是自己准备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而且,是十六岁生日。按照德国法律,十六周岁也算小成年了,监护人同意的话,是可以结婚的,所以艾瑞斯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却未必不重视今年的生日。
思量之后,陆铮还是决定回了乌山,艾瑞斯生日前后这段时间,自己还是要注意,最起码,拿出自己能拿出的诚意来。
却不想,回乌山,反而被她看到自己和小娥在一起,而且是一起进了这栋公寓。
陆铮想了想,来到书房前,轻轻敲门。
艾瑞斯很快应了一声,陆铮推门进去,看着她面前那厚厚的德文书籍就苦笑,和艾瑞斯比,自己就好像不学无术的混子,实在觉得自惭形秽,压力山大。
“看什么呢?”陆铮舔着脸凑了过去,没话找话。
“有机载热体传热系统工程,我随便翻翻。”艾瑞斯很随意地说。
“随便翻翻……”陆铮无语。
“他们的机票定好了,24号中午到北京。”艾瑞斯的目光终于离开了书籍,应该是看过了一个段落。
陆铮知道,艾瑞斯说的“他们”是指艾瑞斯的父亲小山德鲁先生和母亲小山德鲁太太。
因为时间太忙,终究抽不出时间出国,最后陆铮和艾瑞斯商量了一下,这个圣诞节去北方冰城赏雪。小山德鲁夫妻到北京和他还有艾瑞斯汇合,然后直接飞冰城。
陆铮犹豫了一下,说:“你今天看到和我一起进公寓的女孩叫白素娥,就住楼下,是我从小资助上学的……”
正不知道如何措辞,艾瑞斯点点头说:“知道,她一直喊你叔叔。”
陆铮默然,别看艾瑞斯除了学校外足不出户,但对自己的了解只怕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艾瑞斯合上了书,说:“明天请她搬过来住吧,家里有房间的,为什么叫她去租房子?你们中国人不是习惯大家庭住一起吗?”
陆铮吓了一跳,瞥了艾瑞斯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强笑道:“不用了,她马上调去北京工作了,再说就算来乌山,她有她的朋友圈子,住进来也不方便。”
艾瑞斯说:“你是说你的妹妹香川小姐吗?她也可以住进来的,房间不够住的话,我们可以搬去海滨的庄园住,阿玛丽娅太太和我提过几次了,希望咱们去庄园住,她和女佣们就可以赶过来了,在北京,她很无聊,没同我说我也知道。”
陆铮呆了呆,不过淳子是北斗星集团的副总裁,艾瑞斯则是北斗星集团的挂名大股东,要知道淳子和自己的兄妹关系并不难,只是她提议叫小娥和淳子搬来一起住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阿玛丽娅太太出的什么馊主意?人盯人查自己?住一起的话,相处之间,总能看出些蛛丝马迹的。
“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太忙。”陆铮也只能暂时敷衍着,希望拖一拖就过去了。
艾瑞斯便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陆铮主持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
这是党代会后的政府第一次常务会议,毫无疑问,党代会后,陆铮的威望再次得到了提升。
至于政府的大会小会,虽然陆铮倡导民主,总是鼓励副职和部下们说出自己的意见,但通常会议的基调,都是按照他预定的方向走。
本次政府常务会议,除了布置相关部门进行两会准备工作及配合人大落实人民监督员制度外,陆铮提出了一个硬性要求,春节前,市属国企的资产评估核查必须完成。
看到国资局局长郭林面有难色,陆铮直接问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郭林吓一跳,忙说:“市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和省委组织部长刘逸和有亲戚关系,但是在陆铮面前,他委实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
国资局在党代会前提格,从财政局划出成为独立的行局,正处级单位,郭林知道陆市长曾经一度有意换掉自己,最后决定自己留任可说是给了自己舅舅面子,但是国资局的工作,自己如果抓不起来,那被撤换也不远了。
陆市长现今重点抓的工作之一就是国资,他这个国资局局长压力很大,这个位子,做得好固然会被陆市长青睐,做得不好也很容易被就地免职,陆市长一向做得出这种事。
而且说起国有资产核查,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工程,牵一发动全身,在全国来说,国资这块香饽饽被很多人盯上了,都在蠢蠢欲动,而在乌山,偏偏陆市长就要看紧它。
李长根事件只是冰山一角,据郭林所知,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且工人监督委员会被取缔后,很多市属国企存在厂长经理贪墨现象,至于说无节制的公款消费公款送礼,那都是普遍的不能再普遍的事情。
陆市长要在国资这块开刀,真不知道最后会闹出什么大麻烦。
而自己现在作为执行人进行国有资产清查工作,实际上,就像风箱里的老鼠,前也不是,后也不是,该怎么办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