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一百八十章 秦副市长的礼物
当晚他们在西浔古镇住下,虽然他们两人分开居住,可是何歆颜的内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如果张扬半夜过来敲门,她会不会拒绝,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整个夜晚就这么无风无浪的过去,除了风声雨声以外,就没有发生任何的故事。
张扬并非在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先是秦清来到岚山,然后又亲眼看到顾佳彤的失控,再看到何歆颜的矛盾,张扬开始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们和自己不同,她们的思想和行为规范要符合这个社会的规范,在她们的心中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无论她们多么喜欢自己,周围还有很多事很多人需要顾及的,所以才会造成诸多的困扰,张扬明白,自己的行为也许应该收敛一些,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深爱自己的她们,虽然他在梦中设想过无数次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可这一时代的法律是不允许的,张大官人真是纠结啊!
张扬的清晨是在电话铃中到来的,他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从窗格中照射进来,电话是常海心打来的,她询问张扬今天要去哪里玩,这也是秦清交给她的任务。
张扬笑道:“不麻烦你了,我遇到了一位老朋友,她带我在西浔呢!”
常海心喔了一声,然后说西浔不错的,她本来也打算今天带张扬去西浔,然后又问张扬中午有空没有,她请张扬去浔阳楼吃饭。
张扬心中有些奇怪,心说自己跟常海心只是昨天匆匆见了一面,这小妮子不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吧?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的魅力也太大了,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常海心的邀请,不过这件事的确奇怪,身为秦清的秘书,她请自己吃饭居然没有提秦清一个字,难道这次请客真的是出于私人身份?
放下常海心的电话不久,秦清也打来了电话并解释了常海心请客的原因,原来她的父亲岚山市长常颂有痛风的毛病,多年以来深受痛风折磨之苦,常海心跟秦清拉家常的时候,提到这一点,秦清自然留了个心眼,她有意无意的提及张扬祖上是中医世家,对很多疑难杂症都有秘方治疗,常海心原本想趁着今天给张扬当导游的机会提出来的,可张扬已经身在西浔,所以她才提出中午请张扬在浔阳楼吃饭,目的也是为了父亲求一个方子。
张扬听秦清说完不禁笑道:“清姐,你居然出卖我!”
秦清淡然笑道:“这两天我看到常市长的确也痛苦得很,走路都走不动了,还要坚持过来上班,岚山这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操心,这样的身体状况这么行,你既然能帮人家还是帮一下。”
张扬道:“也就是说,清姐要我帮你送个他一个人情!”
秦清让张扬出手当然也有这个目的,被张扬说了出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是不是太现实了一点?”
张扬道:“初到岚山,工作环境完全变了,和这帮人搞好关系也的确是有必要的,清姐,你放心,我能帮你一定帮你,常颂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谢谢!”
“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这个字!”
秦清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却被暖融融的情意温暖着,许久方才道:“中午我去不了了,市里有个紧急办公会!”
常海心没想到张扬并不是一个人过来,显得有些惊奇,昨天见过张扬之后,她已经悄悄调查了有关张扬的资料,当她完完全全把张扬和江城那个张扬对等起来,方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和秦清穿出绯闻的那个,她自然想到张扬前来岚山的目的是什么。
看到挽着张扬臂膀前来的何歆颜,常海心刚刚对他和秦清之间关系的猜测又完全改变了,假如张扬和秦清之间有暧昧的话,他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和这个女孩儿如此亲密,常海心虽然很聪明,可毕竟是刚出校门,张大官人的阴险又岂是她现在能够猜度到的?
浔阳楼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老店,上面还有乾隆皇帝御笔亲书的题字,大堂屏风之上还有那首著名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浔阳楼以做鱼头闻名,常海心点了四道小菜以外,就是一个大盆的鱼头,这鱼头足有四斤重,盛放鱼头的青花瓷大碗就像个脸盆。
张扬不禁笑道:“都说江南婉约,想不到盛菜的东西也是如此粗犷!”
常海心笑了笑,介绍道:“浔阳楼的鱼头取材于浔阳江地产的鲢鱼,这里水域宽广,水流缓慢,适合鲢鱼生长,整个平海只有我们这片地方才能见到这么大的鱼头,至于鱼头的烹制,别说是平海,就是整个中国也找不出比浔阳楼更好的第二家店。”
何歆颜对浔阳楼的历史也有所了解,过去也来到这里吃过饭,知道常海心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夸大之处,轻声道:“浔阳楼的极品鱼头也是岚山餐饮业的代表之一。”
常海心微笑道:“何小姐也是岚山本地人!”
“老家在岚山,这些年都在东江上学!”
常海心点了点头,她询问张扬要什么酒水,因为今天陪着两个女孩子吃饭,再加上事先知道常海心有事相求,张扬只点了两瓶啤酒。
极品鱼头的味道的确不错,肉质鲜美,汤色浓白,张扬吃得赞不绝口。
常海心也不是个健谈的女孩儿,除了介绍浔阳楼的历史就没有了太多的话题,毕竟她刚刚走入工作单位,社会经验还少,等到就快吃完的时候,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她并没有说明自己父亲的身份,如果不是秦清事先向张扬说明,张扬也不会想到她的父亲就是岚山市市长常颂,他心中已经有了回数。可这厮故意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常秘书,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家的确有祖传的一些秘方,可是自从我父亲那一代就已经不再行医了,我……”他现在的表演已经有了点半专业水准了,虽然在何歆颜这个表演系专业生面前仍然显得有些生涩,不过蒙骗常海心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还是能过做到的。
常海心苦苦哀求道:“求你了,我爸最近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你帮帮他吧!”
张扬还想拿捏一下,何歆颜却看不过去了,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道:“张扬,你不是说你平日里最有爱心的吗?能帮人家,为什么不帮啊?”
何歆颜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张扬也不能再拿架子了,点了点头道:“成,我试试看,不过我给你爸看病的事儿得保密,我不想外人知道!”
常海心连连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保密!”
她结帐后和何歆颜一起上了张扬的吉普车,常海心坐在副驾上为张扬指路,她出身官宦之家,眼界比起一般人要高出许多,从张扬驾驶的车辆和车牌号,以及张扬的种种做派上就能够看出,张扬这个科级干部绝对有很深的背景。
张扬的装逼天份今天表现的淋漓尽致,驶入市委家属院的时候,他还故意装得很惊奇的样子:“你家住在市委家属院啊?”
常海心向门口的警卫招了招手,连登记都不用就开了进去。
岚山市委家属大院新建成不久,绿化极好,道路宽阔,正中还有一面小湖,围绕湖边分布的十多栋小楼就是岚山市市委常委的居处。
岚山市长常颂就住在2号小楼内,本来今天他应该参加政府的紧急办公会,可是因为痛风折磨的他实在无法下地,只能让常务副市长赵思民代为主持。
常海心带着张扬和何歆颜走入院门的时候,常颂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平日里身强体壮精力无穷的常颂,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痛风发作之后就出现了头痛发热的症状,现在他的小关节也有些肿大。
原本家里有不少人,可妻子袁芝青和两个儿子都已经被他骂了出去,连保姆也吓得躲到了厨房里,在常颂发病的时候,他就像个随时都可能点燃的炸药包,明智点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
常海心叫了声爸,常颂嗯了一声,这才留意到女儿还带着两名客人过来,原本阴沉的脸色显得越发阴郁了。
何歆颜一直都不知道常海心的爸爸就是常颂,看到常颂的时候方才把岚山市的市长跟常海心的父亲对上号。
常海心把张扬的来意向常颂说明,常颂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都不相信他会是什么名医,脸上仍然一点笑容都没有。
张扬却笑眯眯点了点头道:“常叔叔好!”他既表现出礼貌,也在通过这种方式表明,我可不认识你。
可常颂却认为这厮在套近乎,低沉的嗯了一声。
张大官人当然知道人家看不起自己,在普通人的印象中,真正有本事的中医都是那种五十岁朝上,最好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老头子,自己这个一身名牌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当然跟名医对不上号,他也没介意,来到常颂面前,毫不客气的抓起了他的手,常颂的手指关节已经有些肿大,看得出痛风的时间已经很久,张扬又让常海心给他量了量体温,看了看常颂的舌苔,微笑道:“还成,不算重,我给你开个方子,只要照着药方服用,保你半个月之后一切恢复正常,而且不会再犯!”
常颂愣了,女儿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人啊?就算是吹牛也得有个限度,你说让我半个月恢复正常我信,可从此不会再犯,你真当你是手到病除的良医?岚山大小医院的名医都给我看过,为了治疗痛风,我还专门去北京求医,可到最后所有的专家还不是束手无策,你居然敢这么说?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常颂心里腹诽着,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张扬已经让常海心取了纸笔,在客厅的茶几上有模有样的开起了方子:当归、白芍、甘草各60克,白花蛇30克,蜈蚣、细辛各二十克,白酒2000ml……别说常颂怀疑,连常海心也是半信半疑,张扬这么粗略的看了看就给开了方子,他该不会是骗人吧?万一爸爸吃了他开的药吃出毛病来怎么?这也难怪刚开始的时候常海心是为父治病心切,这会儿看到张扬的表现方才犹豫了起来。
张扬从父女俩的眼神已经知道他们对自己持有高度怀疑态度,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能让他们信服的。
他取出针盒和酒精灯,拿出金针在火上烤炙了一下,微笑道:“常叔叔,看你疼得厉害,我给你扎两针!”他让常海心和何歆颜扶着常颂坐起,金针刺入上星、神庭,后刺强间、后顶……,张扬一共刺了七针,七针行云流水般一路刺完,拍了拍手道:“常叔叔去院子里走一走,加速体内血液的运行!”
常海心听得目瞪口呆,这张扬该不是痴人说梦吧,刚才爸爸还明明痛不欲生,躺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这会儿竟然要他去院子里走走。
张扬针法之神奇,只有被施针者方才知道,当张扬最后一针刺完,折磨常颂难忍的疼痛顷刻间消褪得干干净净,久违的轻松和自如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先是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然后慢慢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双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确信疼痛真的消失了,常颂方才站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何歆颜亲眼目睹张扬把罹患肝癌的魏志诚治好,所以对张扬的神奇手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而常海心却从没有见过,她知道父亲被痛风折磨的痛苦,过去有多少名医被请来问诊,最后都无计可施,可张扬只是扎了几针就手到病除,秦清的推荐果然没错。
张扬从常海心惊奇的目光中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微笑道:“尽快去抓药吧,想彻底除根,必须要服用一个疗程,以后应该不会再犯!”
外面已经传来常颂洪亮的大笑声:“柳妈,快!快给客人上茶!”
张扬和何歆颜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张扬用他神奇的针法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岚山市长常颂的尊重。
在常颂看来能够治好他痛风病的人等于他的救命恩人,痛风发作的时候,他几乎痛不欲生,更不要谈到正常工作了,重新回到客厅的常颂,一扫刚才的阴霾之气,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晴空万里,常颂是个性情外放的人,而且他很好客,缺少一般领导人常见的架子,他笑道:“小张,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张扬笑道:“常叔叔,我跟不熟,我之所以帮你治病,是因为看在秦副市长的面子上,您女儿是秦副市长的秘书,秦副市长是我的老领导,这次她让我帮忙,我当然不能推辞!”
常颂笑着点了点头,无论秦清这样做的出发点何在,这份大礼他都不能不收,而且还必须要领情。
张扬道:“说实话,刚才看到您爱理不理的态度,我还真想甩手而去!”
常颂哈哈大笑起来:“我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老婆儿子全都被我骂走了,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小张不要见怪啊!”
何歆颜小声道:“您是咱们岚山的市长吧?”
她这么一问,张扬趁机配合,两只眼睛不解的眨了眨道:“啥?常市长?”这厮是在表明,我给你治病之前可不知道你是市长。
常颂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他笑道:“市长也是人,市长也会生病?怎么?秦清没有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张扬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就找你要点诊金了!”
常颂笑得越发开心,他发现张扬这个年轻人很有趣,跟他谈话很投缘,他抿了口茶道:“我虽然是市长,权力不小,可是没多少钱,你诊金太贵的话,我只能欠着,以后按月还给你!”
张扬笑道:“只要你一句话抢着替你付诊金的有的是!”他说这话有些存心故意,就是想试探一下常市长的反应。
常颂正色道:“小张,你也是国家干部,你也是共产党员,党性原则,我们永远不可以忘记,如果连自己都约束不好,我们凭什么去治理一个城市,凭什么去领导人家?”常颂放下茶杯道:“我是大队书记出身,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我看到了太多老百姓的疾苦,清楚自己身上这幅担子的重量。”
张扬点点头,常颂的这番话听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常海心抓药回来,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母亲袁芝青、大哥常海天,袁芝青是岚山市临峰区实验小学校长,常海天今年二十七岁,是岚山日化厂的副厂长,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常颂虽然自己的学历不高,可是他的三名子女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常海心是北大中文系高材生、常海天是平海科技大学毕业,二儿子常海龙是中国工艺美院室内设计系毕业,毕业后直接干起了室内装修,短短三年已经把他的装饰公司做大,在岚山已经成为装饰界响当当一块招牌,也是家里最有钱的一个。
张扬对官宦子弟经商已经见怪不怪,作为一个领导能够约束好自己已经算不错了,至于他们的子女,就算他们不想关照,可他们的官位和权力实际上已经为子女展开了隐形的保护伞。
袁芝青是个和蔼的妇人,常海天也很健谈,总之常颂一家给张扬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这家人没有太多的官架子,常颂身为市长,他外向的性格并不多见,困扰他多日的痛风病突然不再疼痛,他的心情格外愉快,看到就要到晚饭时间了,热情的邀请张扬和何歆颜留下来吃饭。
张扬跟常颂也是第一次见面,留下吃饭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他婉转谢绝,可常颂这人做事并不掺假,他也不是跟张扬客套,以为张扬是因为觉着在家里拘束,马上让儿子打电话在外面阿婆酒楼定了一个房间,张扬看到常颂如此热情,也就不再拒绝。
一行人走出市委家属院,常颂出门的时候专门让女儿给副市长秦清打了个电话,请她过来一起吃饭,是秦清介绍张扬过来为他看病,他常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要当面向秦清表达谢意。
秦清是最晚赶到的一个,进入房间内的时候,常颂的二儿子常海龙也刚刚赶到,两人一起来到房间内,看到常颂正和张扬聊得热火朝天,张扬是个健谈的人,常颂这个市长也没有什么官架子,非但没有官架子反而有些江湖气,不知怎么聊到了武术方面,常颂学过八卦掌,聊到兴头上,起身比划了两下,当然他的这点道行根本入不了张大官人的法眼,常市长却觉着意犹未尽,看到二儿子过来,向他招了招手道:“海龙,过来,让我推一下!”
常海龙高高大大,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体重也有一百九十多斤,老爷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常海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跟老爷子双掌相贴,然后常市长猛然发力,常海龙夸张的惨叫着连连后退,装出差点摔倒的样子,惹得满桌人同时大笑起来。
袁芝青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老常,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常颂笑道:“这就叫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咱们共产党员心态永远年轻!”
秦清矜持笑道:“常市长好!”
常颂点了点头:“快请坐,今天我是自个儿掏腰包请我大恩人吃饭!咱们家庭聚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常海龙把公文包放在桌面上:“爸,我来吧!”
常颂笑道:“你来就你来,我养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赚钱了,也该孝敬我了!”
常海天道:“咱们家就老二最有钱,吃大户!”
常海心道:“我要吃醉虾!”
袁芝青道:“生炒甲鱼,阿婆鱼丸!”
常颂补充道:“甲鱼要二斤朝上的,必须要野生的!”
常海龙苦着脸叫道:“看来你们是要把我今儿的营业款全部吃光!”
常海天拍了他肩膀一下:“少哭穷吧,昨儿我去你那儿,看到一会儿功夫就收了二十万,你还刚换了辆奥迪A6,别告诉我那车是偷税漏税得来的。”
常海龙道:“常市长,你给评评理,我啥时候偷税漏税了,要是敢漏一分钱,你不得用擀面杖打断我的腿?”
常颂笑道:“我信,海龙不敢这么干!”
张扬、秦清、何歆颜他们三个笑眯眯看着这一家人,都感到这样的官宦之家的确很少见到。
常颂爷三个全都是好酒量,可常颂因为痛风的缘故暂时是不敢喝酒了,只能弄杯矿泉水意思着,常海龙因为业务需要,平时车里都带着酒,十五年的飞天茅台,张扬特地留意了一下,常海龙拿来的酒并不是政府用来招待的内贡,由此可见老常家应该还算得上清廉。
常颂端起矿泉水道:“咱们今天就是家宴,主题就是感谢,谢谢张扬扎好了我的痛风,不过这顿饭只是第一次,等我痛风彻底好了,再让海龙摆一场大的!”
常海龙笑道:“凭什么老是我啊,下次该大哥了,他那个合资厂长也不是白干的,月薪现在都两千了!”
常海天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成,包在我身上!”
张扬起身跟常颂碰了碰杯子,小三两白酒一仰脖就喝了下去,常颂爷三个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都看出来张扬的酒量不简单,愣都不打小三两下肚,而且脸不红心不跳,常颂最欣赏的就是能喝酒的干部,他认为酒量是权衡一个干部能否干好工作的基本标准之一,能喝敢喝才够爷们够汉子,这样痛快的脾气才能干好工作。
所以常海天兄弟俩都是好酒量,两人主动跟张扬干了两杯表示谢意,秦清和何歆颜都了解张扬的酒量,所以对他并不担心,可常海心看到张扬这么喝酒,颇有些惊心动魄,轻声道:“大哥,二哥,你们也别轮番跟张扬喝,别把客人给灌多了!”
常颂道:“我看小张是海量,恐怕我们爷三个加起来都喝不过你!”他想起张扬来自江城,联想起洪伟基:“洪书记在你们那里,他也是海量!”
秦清和张扬都不知道洪伟基能喝酒,一起望向常颂。
常颂道:“可惜能喝不喝,喝一杯酒,马上就把手掌捂上去了!”他学着洪伟基的语气道:“喝多伤身,大家随意……”洪伟基的神态被他学了个八成,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常市长真是有趣。
袁芝青悄悄在下面牵了丈夫的衣袖一下,她知道丈夫的性子,兴奋起来没有他不敢说的话,她笑着望向何歆颜道:“小何很文静啊,不怎么说话,小张真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何歆颜的美丽是深得认同的,说她文静,那是因为袁芝青不了解她的缘故。她望着张扬浅浅笑道:“他这人霸道惯了,在外面不喜欢我多说话!”
常海天弟俩看着何歆颜对张扬百依百顺柔情蜜意的样子,心中羡慕不已,兄弟两人都没有成家,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是像何歆颜这么漂亮的还没有遇到过。
秦清望着四目相对的张扬和何歆颜,心中忽然感觉一阵说不出的滋味,端起小酒杯,轻声道:“常市长,我敬你!祝你身体早日恢复健康!”
常颂跟她碰了碰杯子,微笑道:“小秦啊,以后你要多带带海心,我家这丫头刚出大学校门,什么经验都没有,我想让她在你身边多锻炼两年。”
张扬插口道:“常市长尽管放心,你只要多关照秦副市长,秦副市长肯定加倍的关照常秘书!”这句话说得直白无比,一群人都被他说愣了,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常颂乐呵呵摇着头道:“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我要是敢给秦清小鞋穿,她就第一个对付我女儿啊?”
张扬笑道:“没那么严重,常市长敢把宝贝女儿送给秦副市长当秘书,足见您对她的信任,这和古代的时候派质子差不多!”
秦清暗责他胡说八道。
常颂却笑得越发开心:“小张,我可没那意思,我知道外面很多人说我派女儿过去是为了监视小秦的工作,其实不是,我是考虑到秦清这么年轻,又是个女干部,海心过去,两个年轻人相处应该容易一些。秦清这么能干,我也存了点私心,让海心多跟她学学。”
秦清笑道:“常市长,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在江城就是出了名的大炮筒!”
常颂道:“这样的性格我喜欢,敢说的人才敢做,表里如一才是好汉子!来,咱们喝酒!”
晚餐在八点半结束,通过这次晚餐张扬对常颂一家人有所了解,并生出相当的好感,而这顿饭的真正意义是为秦清在岚山的政治生涯铺平了道路,常颂以后一定会对秦清另眼相看,毕竟秦清送出的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
常海龙看到时间还早提出一起出去玩,常颂对儿女们向来都很开明,他笑道:“你们去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他和妻子两人回家。
秦清身为岚山市副市长自然要估计自己的身份,她轻声道:“开了一天的会,我也累了,你们去吧!”
常海龙道:“我送你!”
秦清笑道:“别送了,我自己打车走,你们都喝酒了,车还是放在这里吧,明天再开!”她向张扬看了一眼,美眸深处掠过一丝不舍,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对张扬的那份深情和渴望只能深深掩埋在心里。
秦清离去之后,常海天道:“去哪儿玩呢?”
常海心提议道:“去滚石蹦迪!”
常海龙马上响应,他们都喝了点酒,需要来点儿刺激。
何歆颜也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反正她今天担任的是张扬正牌女友的身份,秦清离去之后,她更加没有什么顾忌,亲密的挽着张扬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两人落在后面,张扬低声道:“怎么今天这么黏我?”
何歆颜小声道:“知道你想避嫌,所以配合你呗!”,她也看出张扬在尽量帮助秦清营造一个良好的政治开端,小妮子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滚石迪厅是岚山市最大的一个,位于岚山市城市广场的地下,走入其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低音炮震得人血脉贲张,选择这种环境,就是为了放松周身的神经,发泄平日里生活的重压。
常海龙是这里的熟客,他要了二层包厢,叫了冷饮,几个人歇了一会儿,他笑道:“咱们去放松放松!”在这种环境下说话必须要很大声。
张扬本不想去,可何歆颜岂肯放过他,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拽入了舞池,张扬还是第一次到这种舞厅来,颇有些手足无措:“我说丫头,我不会啊!”
何歆颜笑道:“没人看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她婀娜的身姿已经随着乐曲声舞动起来。
张扬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可是看到周围人一个个自我陶醉旁若无人的蹦跶着,也就坦然了许多,他在何歆颜的指导下放松自己的手脚,自由舞动。
常家三兄妹也都跳得不错,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何歆颜才是瞩目的中心,何歆颜的舞姿奔放热烈韵律十足,专业舞者到底跟这帮业余选手不同。
开始的时候只是张扬他们几个围着跳,可到最后,舞池中许多人都凑了过来,围着何歆颜跳,何歆颜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舞会女皇。
常海心大声对张扬道:“你女朋友跳得真棒……”连说两遍张扬才听清,乐呵呵点了点头,此时另外一个身穿黑色短裙的女孩跳了过来,她的舞跳得也很棒,跟何歆颜在一起,相互配合,看得周围人全都赞叹不已,常海龙经常来滚石玩,知道这里平时出入的社会青年不少,常有斗舞事件发生,害怕引起麻烦,等舞曲结束,就招呼他们回到包厢去休息。
何歆颜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意犹未尽的望着舞池之中,却看那黑裙女孩已经跳上正中的舞台,那女孩也留意到了坐在上面的何歆颜,微笑着向她招手,邀请何歆颜去跳舞。
何歆颜道:“这女孩跳得不错!”
张扬道:“还是不如你,我觉着你跳得最好!”
常海心笑道:“张扬,你好肉麻!”
张扬可没觉着自己肉麻,他喝了口冰镇啤酒道:“我发现我不适合跳舞,别扭,没有音乐细胞!”,此时外面的隐约变得激烈而狂野。吸引他们向舞池望去,却见舞池中间,那黑裙女孩和另外一名红衣女郎斗上了,那女郎浓妆艳抹,打扮的极其妖娆,舞跳得也是很好。
何歆颜道:“有趣,想不到这里这么多比舞的!”
常海龙解释道:“年轻人,精力无处发泄,所以通过这种方式排遣一下,别看这种比舞,经常会闹出乱子,滚石每个月都会有几起打架斗殴事件,去年年底还有一个人在这里被捅死了,关了一阵,开业没多久。”
张扬点了点头,此时何歆颜咦了一声,她惊声道:“那些人干什么?”,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连拖带拽的把那名黑裙女孩给拖到西北角的包间内,刚才那个红衣女郎已经不见了,因为现场音乐声很大,所有人都在跳舞,并没有人关注那黑裙女孩,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敢说话,那两名男子手臂上都是刺青,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何歆颜道:“坏了,她可能遇到麻烦了!”
张扬率先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常海天最为稳重,他起身去找迪厅的工作人员,常海龙他们则跟着张扬一起向那包厢走去。
张扬从来都是个不怕事的人,自从伤愈之后,这厮一直都闲着难受,憋得心里发慌,巴不得弄出点事情来解闷呢,现在遇到有事发生,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来到包厢门口,张扬已经听到里面的尖叫,他正要往里走,守住门外的一名大汉拦住他的去路:“你干嘛?”
“去洗手间!”
“你他妈眼瞎了?洗手间在那边……”那汉子凶神恶煞般的吼叫道。
张扬笑了笑,忽然一把摁住他的面门,向后一推,将他的后脑撞在墙上,只一下,那汉子就被撞得昏厥过去,软绵绵躺倒在地上,常海龙没想到张扬是这种雷厉风行的风格,一时间愣在那里。
张扬却没有犹豫,抬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却见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那黑裙女孩被两名大汉给摁在沙发上,拼命摆动着一双白嫩的美腿,短裙也掀了上去。
张扬看到眼前情景,心说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下,这帮无赖就敢犯罪,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抓住一名汉子的短发,一拳就砸在他的脸上,把那大汉打得惨叫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另外一名汉子也愣了,他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进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张扬的勾拳已经招呼到他的下颌上,打得他脑袋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玻璃茶几上,茶几因为无法承受他身体的份量而四分五裂。
房间内不仅仅有这两人在,一名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抄起水果刀向张扬的后心戳来,常海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拧,把那年轻人制住。
何歆颜和常海心两人慌忙过去搀起那个女孩。
那名被拧住手臂的年轻人,骂道:“我操,你们他妈谁啊?闯我房间里干吗?”,常海龙脾气也十分的火爆,听到这小子出口成脏,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张扬这会儿腾出空来了,看了看地下的那把水果刀,冷笑道:“行啊,敢拿刀啊!会玩吗?”
“玩你妈!”
张扬咧开嘴笑了起来,连常海龙也觉着他的笑容有些瘆人,心说这小子肯定要挨揍了,张扬不慌不忙的抓住那年轻人的手,让他五指摊开放在沙发扶手上:“听话别动,哥教你玩刀啊!”
那小子两只眼睛充满怨毒的看着张扬,张扬不慌不忙的拿起水果刀,向常海龙笑了笑道:“刚跟电影上学的,玩的不好,将就着看!”说话的时候,就把刀尖插在那小子手指缝中,然后刀尖开始缓慢的在他手指尖的空隙中跳动,随之越来越快,到最后常海龙看得目不暇接,感觉到那年轻人的身体抖动起来。目睹刀尖在自己的手掌上跳舞,一般人都没有这个心理素质,他害怕也是再正常不过。
不一会儿脸白了,更丢人的是因为害怕,居然膀胱括约肌失控,裤子也被他尿得湿哒哒的,张扬闻到一股骚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真他妈丢人!还当你是个人物呢?”
这时候常海天带着迪厅的几名保安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自己一边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下心来,那保安经理看到那名年轻人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他慌忙走过去:“原来是二刚哥啊,怎么回事儿?”
那名叫二刚的年轻人,狠狠瞪了张扬一眼,他指着张扬道:“你给我等着!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间迪厅!”
那名保安经理陪着笑过去劝道:“二刚哥,我看是误会,给我点面子!”
“滚蛋!”
何歆颜看不过去了,她怒道:“你什么东西啊,流氓一个,想非礼人家女孩子,还有理了?”
二刚看着那名黑裙女孩冷笑道:“我他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我马子!陈燕,你给我过来!”,这厮说话明显是从香港黑帮片里学来的,那黑裙女孩双目中流露出畏惧的眼神,居然不敢反驳,满脸委屈的走了过去。
常海天兄弟俩也愣了,搞了半天,人家是这种关系,今天这事情闹拧了,他们多管闲事。
张扬望着那名叫陈燕的女孩道:“你是不是高度近视啊?这种动不动就尿裤子的傻逼你也能看上?世上男人死绝了?”何歆颜向张扬竖起了拇指,赞赏他说得好。
二刚冷笑了一声,这时候外面乱了起来,他的大哥大刚听到弟弟被打了,带了三十多号人操着钢管铁棍来到了迪厅,气势汹汹的前来兴师问罪。
常海天看到事情不太对,向那保安经理道:“你怎么还不报警?”
那保安经理看着他充满同情,低声道:“你们还是快走吧,他爸就是明阳区政法委书记!”
一旁张扬冷笑道:“真厉害,区政法委书记啊!老子是政法委书记,儿子是黑社会,家庭成分可真够复杂的!”这厮内心中乐不可支,心说区政法委书记怎么了,他们这群里就有三个现任市长常颂的子女,却不知是市长大,还是区政法委书记大?今天有好戏看了。
常海天毕竟年纪大一些,考虑的事情也全面,他低声道:“咱们先走!回头再处理!”可不等他们走呢,三十多号人已经把包间房门给堵住了,二刚看到他的援军来了,气势汹汹叫道:“大哥,就是他们几个惹我!”
常海龙皱了皱眉头,大声道:“你们别胡来,我已经报警了!”
大刚冷笑道:“报警?我帮你报!”他从一名手下那里拿过电话,拨通了区公安局的刑警队的号码:“李队,我弟让人给打了,有人还调戏他女朋友,您出趟警吧,放心,我不伤人!”他打完电话得意洋洋的看着常海龙。
常海天兄弟俩这个怒啊,他们两人平时和这帮混社会的没什么牵扯,父亲也经常交代他们,不让他们打着自己的旗号到处招摇,所以除了相关系统外,认识他们兄弟俩的并不多,更不用说常海心这个刚刚毕业的女孩子了,张扬和何歆颜在岚山更没有什么名气。
人在以为自己占到了主动权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王八之气一震,大刚和二刚兄弟俩在明阳区是出了名的强势,这家迪厅的幕后老板就是大刚,弟弟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欺负,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大刚并不知道常家三兄妹的来历,眯起眼睛很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道:“在我的地盘上也敢闹事?给我打,别打脸!回头还得送分局呢!”
常海天听到这小子这么嚣张的话,也不禁动了怒,他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这时候,六七名握着钢管的痞子一窝蜂冲了上来。
张扬摇了摇头,抬脚就把冲在最前头的那小子给踢了出去,然后他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道:“你们滚石不会再开了!”说话的是常海心,这句话透着一股坚定和大气,张扬不由得向常秘书多看了一眼,想不到这小妮子也有些脾气,说起话来充满了气势,难怪常颂会让她走上政治这条道路。
常海龙也抄起了一张椅子,何歆颜站在张扬身边抄起了一个啤酒瓶,这武器她用习惯了,看到就手痒痒。张扬笑道:“干嘛这是?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你们帮忙!”
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笑眯眯道:“你叫大刚?咱俩打个赌!你从一数到十,我一准把水果刀插到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