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五百五十八章 站出来
说话的时候看到时维走了过来,奇怪的是郭志江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张扬乐呵呵道:“你的果子酱呢?”
时维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厮给郭志江起了个外号,真是可恶啊,居然叫人家果子酱,不过一琢磨,还真是贴切。
乔梦媛也不禁莞尔:“他人呢?”
时维道:“上厕所了!”
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晚上还有节目吗?”
乔梦媛道:“很晚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张扬点了点头,几个人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郭志江,足足等了十分钟才见他出来,时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呢!”
张扬笑道:“我正打算去捞你!”
郭志江脸有些红,尴尬道:“肚子不舒服,可能吃的东西不干净……”说话的时候,脸色又变了:“不好意思……”他转身又朝厕所跑去。
时维气得直跺脚,她气哼哼道:“不等他了,咱们打车回去。”
乔梦媛道:“不好吧,大家一起出来的,总不能把人家一个人撇下。”
张扬道:“怪了,我们一起吃的饭,我们怎么没事?”他这么一说,乔梦媛和时维都向他看来,张大官人被她们看得有些不自在:“你们都盯着我看干啥?”
时维道:“该不是你在果子酱的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吧。”
张大官人这个郁闷呐:“我人品就那么差?我跟他无怨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时维道:“你这人嫉妒心重,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张大官人被气得直翻白眼:“我嫉妒心重,我嫉妒个啥!”
乔梦媛笑道:“算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我听着都头疼。”
时维不依不饶道:“你就是嫉妒!”
乔梦媛道:“果子酱来了!”好嘛,她不知不觉也跟着喊起来了。
郭志江这会儿脸色有些发黄,看来的确是身体不舒服,他勉强笑了笑道:“我送你们回去。”
乔梦媛看出他身体不适,轻声道:“算了,小郭,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们打车回去。”
郭志江本想坚持送,可肚子真的很难受,他点了点头。
张扬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脉门,在他双臂的几个穴道上揉捏了两下,微笑道:“你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回去休息吧。”
时维率先进入了出租车,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张扬和乔梦媛随后钻入了车里,转头望去,发现郭志江又朝厕所的方向去了。
张扬道:“可能晚上的饭真的有问题,你们俩一个没吃,一个吃的很少。”
时维道:“那你怎么没事?”
张扬道:“我是钢牙铁胃,别说是这点东西,就算是毒药我吃了都没事。”
时维道:“好,那下次我弄点老鼠药给你拌饭吃!”
龚奇伟一大早就接到了省委办公室的电话,让他今天一上班就去省里,乔书记要见他,龚奇伟又惊又喜,看来张扬已经提前做了乔书记的工作,不然乔书记不会提前两个小时就接见他,他准备了一下,他和省委书记还从没有这种单独相对的机会,心中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
张扬的话还是引起了乔振梁的一些重视,他知道南锡市副市长龚奇伟今天会来见他的时候,马上决定提前让他过来见面,目的就是想从龚奇伟那里得到一些情况。
龚奇伟身穿深蓝色西服,缓步走入省委书记乔振梁的办公室,龚奇伟的外形很好,虽然已经四十四岁,可是平时坚持锻炼,身体依旧挺拔,没有官员们常见的啤酒肚。
乔振梁坐在办公桌后,笑咪咪的看着他,这位省委书记留给多数人的印象就是和蔼,他的脸上多数时间都带着笑容。
龚奇伟来到乔振梁面前,恭敬道:“乔书记好,我是南锡市副市长龚奇伟,分管体育文化工作的。”
乔振梁笑道:“那就是张扬的顶头上司了!”
龚奇伟心中一怔,不知乔书记提起张扬是什么目的,他笑了笑道:“是,目前我是他的直接领导。”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坐!”
龚奇伟在沙发上坐下,秘书过来为他送了一杯清茶,龚奇伟拿起茶杯握在手中。
乔振梁道:“你找我有事反映?”
龚奇伟点了点头道:“乔书记,我这次来是想向您反映一些南锡市的最新情况。”
乔振梁道:“有什么情况市里解决不了,非得要来省里说呢?”
龚奇伟听出了乔振梁的言外之意,人家是说他有越级之嫌,龚奇伟道:“情况很复杂,我认为南锡市领导层在决策方面出现了一些偏差。”
乔振梁脸上的笑容倏然收敛,冷冷道:“既然你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向上级领导提出?”
龚奇伟从乔振梁目前的表现看出,他似乎对这种越级反映问题的行为十分的反感,难道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处心积虑搬弄是非的阴谋家?龚奇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他坦然和乔振梁对视着:“乔书记,我是在反映无果的情况下才来省里,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不值得提倡,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错误的发生,我无力改变,但是我不可以放弃努力。”
乔振梁从龚奇伟坚毅的目光中捕捉到某种坚持,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乔振梁欣赏有坚持的人,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坚持都做不到,那么他又怎么谈得到信仰?乔振梁道:“说吧!”
龚奇伟的发言却出乎乔振梁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龚奇伟会从体育场的事情谈起,可龚奇伟首先谈的却是深水港的建设。
龚奇伟道:“我认为省里在批准南锡深水港工程之前,并没有对此进行过全面的调查,以南锡目前的经济状况,深水港工程有些操之过急,没有经过充足的准备就仓促上马,这才是造成深水港工程中途受阻的根本原因。”
乔振梁开始重新审视龚奇伟,以他多年的政治经验,他知道龚奇伟正在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向他证明自己,阐述他的政治见解,排除龚奇伟的政治野心在外,这个人很有抱负,也很聪明,他知道应该怎样把握机会。乔振梁没说话,用这种方式鼓励龚奇伟继续说下去。
龚奇伟道:“深水港这么大的工程,过度的依赖外资是不可取的,当初南锡和岚山两市竞争深水港项目,最后花落南锡,而南锡在深水港项目中大量引入外资,从那时起就已经埋下了隐患,外资注入越多,深水港受到外部影响就越大,这让整个工程变得被动起来。”
乔振梁道:“引进外资是好事,在国家不可能给予更多财政支持的前提下,这一方法显然是最为直接有效的。”
龚奇伟道:“我仍然认为在深水港建设一事上,决策者缺乏大局观。”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大胆,当着乔振梁的面说出,也有影射乔书记之嫌。
乔振梁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过乔振梁此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他阴郁的表情必然给龚奇伟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这对龚奇伟来说也是一种严酷的考验,乔振梁道:“意见谁都会提,可换成你未必能够做得更好。”乔振梁倒要看看龚奇伟能有什么更高明的建议。
龚奇伟道:“建设深水港的目的不仅仅是促进南锡的经济发展,而是要促进南锡周边地区的经济更进一步,深水港建成之后,不可能只属于南锡,而是属于平海,属于中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拒绝国内的投资,而将目光转向国外。”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深水港工程可以由多方共同建设,那么工程会顺利的多。”
乔振梁道:“你的意思是……”
龚奇伟道:“岚山和南锡当初在深水港项目上的竞争根本就毫无意义,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是一种内耗,从城市的角度来考虑,这种竞争有其合理性,可站在平海的高度来考虑,无论深水港建在哪里都属于平海,又有什么分别?我说这番话,并非是质疑深水港的选址,深水港选在南锡没错,从其带动周边经济,从其辐射的范围来看,这个选址并无错误,可是深水港需要巨大的投入,多数人都将眼光投向外资,为什么不放眼于省内,放眼于我们的身边,与其勉为其难的用一个城市的经济做赌注,不如让兄弟城市来分担这种风险,风险分摊,利益分摊,如果当初可以和岚山共同开发深水港,我相信现在的困难根本不可能出现。”
乔振梁沉默了下去。
龚奇伟道:“乔书记,恕我直言,发生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利益,有些领导人不怕别人分走经济利益,而害怕被别人分走政治利益,政绩归属才是发生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
乔振梁道:“你过来见我,就是为了要告诉我深水港工程是一个错误?”
龚奇伟道:“我并没有说深水港工程是一个错误,而是我认为以南锡目前的经济实力,建设深水港很吃力。现在深水港工程事实上已经成为压在南锡市领导班子头上的一座大山,为了支撑住这座大山,我们很多时候不得不低头,比如这次的体育场地块出让事件,每个人都知道对我们南锡市不公平,可是为了有足够的后续资金保证深水港的建设,我们不得不选择低头。”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不让步呢?”
龚奇伟道:“不让步,他们就会继续在投资问题上做文章,如果资金仍然不能到位的话,深水港工程就面临瘫痪的危险。”
乔振梁道:“所以你们这帮南锡市的领导宁愿牺牲土地来换得星月集团的投资。”
龚奇伟道:“从通常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没有办法。”
乔振梁冷笑道:“通常意义,通常意义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向国家伸手?”
龚奇伟没说话。
乔振梁道:“现在谈谈体育场地块的问题,你同意将这块地出让给星月集团吗?”
龚奇伟摇了摇头道:“我始终坚持认为,在这件事上政府不应该让步,这不仅仅涉及到南锡市的利益,也关系到南锡市政府的尊严。”
“为了面子饿坏肚子值得吗?”
龚奇伟坚定道:“值得!原则上的事情必须寸步不让。”
乔振梁呵呵笑了起来,他向龚奇伟点了点头道:“深水港工程目前谁在负责?”
“常务副市长陈浩!”
乔振梁道:“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
龚奇伟道:“我无权评论,乔书记真想了解的话应该通过组织部。”
乔振梁道:“既然你有这么多的想法,为什么当初不提出来?”
龚奇伟道:“乔书记,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我身为南锡官员,提出和岚山联合开发深水港,肯定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政治上的叛徒。”
“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了?”
龚奇伟道:“别无选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的利益受到侵害。”
乔振梁大声道:“不要找借口,在我看来这是因为你的不自信,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既然知道自己是正确的,为什么不敢坚持?为什么要等到错误发生的时候才站出来说出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你懦弱还是因为你的自私心作祟?”
龚奇伟在乔振梁的逼问下,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自从他来到南锡担任副市长,他的政治生涯就进入了低潮期,不受领导的重视,掌管着并不重要的部门,他的正确观点也无法得到认同,许多事他并不是没有说过,可是他的观点往往在一开始就遭到别人的反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龚奇伟的位置决定很多事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但是乔振梁的这番话不无道理,在压力之下,他没有坚守本来正确的观念,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他也有自私心,他也想在政治上尽可能少的去树敌,他的政坛之路还有很长,龚奇伟期盼着东山再起的一天,他期待得到领导的认同,乔振梁无疑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龚奇伟叹了口气道:“乔书记,我承认,我有自私心。”
乔振梁语气稍稍缓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让大家畅所欲言这就是民主,把不同的意见汇总起来进行讨论就是集中,你认为对却没有坚持,就是没有尽到一个共产党人应有的责任,这和临阵脱逃没有任何的分别。”
龚奇伟没说话,静静倾听着乔振梁的话,他在反思自己过往的一切。乔振梁的有些观点他并不认同,因为所处的层次不同,看到的问题肯定不同,身为省委书记的乔振梁在平海省内过惯了一呼百应的日子,他不会知道下位者的艰辛。
乔振梁说完之后,望着龚奇伟道:“你现在选择沉默究竟是被我说的无言以对,还是你对我心存不满?”
龚奇伟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景物也不会相同。”
乔振梁反驳道:“同样一个人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景物不同,可是不同的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的景物也未必相同。”
龚奇伟道:“如果我有机会和乔书记站在东山之巅,我看到的是鲁地,而乔书记看到的是天下。”
乔振梁哈哈大笑,龚奇伟拍马的痕迹太露,他摇了摇头道:“小龚啊,看到了就要说出来,视而不见可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作风。”
龚奇伟道:“乔书记,我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希望省里能够重视南锡的事情。”
乔振梁重复道:“我刚刚说过,不同的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的景物未必相同,你认为你的想法正确,可是要给我充分的理由,向我证实自己。把南锡交给你们这些干部,就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相信你们自己可以解决好这些问题,如果出了一点小事,全都要我来解决,那么南锡设立这么多的城市又有什么意义?”
龚奇伟的头脑十分灵活,他从乔振梁的话语中感悟了一些深意,可是他又不敢确定。
乔振梁的目光垂落下去,低声道:“同志之间一定要搞好团结工作,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龚奇伟离开以后,乔振梁将阎国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阎国涛刚好有事向乔振梁汇报,不过他来到乔振梁的办公室之后,看到乔书记脸色不善,很小心的笑了笑道:“乔书记,有什么吩咐?”
乔振梁道:“南锡深水港的事情你清不清楚?”
阎国涛点了点头道:“知道一些,最近他们的资金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市里几个干部轮番来省里请求财政方面的支持。”说到这里他想起了龚奇伟今天来见乔振梁的事情,微笑道:“是不是龚奇伟找您要钱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南锡的市领导又来要钱,这也难怪,最近南锡的那帮干部接二连三的过来省里请求财政支持,阎国涛接待了不少。
乔振梁道:“南锡的问题不少啊。”
阎国涛内心一沉,能让乔书记说出这种话,南锡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阎国涛小心翼翼道:“还是深水港的事情?”
乔振梁道:“国涛啊,当初我认为北有江城新机场,南有南锡深水港。省内资金侧重于经济状况较差的北方,利用政策效应吸引外来资金投入南锡,可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思路还是有些问题啊。”
阎国涛道:“乔书记,这件事没问题啊,如果不是您这么做,这两样工程不可能兼顾。”
乔振梁道:“今天龚奇伟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啊,一直以来我们的眼光都太局限了。”
阎国涛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龚奇伟究竟给乔书记说了什么,让他发出如此感叹。阎国涛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好处,他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问,低声道:“谁都不可能做得尽善尽美。”
乔振梁突然问道:“夏伯达这个人怎么样?”
阎国涛犹豫了一下:“我不太了解,没有发言权。”在领导面前评论一个干部是不明智的,如果和领导的观点相同还好,如果不同就会有搬弄是非之嫌,这样的低级错误阎国涛不会犯。
乔振梁又道:“张扬前往南锡之后,夏伯达的表现怎么样?”
没有人比阎国涛更清楚其中的事情,张扬前往南锡担任体委主任,起到重要作用的是省委书记乔振梁,如果不是他的授意,自己才不会为张扬说话。阎国涛跟随乔振梁多年,对乔振梁的脾气摸得相当清楚,当他征求别人意见的时候,往往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保持沉默,要不就故意岔开话题,阎国涛选择了后者,他笑道:“说起张扬,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乔振梁瞪了阎国涛一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阎国涛,乔振梁没好气道:“问你意见呢,你跟我打岔。”
阎国涛笑道:“乔书记,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又不是组织部长,哪有对干部品头论足的权力,我今天来真的有事跟您说。”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你说!”
阎国涛道:“乔书记知道省运会火炬传递的事情吧?”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乔振梁之前跟他说过,自己已经答应了张扬要跑平海省运会火炬传递的第一棒,乔振梁点了点头道:“不错。”
阎国涛道:“我新近听说了一件事,张扬在南锡搞了个火炬拍卖,把南锡火炬第二棒,平海火炬第二棒都拍了出去。”
乔振梁有些错愕道:“什么?”
阎国涛道:“仅仅是这两棒火炬,他就拍出了五百三十万,南锡火炬第二棒拍了三十万,平海火炬第二棒拍出了五百万的天价。”
乔振梁道:“你说清楚,他把我给卖了?”
阎国涛心说可不是把你给卖了,如果跑第一棒的不是你,谁会拿出五百万来买第二棒,阎国涛道:“这件事影响很不好,最近纪委那边也收到了不少投诉,省体委、东江市体委也提出了很多意见,张扬是南锡市体委主任,他拍卖南锡火炬手资格没什么,可他凭什么连省里的事情都管了。更离谱的是,他把平海第二棒拍给了南锡卷烟厂厂长廖伟忠,乔书记您要是把火炬传给廖伟忠,不是让他点烟的吗?”
乔振梁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混小子真是能折腾,拍卖火炬,亏他想得出来。”
阎国涛道:“乔书记,我个人对张扬没什么意见,这些事都是别人反映上来的,我只是如实回报。”
乔振梁道:“他很缺钱吗?”
阎国涛道:“这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徐光然把省运会的营销权给了张扬,对他纵容的很。我担心他这样搞下去,会在省内产生很恶劣的影响,毕竟省运会是平海万众瞩目的省会,政治方向是必须要坚持的。”
乔振梁道:“这混蛋小子,简直混蛋透顶。”
阎国涛望着乔振梁,看来张扬的行为也把这位省委书记给惹火了。
乔振梁重重拍了拍桌子道:“我的第二棒才拍了五百万,根本没有体现到我的价值吗?要是以后哪一棒的拍卖价高过我,我这个省委书记还有什么面子?”
阎国涛目瞪口呆,乔振梁的反应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乔振梁道:“国涛啊,中国有句老话,穷则变,变则通,张扬能够想出拍卖火炬的主意,证明他缺钱,看来南锡市在体育上的拨款不多啊。”
阎国涛从乔振梁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苗头,乔书记对南锡现在的领导层似乎并不满意。
龚奇伟离开省委之后给张扬打了个电话,乔书记藏得很深,在今天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向龚奇伟表露太多的东西,龚奇伟心里没底,他需要和张扬见面,尽快互通有无。
张扬接到龚奇伟的电话之后,直接来到龚奇伟入住的省政府招待所,龚奇伟在房间内观看着电视新闻,其实他现在的心境很烦乱,电视上播出的什么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不过龚奇伟的表情很平静,看到张扬进来,他的目光仍然盯着电视屏幕:“坐!”
张扬道:“龚市长,乔书记怎么说?”
龚奇伟道:“没说法!”
张扬愕然道:“怎么会没说法?你没把体育场地块的事情说给他听?”
龚奇伟道:“我全都说了,可乔书记说,我们南锡的事情要靠我们自己解决。”
张扬沉默了下去,他在咀嚼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龚奇伟向乔振梁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乔振梁说出这句话,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暗示?在张扬从杜天野口中知道把自己调往南锡担任体委主任的人是阎国涛之后,他马上就想到了乔振梁,如果没有省委书记乔振梁的收益,阎国涛是不会这么干的,乔振梁把自己放在南锡的真正目的何在?以张扬对乔振梁的了解,这位乔书记是个善于布局的高手,当初在南锡市深水港和江城新机场事情上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已经证明了他超人的政治智慧,乔振梁把自己放在南锡绝不是因为个人感情的缘故,事实上,乔振梁在工作中很少掺杂个人的感情因素。
张扬在南锡闹出了这么多事,徐光然能一直保持隐忍,也许正是因为他看清张扬的幕后有谁,到底是谁给张扬撑腰。
龚奇伟道:“乔书记对你怎么说?”
张扬道:“他认为我越权了。”
龚奇伟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乔书记需要关注的事情太多,南锡只是平海的一部分。”
张扬道:“也许他不方便过问,也许他认为这件事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
龚奇伟心中一动,自从乔振梁说完那句话之后,龚奇伟一直都在考虑,乔振梁是不是在暗示自己,要挺起腰杆面对这件事?他虽然说的并不清楚,可是他的话中分明流露出那样的意思。龚奇伟对这位省委书记并不了解,他无法断定乔振梁是不是会给自己撑腰。
张扬却从中明白了很多,想要解决体育场的事情,就必须要把这件事闹大,只有造成一定的影响,省里才能理所当然的过问。
龚奇伟低声道:“我回去之后,马上去找徐书记,我要劝他重新考虑这件事。”
张扬摇了摇头道:“找他没用,常委们都已经通过的决案,你以为他会更改吗?”
龚奇伟道:“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必须要有人来维护南锡的利益,我会尽一切努力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