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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内部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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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美追到外面,看到空中的黑影已经不见,正准备返回,只见一辆白色的路虎从她的住处前冲了出来,雅美暗叫不妙,举枪瞄准路虎的挡风玻璃想要射击。
    张大官人一脚油门到底,朝着雅美就碾了过去,雅美看到汽车速度奇快,只能放弃射击,闪身到了一旁,白色路虎朝着大门飞驰而去。
    雅美惊呼道:“偷车,有人偷车!”
    张大官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何况这车也不是自己的,白色路虎高速奔行,来到小区门前,一下就将大铁门从中撞开,碾着大铁门开了过去。
    两名值班的保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路虎远去,这才想起返回值班室去报警。
    张大官人在前方的岔路口和李昌杰会合在一处,两人一前一后开着汽车扬长而去。
    刘明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名军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他被吓了一跳,这厮的第一反应就是糟了,这下惹了大麻烦被人给关起来了,他哭丧着脸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
    那名士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根本没向他看上一眼,刘明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头,发现这士兵穿着打扮明显是北韩方面的风格。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张大官人乐呵呵走了进来:“你小子真是个怂货,还没怎么着呢就哭爹喊娘的讨饶了,换成过去肯定是一汉奸。”
    刘明砸吧了一下嘴,看到张扬,他一颗心顿时放下来了,张扬出现就意味着他已经安全了,可刘明也想不透,自己究竟怎么到了这里,话说,这究竟是哪里?“张扬道:“早就警告你要小心了,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恐怕你脑袋已经被人给割下来了。”
    刘明吐了吐舌头,叫道:“好险,真是好险,那帮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张扬拉了张椅子坐下:“别管他们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记住了,那帮人你惹不起,京城你最好别呆了,趁着他们没有找上你之前,赶紧离开京城,出去避避风头,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再回来。”
    刘明道:“梁柏妮呢?”
    张扬道:“她没事,这会儿正在睡觉呢,明天我把她交给她老爹,把他们打发回香港去。”
    刘明道:“究竟是什么人想杀我?”
    张扬道:“你别多问,事情都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而引起的,外面已经把车给你备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得离开。”
    刘明道:“不用收拾了,我这就走,你让人把我送到车站就行。”
    刘明离去之后,张扬来到李昌杰的房间,李昌杰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口,刚才雅美的两枪全都击中了他的胸膛,虽然他穿着避弹衣,仍然被击出了两片淤青,想起刚才的情景,李昌杰也暗叫侥幸,如果那两枪不是打在他的避弹衣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扬递给他一瓶跌打药:“擦擦,明天就会好了。”
    李昌杰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带我去捉奸,原来跟你没什么关系啊。”
    张扬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是太清楚情况,那个日本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安达文那小子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从我今晚听到的一些情况,隐约能够猜到,他和那个雅美十有**是相互利用,安达文那个人从来都是冷血自私,他对任何人都没感情的。”
    李昌杰对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搞不太懂,不过他也不想多问,倒是对雅美射了他两枪的事情耿耿于怀,咬牙切齿道:“下次让我遇到那个日本女人,一定还她两颗子弹。”
    李银日服下张扬给他开得草药之后,不知是药物真得起到了作用还是心理上获得了安慰,精神顿时好了许多,他让人将儿子和张扬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张大官人原本是李银日的恩人来着,可被李昌杰半强迫半绑架的结拜之后,突然就变成了李银日的晚辈,结拜兄弟,话说,李银日在某种程度上跟他亲爹也差不多,怎么对待亲爹的,就得怎么对待人家,张大官人感觉自己亏大了。
    刚才那会儿功夫李昌杰已经将自己和张扬结拜的事情向父亲做了一个汇报,李银日对此颇感欣慰,虽然李银日明白儿子和张扬结拜绝不是因为单纯的感情,可人却是个奇怪的动物,当有了某一层关系的时候,顿时觉得亲近了许多,张扬是个中国人,和李银日父子是没有任何冲突关系的。
    李银日道:“张扬,你既然和昌杰成了兄弟,以后就是我的孩子。”
    张大官人暗叫晦气,自己是不是走背字儿,被李昌杰强迫结拜不算,还捡了一便宜干爹,还好李银日没几日可活了,见不了几面。张大官人嘴甜,虽然心中对李银日并不认同,可嘴巴上还亲热道:“李叔叔,以后您就是我的父辈,我会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您。”这番话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张大官人也没感觉到有啥丢人的。他不是存心巴结李银日,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何不多说两句好听的话,让人家心中得到安慰呢?
    想不到李银日居然被张扬的这句话感动,他叹了口气道:“张扬,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不能给你什么。”
    张扬道:“李叔叔,您别这么说。”
    李银日道:“我并不是一个怕死之人,当年也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枪林弹雨里来去自如,面对死亡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他抿了抿嘴唇,目光转向李昌杰道:“我在军界这么多年,并没有多少朋友,我活着,别人不敢对我们李家怎样,可是如果我死了,我怕有人会对家里不利。”
    李昌杰道:“爸,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个家。”
    李银日道:“我相信你会尽力去做。”他用词非常的谨慎,并没有说相信李昌杰能做到。
    张扬看着眼前的这父子二人,虽然不能用虎父犬子来形容,但是李昌杰的地位和能力显然无法和父辈相提并论,同样的情形张扬见到了不少,文家、乔家都面临后继无力的问题,可是同样的问题发生在北韩,要比这边严峻的多。
    李银日道:“在国内我有很多的仇家,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关心我的病情,如果他们知道我就要死了,事情将会变得不堪设想。”
    张扬道:“所以,您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些事?”
    李银日道:“人不能太贪心,上次你帮我治病,我已经多活了这么久,我以为自己好了,又开始放纵声色,上天果然不肯给我这种人第二次机会。”
    李昌杰道:“父亲,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他望着张扬,多么希望张扬能够点点头,可张大官人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银日道:“已经很好了,张扬,你真的可以帮助我像正常人一样活上一个月?”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应该可以办到!”
    李昌杰和张扬一起来到门外,李昌杰叹了口气,低声道:“兄弟,父亲让我离开。”
    张扬皱了皱眉头,马上明白了李昌杰的意思,李银日显然考虑到了身后的种种可能,已经着手安排儿子以后的去向了。
    李昌杰道:“我不想走!”
    张扬道:“长辈们考虑问题要比我们全面的多,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他虽然不清楚现在李家在北韩的处境,但是张扬也预感到李银日死后,李家必将面临一场危机。
    李昌杰道:“我是一个军人,如果离开了自己的故土,我还能做什么?”
    梁柏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她从床上坐起身来,观察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熟悉了室内环境之后,梁柏妮走下床去,她悄悄走进窗前,掀起窗帘,向外面望去,看到院门前一名卫兵正在那里站岗。
    梁柏妮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来到门前,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看到一名男子从大门处走了进来,却是滨海市委书记张扬。
    梁柏妮有些惊诧地睁大了双目,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更想象不出张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扬来到梁柏妮面前,微笑道:“梁小姐起来了?”
    梁柏妮道:“放我出去!”
    张大官人笑道:“我并没有锁住你,腿长在你自己身上,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梁柏妮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道:“这是哪里?阿文……”她本想问阿文在哪里,可是话到中途却想起昨晚亲眼目睹的一幕,内心宛如刀割一般疼痛。
    张扬道:“这是锦绣园,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是北韩设在中国的疗养地。”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扬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不解和疑问,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不会忘记,如果我们没有出手救你,恐怕你和那个私家侦探刘明现在已经……”张扬笑了笑,将想像的空间留给梁柏妮自己。
    梁柏妮道:“刘明?他在哪里?”
    话说月票的确太寒碜了,章鱼要求不高,总得超过两位数吧,最近这成绩屡创新低,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张扬道:“我已经让人送他离开了京城,如果他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道:“之所以带你来到这里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梁柏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会刚巧出现在那里救了我们?”
    张扬淡然笑道:“不是凑巧,我和刘明是老朋友了。”于是他将自己和刘明见面凑巧了解到梁柏妮调查安达文的事情告诉了她,张扬道:“我所关心的是刘明这个朋友,我对你丈夫的性情很了解,如果他知道刘明调查他,肯定不会放过刘明。”
    梁柏妮神情黯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心中越发感到沮丧,进而演变成为对丈夫安达文的无限幽怨。她和安达文婚后的确拥有一段时间的蜜月期,可如今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相当的短暂,没过多久,安达文就因为忙于生意而冷落了她,如果不是她找人追踪调查,还不知道丈夫背叛自己的事实。
    想起昨晚安达文和雅美拥吻的情景,梁柏妮几乎就要掉下泪来,她又明白现在绝非落泪的时候,咬着嘴唇,抬起头,强行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低声道:“无论你出于怎样的动机,我都要说声谢谢。”
    张大官人道:“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动机,而且你们两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我也无意插手。”
    梁柏妮也不是一个见识浅薄的柔弱女子,她在短时间内已经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张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张扬点了点头道:“说。”
    梁柏妮道:“昨晚的事情可不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张扬有些诧异地看了梁柏妮一眼,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梁柏妮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闹大,难道她对这份感情还抱有奢望?
    梁柏妮道:“我不想这件事让我父亲知道。”
    张扬叹了口气道:“早晚都会知道。”
    “我认为自己可以解决好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必让父亲太过困扰。”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想你也不想让安达文知道是你救了我吧?”
    张大官人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很怕他吗?”
    梁柏妮没说话,感觉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的确有些多余,无论怎样,张扬都是她的恩人。
    张扬道:“也好,你就当遇到了活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
    梁柏妮向他笑了笑,很勉强,目前的她的确没有开心的理由,虽然她感觉到了张扬的幽默。她点了点头:“我想我应该走了!”
    张扬道:“我让人送你。”
    当天上午,北港市委书记常凌空打来了电话,他告诉张扬外交部方面已经做出批示,要他们在福隆港的事情上谨慎处理,对元和集团提出的抗议给予慎重考虑,无论北港方面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可他们和元和集团之间的合约仍然是白纸黑字的摆在那里,元和集团方面虽然元和秋直说过撕毁合约的话,但是他并不是元和集团的法人,他的话没有法律效力,也就是说元和集团和北港市之间签订的福隆港改扩建工程的协议仍然有效。
    张扬听常凌空说完就有些火了:“常书记,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元和集团有黑帮背景,跟他们合作,以后出了问题谁负责?”
    常凌空显然心情也不好,他叹了口气道:“你嚷嚷什么?嗓门大就能够解决问题?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有黑社会背景,可你有证据吗?上级部门并不了解这些,他们认为外商联手抗议,造成了国际影响,在他们看来是我们给他们招惹了麻烦,他们不可能向着外国人,所以他们吧问题重新交给咱们,让咱们自己去处理去解决。”
    张扬道:“我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合着什么事儿都得咱们去做,他们只管在中间和稀泥?”
    常凌空道:“你少给我抱怨,外交部负责这件事的是副部长陈旋,挑起这件事的是元和幸子,你现在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张大官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常书记,您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整不明白。”
    常凌空道:“装傻是不是?得,那我干脆多费点口舌,这两个人你必须要摆平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上头压下来找我,我只能将这事儿压在你身上。”
    张扬道:“这件事好像有些难度。”
    常凌空道:“我对你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这事儿交给你应该没啥问题。”
    张大官人道:“常书记,您这次可高看我喽。”
    常凌空道:“如果那帮外商继续抗议,外交部肯定还会找我,你抓紧点儿,如有必要,可以适当动用一下你自己的关系。”
    常凌空这番话说得已经很明,他的意思是说你张扬处理不了,可以去找你干爹啊,只要文国权发话,不信他陈旋不给面子。
    张扬嗯嗯啊啊了一番,可事实上他对常凌空的这个建议只当没有听见,动不动就找干爹,和小孩子被人欺负了找父母出头又有什么区别?我张扬有今天也不是全靠关系得来的。
    张扬再次邀约了元和幸子,这次是他做东,选了一家新疆主题餐厅,经营的是新疆菜,装修充满了阿拉伯风情。
    元和幸子望着满满一桌菜,不禁叹了口气道:“张书记,你们好像常说铺张浪费是可耻的吗?”
    张扬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要是不想我非礼,还是给我这个回请的机会。”
    元和幸子发现这厮跟自己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可她却偏偏狠不下心来和张扬翻脸,换成别人,只怕她早就一走了之了。
    张大官人笑得阳光灿烂道:“那啥,开个玩笑,你千万别介意。”
    元和幸子道:“介意什么?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总不能将你的嘴巴给堵上。”看着这厮嬉皮笑脸的样子,元和幸子拿他实在有些没辙。
    张扬道:“你和梁祈佑的交易谈得怎么样了?“元和幸子悠闲自在地喝了一口酸奶,并没有急着回答张扬的问题,而是点了点头道:“嗯,这家的酸奶味道很正宗。”
    张扬要了瓶小麦啤酒,望着元和幸子,看来她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张大官人指着刚刚上来的烤羊腿道:“这玩意儿更正宗。”
    元和幸子道:“太隆重了点,我吃了你的这顿饭会不会嘴软?”
    张扬道:“看起来你的嘴唇是挺柔软的,可惜你的心肠却有点那啥……”
    元和幸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张大官人切了块羊腿肉主动送了过去,多少有点讨好的意思。
    元和幸子用叉子叉起羊腿肉送入嘴中,点头赞许。
    两人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桌的美食上,等元和幸子吃了个饱,她方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唇,要了杯柠檬水,喝了一口道:“太油腻了,这一顿吃完,我整个月都不想吃肉了。”
    张扬道:“只要不是整月都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就证明我今儿这顿饭请得还算成功。”
    元和幸子道:“其实你真没必要请我,你不肯让步,我也不会让步,所以就只能将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去解决。”
    张扬道:“你是不是有点不够朋友啊?”
    “你真把我当成朋友吗?”元和幸子反问道。
    张扬点了点头。
    元和幸子却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没见过寸步不让,毫不体谅对方的朋友,你是个大男人嗳,怎么可以对我一个弱女子步步紧逼呢?”
    张大官人道:“寸步不让是对元和集团,对你我可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知道你公私分明,咱们还是别谈公事了,福隆港的事情,你既然不像我们元和集团继续做下去,我也不至于强赖在那里看人的脸色,所以我决定作出一些让步,将福隆港转让给鼎天集团。”
    张扬道:“知道我怎么想这件事吗?”
    元和幸子放下茶杯,微笑望着他。
    张扬道:“换汤不换药!”
    元和幸子道:“在你的眼中任何事都值得怀疑。”
    张扬道:“我对你和鼎天集团之间的交易并不感兴趣,但是我知道一点,梁祈佑之所以盯上了福隆港,并不是他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背后有安达文在推动,他拿下福隆港,等于安达文拿下福隆港,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
    元和幸子道:“他们想怎么做我没兴趣,我关心的是怎样才能将我们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张扬道:“你们联合一些外商,通过大使馆向我国外交部提出抗诉,说我们地方政府不遵守已经签订的合约,损害你们这些外商的利益,意图通过上层施压给我们,制造所谓的国际影响。”
    元和幸子道:“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不是切身利益受到损害,我们也不会想起维护自身的权利。”
    张扬笑道:“你这么一说,责任全都在我身上。”
    元和幸子寸步不让道:“是不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心里清楚。”
    张扬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雅美的日本女人?”
    元和幸子皱了皱眉头:“雅美?”
    张扬拿出一张安达文和雅美的合影递给了元和幸子。
    元和幸子凝视着那张照片,目光瞬间变得迷惘而不解:“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她?”
    元和幸子缓缓点了点头道:“她叫山野雅美。”
    张大官人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山野良友,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元和幸子自从见到这张照片之后心情明显有了变化,她提出告辞道:“我该走了!”
    张扬道:“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元和幸子抬起双眸望了望他。
    张扬道:“有些话我一直压在心底,不知应不应当对你说。”
    元和幸子道:“你的这种说话方式很奇怪,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大官人此时的目光却非常的认真,直视元和幸子的一双明眸,仿佛要一直看到她的心底,元和幸子芳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慌张,她端起柠檬茶,低头喝了一口,借以躲开张扬的目光,不过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逃避什么。
    张扬道:“我承认,我针对你和你的家族进行了一番了解和调查。”
    元和幸子道:“你真是难得这么坦率!”
    张扬道:“如果说当初服部家族对我的多次伏击缘于服部一叶那段仇恨,可后来北港海啸之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变得不好解释了。”他叹了口气道:“我并不相信你会派人刺杀我,虽然你是个让我看不透的女人,但是我仍然相信,你不会对我有恶意。”
    元和幸子静静望着张扬,张扬真诚的表情让她不忍说出驳斥他的话语。
    张扬继续道:“海啸之后,元和秋直马上提出要从滨海撤资,还提出了巨额索赔,我当然清楚他只是你委派的一个代表,但是在他大放厥词之后,你一直都没有任何表示,在我们看来,他的言论得到了你的授意和默许。“元和幸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张扬道:“你否认更证明元和集团的内部发生了问题,一个你委派的代理人居然不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出损害双方利益的决定,而元和秋直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在灾后的调查中,我们发现元和集团的基础工程在很多地方不符合我们当初的规定。”
    元和幸子冷冷道:“之前你们做过验收,既然不符合规定,又是如何通过验收的?话语权在你们那里,标准是弹性的,自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扬道:“我们不会那么做,我承认在验收的过程中发生了问题,我们的一些干部并没有严格自律,尊重自身的职业操守,所有涉及此事的干部已经被我拿下,目前正在立案调查,我已经掌握了初步的证据,贵方在验收过程中有过贿赂行为。”
    元和幸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大官人笑了笑,端起他的啤酒喝了一口:“我宁愿相信这一切和你无关。”
    元和幸子道:“在滨海投资是元和集团经过综合考察之后的慎重考虑,绝非儿戏,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行贿?”
    张扬道:“或许在工程的具体执行过程中,某些人发生了一些偏差,欺上瞒下从中渔利。”
    元和幸子皱了皱眉头,张扬的这句话说中了她的心事。
    张扬又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情况,元和集团拥有黑社会背景,这件事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元和幸子道:“元和集团用来投资滨海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张扬笑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看你对元和真洋都未必了解!”
    “那是我的事情!”元和幸子柳眉倒竖,她显然被张扬激怒了。
    张扬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往往容易乱了阵脚,证明她无法继续保持淡定。”
    “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个心理学家。”
    张扬道:“前两天,我在清台山的时候,遭到八名日本人忍者的伏击,有七人被我当场杀死,还剩下一个被我活捉。””
    元和幸子听到有八名忍者联手攻击他的时候,心中不觉一紧,可当她听到七人被他杀死一人被他活做的时候,居然心中一宽,元和幸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张扬的关心远远超过对同胞性命的关注,不由得心情又开始纷乱了起来。
    张扬道:“你在滨海见到我之前,我正在处理这件事,日本大使馆专程将武直正野派到了江城调查这件事。”
    元和幸子道:“我不认为这和我们之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张扬道:“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可后来有人怀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元和幸子道:“怀疑什么?难道怀疑我们因为在福隆港的事情上被你刁难,所以对你产生了杀念?”
    张大官人微笑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吗?”
    元和幸子道:“你是不是准备把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股脑全都赖在我们的身上?”
    张扬道:“我并没有怀疑你们,原因很简单,我抓住了一个活口,那个忍者告诉我这件事的策划者是……”
    元和幸子发现张扬这厮真的很可恶,每到关键之时就故意中断一下,她真想拂袖而去,可偏偏她对这件事又有些关心,显然张扬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卖关子。
    张扬道:“山野良友你熟不熟悉?”
    虽然张扬没有明确说谋杀的背后策划者是山野良友,可元和幸子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元和幸子道:“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很熟。”
    张扬道:“他和那个山野雅美到底有什么关系?”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在日本,山野是个很常见的姓氏,就像贵国的赵钱孙李一样,难道说同姓人一定是亲戚?”元和幸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樱唇,起身道:“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张大官人笑道:“滨海的事情,还请你多多斟酌,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不甘心被别人利用吧?”
    元和幸子道:“我怎么觉得你正在试图利用我化解你现在尴尬的处境呢?”
    张大官人道:“如果我利用你,绝不是干这事儿。”
    元和幸子从这厮热辣的目光中仿佛读懂了什么,她点了点头,迅速转过身去,俏脸却在转身的刹那有些红了。
    张扬望着元和幸子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张扬接通电话,却是黑寡妇邵明妃的电话,邵明妃道:“张扬,你来京城都不跟我说一声。”
    张大官人心说,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轻声道:“我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邵明妃道:“开会?你骗谁啊?正忙着勾引日本小寡妇吧?”
    张大官人拿着电话向外面望去,却见临窗的马路旁,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缓缓停在那里,黑寡妇邵明妃身穿黑色紧身皮衣,带着墨镜,酷劲十足地朝这边看着。
    张大官人禁不住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有些能耐,看来跟踪自己有一段时间了。
    张扬叫来侍者埋单后离去,来到那辆法拉利跑车旁,来回打量了一下,咧开嘴唇笑道:“香车美人,这车还真配你!”
    黑寡妇哼了一声道:“无事献殷勤!”
    张大官人腾空一跃,以一个潇洒的动作准确无误地跃入副驾坐下。
    周围不少人都朝这边注目,当然主要还是被这辆车和黑寡妇吸引,张大官人虽然一直自命潇洒,可周围路过的还是男人占多数,这个时代,性取向正常的还是绝大多数。
    黑寡妇踩下油门,这次的驾驶风格居然有些反常,车开得很慢很稳,张大官人想起他们之间的这场孽缘就是始结于车。黑寡妇这个女人名如其人,居然利用那晚自己丧失意志设下圈套,大官人的目光瞄向她的小腹。
    黑寡妇觉察到了他的关注,啐道:“看什么看?”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满脸愁云道:“你想明白了没有?”
    黑寡妇道:“明白什么?”
    张扬道:“这两天刚巧我在京城,不如我陪你找家医院把他给那啥了……”
    黑寡妇猛然踩下刹车,惯性让张大官人的身体一个前冲,脑袋几乎撞在挡风玻璃上。
    张扬道:“你想谋杀啊?”
    黑寡妇道:“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不负责任!”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想怎样?难道真想把这孩子生出来?”
    黑寡妇道:“我还没想好,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她重新启动汽车,将车停到前方绿地旁的停车位,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张扬来到她的身边:“你找我来什么事?”
    黑寡妇道:“你和那个日本小寡妇聊什么?”
    张扬听着有些好笑,黑寡妇居然这么称呼元和幸子:“没聊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黑寡妇道:“是不是关于福隆港的?”
    张扬点了点头,想起黑寡妇目前是鼎天集团的中华区代理,也就是说她和梁祈佑目前在同一阵营,当下笑了笑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别问了。”
    黑寡妇却道:“你跟她能谈工作,跟我就不能谈?难道在你的眼中,她比我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