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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340章 番外《薛蒙相亲之晚宁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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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宁。墨燃。桃苞山庄。

  这三个名字一齐浮现在薛蒙心里时,勾起的是某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踏仙君告诉他,楚晚宁在桃苞山庄和墨燃上过床,还就是当着他的面,一帘之隔的地方。

  这给他造成的心灵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他一定会在踏仙君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咆哮着打断他——

  “你快别说了!我有画面了!!!”

  然而往事不可回头,生活总得面对。

  为了降服卷轴妖,薛蒙只得由着陈旭缘长老给他师尊和他堂哥修书一封,恭请楚宗师出山来援。

  然后他们就开始等。

  南屏山就在西子湖畔,离桃苞山庄是最近的。哪怕不御剑,从白云深处的结界里徒步走下来,晃晃悠悠逛到山庄大概也只消一两个时辰。

  可不知道为什么,信发出去之后,直到天色破晓,楚晚宁他们也仍然没有回应。

  梅含雪十分聪慧,自是能想到其中缘故。他看了看日头,起身对众人道:“你们还是去歇息吧,恐怕今天一整个上午都不会有消息了。”

  桃苞山庄的弟子们也守了整晚,听他这么说,也不去深究他的言下之意,纷纷点头打着哈欠四散,打算去补个回笼觉。

  只有薛蒙拧着眉头看着他:“为什么不等了?我师尊很快就会来的,他从不赖床。”

  梅含雪微笑道:“你还是对你师尊知之甚少。”

  “你胡扯!难道我还没你了解他?不信你跟我来赌赌?”

  “哦?”梅含雪见他不服气的样子,来了精神,逗鸟似的:“赌什么呀?我记得你出门没带多少银两,你有什么当赌资呢?”

  “谁说我没带,你等着……”薛蒙咬牙,就开始伸手在钱兜里摸索。

  他当然不是没钱,只是他新继任掌门没多久,虽然人前勉强人模狗样,但毕竟还是经验匮乏。璇玑长老担心他花钱大手大脚,又或者被诸如华若薇这一类居心叵测的女人骗了去,所以财帐都由长老们一同细心打点,薛蒙虽然贵为掌门,每个月却只能从璇玑那里得到些为数不多的零用钱。

  而这个月,说来惭愧,为了和姜曦相亲,他竟已经花掉了自己大半的积蓄。

  而且姜曦还看不起他!姜曦作为“若英”时候的那种眼神,明显是在嫌他穷!

  更别说后来和踏仙君相亲,和那些奇葩男女相亲……一代天骄薛子明实在是已经被这些妖艳贱

  贱货们榨到了连上茅房都要数一遍草纸够不够的地步了。

  但为了楚晚宁的清誉,再穷再累,薛掌门也要赌!

  大不了草纸减半!

  于是梅含雪就眼睁着看着薛蒙翻遍全身所有犄角旮旯,掏出了零零碎碎一堆铜板,拢起来大概连五十文都不到,被薛蒙以五千亿的豪气拍在了桌上,还有两枚小铜板骨碌碌地滚落到了地上。

  梅含雪:“……”

  “我赌我师尊早膳时辰过了就会来!”薛蒙斩钉截铁道。

  “……那要是他没来呢。”

  “这些都给你了!”

  梅含雪看了那一堆寒碜的铜板,转回过头,笑道:“曾听闻楚宗师有言,要赌就赌大的,这些就算了吧,干脆来点别的?”

  “别的什么?”

  “当街裸/奔,青楼卖艺。”

  薛蒙:“??!!”

  梅寒雪皱起眉头:“胡闹什么?”

  梅含雪以手掩口,卷着手忍不住笑道:“别当真,我逗他玩的。”

  “让我再想想……”梅含雪双手抱臂,眉眼弯弯,“这样吧……不如输的人就按对方的要求,扮个姑娘妆容?”

  “……”薛蒙有些不爽地皱起眉头,“不是,梅含雪,我是从前逼你穿过女装吗?请问你怎么就过不去这坎儿呢?”

  这回是梅含雪和梅寒雪一起高深莫测地注视着他,直看得薛蒙背后发毛,磕巴道:“干什么?我说着玩的,我又没干过这事儿。我、我一向为人正直,从不欺、欺凌弱小……”

  “是的。”梅含雪笑眯眯地说,“你最棒了。”

  薛蒙:“……”

  怎么总觉得这么不祥呢…….

  事实证明,薛蒙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

  薛蒙在希望中等到绝望,最后等到颓然,到了下午,才终于听到山庄外传来弟子的报讯:“楚宗师,墨宗师到——!”

  楚晚宁玉冠束发,白衣飘飞,照旧是一副清隽疏冷,天人之姿的模样,但不知为何眼尾薄红,面色不虞,眉目间甚至还隐约带着些怒气。而墨燃则伴在他身侧一步之遥的地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跟着。

  原来,楚晚宁昨夜就听得桃苞山庄报信的灵鸟在外头啼鸣,担忧有急事,想要去看。可昨夜是踏仙君人格,踏仙君本就是懒得理会他人之事的性子,情到深处,哪里能停。几次楚晚宁要打断他,一开始踏仙君还哄,说什么“就快了。”“做完就去看。”

  结果墨燃的嘴,骗人的鬼,什么就快了,什么做完就看,根本就是没完没了!马芸的鸟都在外面叫到自尽了,踏仙君的鸟居然还没有半点疲惫的意思。

  最后楚晚宁坚持要出去看状况,踏仙君一怒之下,居然直接把人缚在了柱上,又为了绝楚晚宁之心,喂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方剂。这样一闹,春宵自是旖旎不已,哪怕后半夜人格切换回来,换作了墨宗师,瞧见楚晚宁如此姿态,亦是停不下手的。

  所以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楚晚宁从昏沉中醒来,这才拿到桃苞山庄的报信,得知卷轴妖为祸临安一事。

  这般耽误,分明是因踏仙君所起,可墨宗师踏仙君并无差别,追本溯源,自然都是墨燃自己的不好,以至于楚晚宁一路下山都不愿与他说话,只当他是木雕泥塑。

  楚宗师、墨宗师!”

  恭迎楚宗师、墨宗师!”

  卷轴妖闹事的前因后果,楚晚宁都已知道,因此进了厅门看到薛蒙,他有心要训他胡闹,但薛蒙身份今非昔比,总要留上情面。

  于是楚晚宁最终只是微蹙剑眉,说道:“怎么闯了这么大祸。”

  薛蒙原本一腹牢骚,但真见了楚晚宁,又什么不高兴都没有了,连忙道:“师尊,是卷轴学我,我不是故意的……”

  墨燃睁大眼睛:“薛蒙,无常镇一别之后,你……你怎么还接着玩了那么久的解忧卷轴?”

  不行吗?”

  墨燃简直想翻白眼,碍着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秘密”,于是用口型在楚晚宁身后对薛蒙说:你这个糊涂鬼!你出来沾花惹草你对得起姜掌门吗你!

  薛蒙不明所以:“你说话怎么不大声点儿?嗓子哑了?”

  墨燃:“……”

  笨死他算了!!!

  嫌弃归嫌弃,薛蒙的烂摊子无法收场,他们还是会倾力相帮的。只是——

  什么?!你要师尊男扮女装!??”

  薛蒙尴尬道:“我也不想的,或,或者让孤月夜开一张方子,上面写兹证明此人为……为……为……”

  他偷眼去瞄楚晚宁肃杀冷峻的侧脸,“此人为女”这种话是打死也说不下去。

  墨燃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他如何肯让楚晚宁以如此打扮示以人前?这简直是疯了!

  但眼下这个局面不破不行,他瞧着薛蒙硬着头皮也无法利索表达的样子,沉默半晌,最后无奈说道:“换我吧。”

  薛蒙茫然抬

  抬头。

  墨燃道:“我代他去守那卷轴妖。”

  你?你要男扮女装?”

  不行么。”

  薛蒙:“……大哥,你是不是对自己存在什么误解?”

  墨燃怔了一下,有些伤心了,转头问楚晚宁:“师尊,薛蒙说我长得不好看。”

  言语间多有些自卑意味。

  楚晚宁知道他是存着心想和自己说话,变着法子撒娇而已,压根懒得理会他。他不紧不慢地将面前沏好的一盏竹叶青喝了,然后抬起眼来:“为何非要扮上,现成的不就有解法吗?”

  众人不明所以。

  楚晚宁微侧过脸,淡淡地对墨燃道:“你的乾坤囊,拿过来。”

  这还是楚晚宁下山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和自己说话,墨燃不禁十分开心。但楚晚宁面色不虞,讲的也不是什么柔软的句子,这又让他有些失落,一时间心情像极了那种一边被娇艳姨太太嗔骂着一边掏荷包的老爷,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乾坤囊对于一个修士而言就意味着国库,楚晚宁要墨微雨的国库,并且还没有什么好话,但墨微雨再心酸也只能上交。

  谁让自己昨晚上不是人呢。

  一圈人眼巴巴地看着楚晚宁在墨燃的乾坤囊里翻找,都想看看那个所谓的“现成解法”究竟是什么。

  他们觉得这些宗师脑子都不正常,姜曦男扮女装是开药方,楚晚宁不知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会不会是找十个夜游神在后面拉条幅,上面写“晚夜玉衡北斗仙子楚婉凝参上”之类的?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楚晚宁蹙着剑眉略不耐烦道:“你乾坤囊里乱七八糟的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

  墨燃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他从前倒是很干净整洁的,一件件东西放进囊中时都放置得很好。但自从魂魄尽数归体后,他的性格三日一变,两种人格暗自较劲也体现在了乾坤囊中。比如踏仙君人格下,他会往里头偷偷塞一些辣椒种子,痴心妄想能在南屏山种辣椒,可是等变成了墨宗师人格,这些辣椒籽就全被他又倒了。

  踏仙君人格再次出现时自然十分生气,心道自己活得不痛快,也绝不能让另一个自己开心,于是就把乾坤囊一顿乱搞,把墨宗师搜集来的什玩全都敲敲碎,或者下山去当铺折了现,好给自己买漂亮衣裳。

  所以这乾坤囊能不乱吗?

  东西太杂,全部挤在一起不好找,楚晚宁丢了几样碍事的在桌上。薛蒙颇

  颇为好奇地伸过头去。

  《神魔札记》。”

  墨燃解释道:“我的书,我想了解更多上古神魔往事。”

  哦……不错。”薛蒙接着看,“《照夜集》。”

  上面写了许多仙君旧往,这些前辈的声名各异,毁誉不同,但都有自己的一番心气与执念。所列诸君如繁星照夜,明暗不一却各有辉光,读来甚是有趣。”

  ……想不到你越来越长进了啊。”薛蒙颇有些意外地,“说起来一套又一套的。”

  墨燃笑了笑,说道:“师尊教得好。”

  薛蒙又去翻下一本。

  《母猪的产后护理》。”

  墨燃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最后他壮士断腕毅然决然道:“……这是踏仙君买的,跟我没关系。”

  薛蒙:“…………”

  楚晚宁本来还没在意,听他这么说,这才抬眸问:“买这个做什么。我们家又没有养这种动物。”

  墨燃道:“我……他……是这样的,他有一回易容下山,看到村里有人在举办畜牧驯养大赛,他一时莫名自信,便跑去打擂,结果没有比过村口的王兽医,就气、气得去买了这本书……励志要好好研习,来年定要一举夺魁,一雪前耻……”

  越说越觉得丢人,听到桃苞山庄弟子中有小修士忍不住发出窃笑时,墨燃讪讪地闭了嘴,略微忐忑地望着楚晚宁。

  楚晚宁难以置信地:“你为何要去参加……畜牧驯养大赛?”

  有、有奖筹的。”墨燃微微地脸红了,低着头嘟哝道,“我是想……如果赢了……可以给你买飞云斋最好的衣裳。”

  楚晚宁无言道:“飞云斋靠近江东堂,那个华若薇之前派人送了整八箱的衣饰来,你二话不说都烧了,现在又要自己跑去买?”

  那不一样。”墨燃立刻不悦道,“那位姑娘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她别以为我瞧不出来她打的什么主意,你看她送的尽是些什么东西,外袍发冠,贴身衣服……”越说脸越黑,“要师尊穿她这些衣物,她想都别想!”

  ……”

  楚晚宁听他这样说着,眼神不知是无奈还是尴尬,但那两池浓黑终究是柔软下来。他最后抿了一下嘴唇,忽然问道:“墨燃,今日是前世的你还是这辈子的你?”

  当然是这辈子的我了。”墨燃愣了一下,“师尊为何这么问?”

  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楚晚宁眸眼里总算有了些淡淡

  淡笑意,“和上辈子有什么区别。”

  他一贯冰姿雪骨,神情寡淡,因此这一点笑意旁人是瞧不出来的。不过对于墨燃而言,哪怕楚晚宁眉眼间有一丝一缕的波动,他都能感到风晴雨雪般鲜明的变化。见他不再生自己的气,墨燃不由地垂下长睫毛,低眸笑了起来,脸颊侧梨涡深深。

  待要再说什么,楚晚宁却觉得人前多言太过尴尬,又转过了头不愿再搭理他。

  但这种不搭理和来时的那种不搭理,显然是两般意思,墨燃也就嘿嘿笑着,乖顺地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楚晚宁最后终于从乾坤囊里翻出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幻形香囊。”

  秀长匀称的手握着香囊的穗带,楚晚宁道:“和解忧卷轴一同搭着售卖的,可以令使用者在旁人眼里依照原貌进行变幻,而无需任何真正的改装或者易容。”

  桃苞山庄众人:“……”

  楚晚宁顿了一下,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没人想到?”

  解忧卷轴以及幻形香囊的制作者们齐刷刷地摇头。骑驴找马说的是谁不知道,但骑驴找驴,指的大抵就是桃苞山庄的这些修士们了。

  如此一来,装扮的事情总算迎刃而解,大家伙儿都松了口气。这时候已至晚膳时辰,他们打算先赶紧去膳堂垫垫肚子,然后等着今晚上卷轴妖的再次出现。

  陆续出门的时候,梅含雪忽然凑到薛蒙耳边,低声道:“薛子明。”

  薛蒙对这货十分警觉:“干嘛?!”

  梅含雪依旧低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直觉告诉薛蒙,梅含雪的秘密通常而言还是别听为好。但好奇还是驱使薛蒙开了口:“什、什么秘密。”

  梅含雪颇温柔地:“就是……楚宗师说的那个办法……其实我也一早就想到了。”

  薛蒙大吃一惊,回头瞪他:“那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之前不是姜夜沉要男扮女装吗?”梅含雪笑道,“我不告诉他,是想为难他一下,让你高兴高兴。”

  ……”薛蒙本来都准备好要骂人的,一听他这么说,干巴巴地叭叽了两下嘴,又骂不出来了。

  梅含雪轻笑道:“还不谢谢我?”

  我谢你个头!那姜曦走了之后呢!你为何还不说!”

  哦,后来啊……”梅含雪顿了一下,琉璃碧眼里含着情,指尖点在唇间,笑道,“后来我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想为难你一下,让我自己高兴

  兴高兴。”

  薛蒙:“???”

  顺便提醒你,你之前打赌输了,记得履约哦,我等着的。”

  你做梦吧!!!”薛蒙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你等个鬼!你要我扮女装给你看?!!下辈子吧你!死了这条心吧你!!!”

  声音之响,惊得周遭之人纷纷侧目,原本不知道的都知道了,小声议论:“哎呀,薛掌门要扮女装?”

  好像是薛掌门不肯,要食言而肥。”

  可怜梅公子明明打赌赢了还要被他骂。”

  惨哦……”

  薛蒙在这窸窸窣窣的私语里脸越来越青越来越青,梅含雪静了片刻,笑道:“这么不情愿?”

  废话!”

  好倔啊。”梅含雪笑道,抱臂撞了梅寒雪一下,“哥,你看他。好不好玩?”

  梅寒雪瞥了一眼气成河豚的薛蒙,淡道:“不好玩。你也别让他扮女装。”

  为什么?他那么辣。”

  薛蒙:“你——!你——!”

  是挺辣的。”梅寒雪面无表情道,“辣眼睛。”

  ???”薛蒙快要爆炸了!

  梅寒雪比梅含雪更过分!梅含雪只是说他辣,可梅寒雪居然说他辣眼睛!!!

  薛蒙不禁怒发冲冠,不管不顾地嚷道:“梅寒雪!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你说谁辣眼睛?你瞧过我扮装吗你就这么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扮吗!!有本事咱俩比比谁好看啊!”

  梅含雪笑道:“嗳,你真的要——”

  话未说完就被梅寒雪打断了,梅寒雪拉过梅含雪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胡闹。而后回头对薛蒙道:“别。按你方才说的,你扮女装还是下辈子吧。”

  我靠!”薛蒙清醒过来,他指着梅寒雪,竖着秀眉厉声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下辈子就愿意了?”

  梅寒雪扬起眉:“你刚刚自己说的。另外,请你这辈子你好好当你的掌门,别妖娆。”

  薛蒙都快结巴了:“你、你竟敢……你居然敢……你说我什么……”

  对。我敢。”梅寒雪说着,淡漠地眨了眨绿松石般的眼睛,似是嘲讽又似捉弄,“那就这样定了。你欠了我们一个赌约。”

  下辈子我等你,薛姑娘。”

  薛蒙怔了半晌,在梅寒雪转头的一瞬大叫起来:“谁欠你一个约了?你叫我什么?梅寒雪!你别走!我他妈的杀了你!啊!!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