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向空中发了三枪,打破了寂静。
他知道这是最快的告急方法。
仅仅一分钟前,他发现了索科罗和维森特的尸体,意识到人质已经逃走。
那是凌晨3点50分,正好是载着帕特里奇、杰西卡、尼基、明、奥哈拉和费尔南德斯的船离开新埃斯佩兰萨栈桥后40分钟。但米格尔不知此情。
米格尔勃然狂怒,暴跳如雷,刚刚在牢房内将看守的坐椅朝墙上摔得粉碎,现在又声言要棒责对人质逃走负有责任的人,再把他们的四肢一条条地撕断。
不幸的是其中两人已经死亡。而米格尔也沉痛地意识到,他自己也该受部分责罚。
毫无疑间,他对纪律要求不严。现在他才看清这点,但已为时过晚。来此处后,他不时在需要警惕时而未警惕,夜间他让其他人监督本应是他自己监督的防范措施。
原因在于他自己的一个弱点——他对索科罗的迷恋。
他恨从林。他记得到达这里第一天的情绪。进入丛林后,一直没什么事可做。他从未想到可能会有人来营救人质。新埃斯佩兰萨深入森德罗腹地,显得那样遥远而安全。他只觉得白昼缓缓、黑夜悠悠——直至索科罗在他一次次的乞求下向他打开了一个通向性欲天堂的大门。
那以后,他们一起过上了颠鸾倒凤的生活,有时在白天,大多数在黑夜,而她则证明是他结识过的最成功,最能给他以满足的情妇。最后他成了她的忠实臣仆,像一个不问世事而一直在等待着下一次注射的瘾君子。
他现在正在为他的瘾而付出代价。
当夜的早些时候,在经历了一场格外令他满足的疯狂以后,他沉沉睡去。大约20分钟前,他醒来时发现她已不睡在身边。等了一会儿她还没回来,便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枪去找她。
他发现的情形似猛烈,无情的一击,把他推回到严峻的现实世界。
米格尔痛苦地视:当森德罗获悉这一变故,尤其早获悉人质没能抓回时,他将搭上自己的命来抵偿已经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务之急是重新逮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一听到他的枪声,先有古斯塔沃,然后是其他看守从各自屋子里钻出来,向他匆匆跑去。
他用西班牙语狠狠地诅咒,待他们走到跟前,抓住古斯塔沃就破口大骂:“你这该死无用的笨蛋!叫一只赖皮狗看家也比你管用!来了生人你不闻不问,照睡你的懒觉。你是在帮人家的忙!我要你搞清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又是怎样离开的。肯定会有点痕迹!”
古斯塔沃少顷返回,报告说:“他们是由水路走的。一些船不知去向,其余的船沉入水中!”
米格尔怒冲冲奔向栈桥。眼前一片劫后的混乱足以使他大发雷霆。然而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冷静下来控制局面,必将无补于事。他强压怒火,开始客现地思考这一切。
他继续用西班牙语命令古斯塔沃:“我要那留下的船中最好的两只,每船要一对马达。不是过10分钟,而是现在就要。每人都参加准备!要快点于,快点,快!然后我要你们都到码头集合,带上武器弹药,准备出发。”
权衡了各种可能性,他确信不管策划了这次营救的人是谁,几乎可以肯定是乘飞机闯入这一地区的。那是最快、最合适的运输工具。所以他们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撤离,虽然现在可能还未来得及搭上飞机。
拉蒙刚刚汇报说维森特是凌晨一点后不久来接岗的。当时情况正常,所以即便杀换岗后马上就出了事,来人的最初行动距现在顶多不超过两小时。而米格尔的直觉以及索科罗和维森特的尸体被发现时尚有余温这一事实告诉他,时间可能还不长。他继续推理:如果由水路撤离新埃斯佩兰萨,能供飞机使用的去处只有两个丛林机场可供选择。近的是一个无名的简易机场,平时只有贩运毒品的飞机在那儿起落。另一个是锡永——差不多双倍远,也正是三周多以前里尔式飞机载着米格尔和其他只个同谋以及被绑架的人质降落的那个机场。
用其中任何一个机场都有道理,正因为如此,米格尔才决定派一船人带着武器去那较近的简易机场。另一只船去锡永。他决定自己随该船行动。
就在他思考时,栈桥附近的工作正在加速进行,两只部分沉没的船己被拖向岸边,正在被清水。
尽管行色匆忙,准备的时间还是比米格尔预期的长。不过在四点还差几分时两只船已经出发,顺着水流向西北行驶。
每船一对马达都在高速运转。米格尔那条驶往锡永的船快得多,一离开新埃斯佩兰萨的栈桥就远远地行在前面。在掌舵的是古斯塔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