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没升起。过去在这段时间,我会常常陷入沉思,并困倦地仰望变化的天色。我慢慢地洗澡,很仔细。小浴室里光线昏暗,周围蒸气弥漫。我的头脑清醒,心情愉快,彷佛病情缓解本身就是一件乐事。我慢慢刮脸,直至光润平整。然后,我翻遍镜子后面的那个小橱窗,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几只小小的保险套,能保证她安全地避孕,不会怀上我的孩子,不会让我这个身体给她种上某颗孽种,免得在浑然不知中给她造成伤害。
这些小玩意儿真奇怪,这些保险套。我真想把它们扔了,但还是决心不再重犯过去犯的错误。我悄悄关上那扇小镜门。这时我才看见上面贴了一张电报纸,一张长方形的黄纸,上面印着淡淡的字迹:
葛丽卿,回来吧,我们需要你。别问问题。我们等着你。
发电报的日期很近,就在几天以前。地点是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
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把保险套放在小柜上备好,然后又躺在她身边,开始吻她睡梦中的软唇。我又慢慢吻她的脸蛋,吻她眼下的地方。我想用嘴唇感触她的睫毛,想感触她的颈项。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吻她。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了让双方都没损失的短暂肉体交合,带给我们如同痛苦般剧烈的欢愉。
在我的触摸下,她慢慢地醒来。“相信我,”我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
“哦,但我要你伤害我,”她在我耳边说。
我轻轻剥掉她的法兰绒睡衣。她躺着仰视着我。她的双乳如同她的全身一样白皙,乳晕不大,粉红色的,乳头坚挺。她的小腹平滑,臀部扩展。一撮可爱的深褐色xx毛夹在两条大腿根部,映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晨光。我弯下腰去亲吻这片柔毛。我亲吻她的大腿,用手拨开它们,直到那片温暖的嫩肉暴露在我眼前。我的器官勃起,作好准备。我窥视那个隐秘的地方,它是双层的、拘谨的、深粉色的,也罩着一层轻薄的面纱。一股猛烈的热流流经我的全身,我的器官更坚挺。这感觉真强烈,我本会强迫她,可是这次不会。
我移上去,又躺在她身旁,把她的脸转向我,接受她的热吻,还有缓慢笨拙的抚摸。我感到她的腿紧压着我的腿,她的双手抚摸我,插进我温暖的腋窝,摸索这个男体黑浓又潮湿的体毛。它是我的身体,迎候着她。这强健的胸膛接受着她爱的抚摸,我的臂膀也在接受她的亲吻,彷佛是对其发达肌肉的礼赞。我的激情稍退,只为更汹涌地高涨;暂时销声匿迹,然后卷土重来。
我没动饮血的念头,没动耗尽她体内生命之火的念头,换上另一个时间场合,这念头就是可怕的灾难。此时此刻,都只有温柔缠绵,她温软肉体的馨香。任何对她的伤害,任何对她这个普通女人的神秘性的破坏,任何毁掉她对我的信任和渴求的举动,以及任何触发地对我已有的深深恐惧的行为,在此时的我看来都是大逆不道。
我任凭手向下滑向她那个小门户。这次交合若再片面和短促,那就令我太遗憾和伤心了。
它很像痛苦的呻吟,最後见血涌上她的面孔。我低头去舔她的乳头,然後当我的手指轻轻探索她那处女的秘密通道时,她全身都颤抖着。抵着我的Rx房好像肿胀起来,热吻我的嘴唇也变硬了,像花瓣那样张开。
可是怀孕的危险?她还担心这个吗?激情澎湃的她好像不在乎这些,完全听任我的摆布。
但我强迫自己停下,把一只小套子取出,戴在我的器官上。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我,一副被动顺从的样子,彷佛不再有自己的意志。她需要的正是这种顺从,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我又俯身去吻她。她那里湿润起来,做好准备接纳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爬上她的身体,我的器官现在十分坚硬。那条可爱的小通道温暖柔软湿滑,当它流淌汁液时令人发狂地兴奋。随着我的节奏加快,我看见血涌上她的面孔。我低头去舔她的乳头,然后再找她的嘴唇。等她最后一次呻吟时——它很像痛苦的呻吟,我再次感到神秘——这种事竟然可以如此完美而彻底地完成,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显得这短暂的片刻如此宝贵。难道这就是男女交合?难道我俩在这喧闹的寂静中合而为一?
我可不觉得这是合而为一。相反,我倒认为它是最猛烈的男女分离:两个相对的生物狂热而笨拙地投入对方的怀抱,既信任又威胁,一方的感受对另一方来说神秘又深不可测,既甜蜜又短暂,激情伴着孤独的失落。而且她现在看起来空前的脆弱,双眼紧闭,头扭进一侧的枕头,Rx房平平地又再起伏波动。这形象很容易激发暴力,容易在男人心中激起最放肆的施虐心。
为什么是这样?我不想让任何别的凡人再触摸她!我也不想让她自己的罪恶感折磨她。我不要让她感到后悔,也不让人的任何邪念靠近她。
只有在此时我才又想起黑色礼物,我想起我在把我母亲卡布瑞造就成吸血鬼时的那种甜蜜的悸动。卡布瑞从此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从不回首久远的往事。她信心十足,浑身是劲,开始她的漫游,虽然置身这错综复杂的大千世界,但一刻也不受凡间痛苦烦恼的干扰。
可是谁敢说“黑血”又会送给人的灵魂什么呢?而这名善良贞节的妇女,这名信仰古代冷酷无情的神秘女人,沉醉在殉教道者的血泊中,痴迷于成千圣徒遭受的苦难,她是绝对不会追求“黑血”或接受它,这点她与大卫一样。
但是她在了解我对她说的都是真的之前,这样的问题又有何意义呢?我若是从此不能对她证明这些话的真实性呢?倘若我从此不再拥有“黑血”、无法再把它给任何凡人、我也永远无法摆脱这副凡体,那又怎么办呢?我静静躺着,看着阳光洒满房间,看它洒在她书架上方受难于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身体,看它又落在那垂头默想的圣母。
我与她紧拥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