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日夜晚,冀中领导机关在景县龙华车站以西潜过石德路,敌人毫无察觉,过路后向西南急行军七十里,绕到枣强县西南、冀县边界的侯琢村住下。至此,我连续反“扫荡”一个月,使敌调动五万兵力,采用“铁壁合围”、“拉网战术”,妄图捕捉我冀中区党、政、军领导机关的阴谋完全落空。
六月二日晚,我队伍向西作短距离移动,驻到冀县东南边境的辛庄。
六月三日晚,我们又返回来向东南移动,驻到枣强县的柳庄(亦称柳林镇)。
六月四日晚,部队再向南作短距离移动,驻到枣强县东南边界的张秀屯村。
这一带村庄,是冀南根据地的基本地区,工作基础好,我们同宋任穷、陈再道等同志会合了,得以略作休息。
六月六日傍午,张秀屯东面发生轻机枪声。侦知是当地伪守备队出动抢麦,未发现我部队,旋即撤去。傍晚,我队伍向正北行军约五十里,返回到冀县东北边界赵祥屯住下。这里处在冀县、衡水、枣强三县边界,群众多参加会道门,家家户户都设坛摆供,信佛奉道,情况复杂。为防有敌人坐探侦察我军,我队伍改称十八集团军北上抗日挺进支队,刻了个新图章,在村里征用粮秣以后,即盖章发给凭证,一是为了平衡群众负担,二是为了迷惑敌人侦察。一般在村只住一日,即作长距离大迂回转移。
六月七日夜,我们顺着冀县北部边界向西北行军,跨过平大公路,到冀县西北边界窑洼村宿营。
六月八日夜,部队顺冀县西北边界西渡滏阳河,到冀县与束鹿交界的东西堤北村。这里处在冀中根据地和冀南根据地的分界线上,我军作出返回冀中六分区的样子。
六月九日夜,我们转弯南下四十里,转移到冀县属与新河县交界的滏阳河北岸南顾城村。行军路上时有枪声,据说是会道门“二坎会”给敌人报告的信号。
六月十日下午,我们发现敌情,傍晚紧急集合,南渡滏阳河,顺着冀县与清河、南宫的边界向东南翻过平大公路,夜行军七八十里,转移到冀县南边的吴吕村(吴家吕)。至此,我们整整围绕着冀县东、北、西、南四面转了二三百里的一个大圈子。
六月十一日上午,吴吕村东面约七八里一带村子发生激烈战斗,枪炮声像狂风暴雨,天空有敌人的飞机盘旋。侦知是日伪军“扫荡”冀南根据地这一带地方,同冀南的部队遭遇,而且打得非常激烈。吴吕村是在三角公路间的一个孤立村庄,有围墙,我即筑好了工事,部署战斗,严阵以待,准备同敌人打一白天。结果敌人没有到这个村里来。我们在吴吕村休息了一天,傍晚冀南军区的一位机要科长在反“扫荡”中掉了队,带着密码找到我们司令部就同我们司令部一起活动。这个同志对冀南的情况比较熟悉,成了我们的向导。
为了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我们根据冀南军区机要科长提供的情况,当晚从吴吕村出发,继续行军南下,越过南宫县全境,向威县境内的掌史村转移。这个村庄位于威县的北部,有围墙,群众基础好,据了解当时敌人没有建立据点。
六月十二日,我队伍进到掌史村时,正是农家做早饭的时候,刚进村就听见狗叫、枪响。在这里,我们和敌人发生激烈战斗。
在这一阶段,敌人虽然气势汹汹,嚣张残暴,但仍然受到我军沉重打击。
六月六日,在无极西北十二里的李贵子的战斗中,日伪军各五百余人,并配有大炮四门、迫击炮一门、掷弹筒八具,于上午十一时向二十二团进攻。二十二团以一个连的兵力,顽强战斗,血战至晚九时撤出。日伪军伤亡一百八十余人,我伤亡三十二人。
六月九日,深县宋庄发生战斗,创造平原村落防御战的光辉范例。
留下坚持斗争的部队,都顽强进行战斗,予敌以较大杀伤:
六分区深南战斗,毙伤日伪军近千人。束冀、滏阳河战斗,敌伤亡五六百人。
八分区肃河公路战斗,毙伤多名敌人。
各地游击队也曾展开激烈战斗。
这一阶段持续时间较长,到六月下旬,敌“扫荡”主力部队才开始逐渐撤退。至六月底前后,“扫荡”战役基本结束,七月即转入全面“清剿”。
从五月一日到六月底,在两个月的反“扫荡”中,我军共作战二百七十二次,击毙日伪军三千八百九十一名,击伤日伪军七千五百二十一名。我伤亡指战员四千六百七十一名,区县游击队损失五千三百余人,被杀害、抓走的群众达五六万人,使冀中平原“无村不戴孝,到处闻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