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安化县的一代“名医”,百年一遇的名医。说是他是一代名医,一点也不过份,在安化这个有着百余万人口的山区大县里,技术比他过“硬”的的确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患者们尊重他这个“名医”,倒不是因为他在救治病人方面有什么真招绝技,真正的说起来,他至今尚未取得卫生许可部门颁发的行医许可证。虽然卫生部门没有认可,但是一个人要是命中注定要出名,那可是拿门板也挡不住的。
陈鹏精通望闻问切之法,掐得一手好脉,他经常这样向别人自我吹嘘他是“脉神”;他的师傅也坦然地向乡邻们宣传,承认陈鹏的确是得到了衣钵真传,而且探脉之技术早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大家虽然没有见过他在救死扶伤领域有过多少建树,可是他的本事最终还是被乡亲们所认可。前来找他看病的患者可以用“络绎不绝”四个字来形容。说到医疗方面的收入,一个小小的乡镇卫生院还真不如陈鹏的个体医疗所。很多相信他的患者都是远远慕名而来的,还有蛮多的人是在大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疗效不佳,又跑到陈鹏医务室来看病的。他的运气也的确是蛮好的,行医三十多年,几乎没有出过一点问题。最令人们不能理解的是,他不知道走了什么狗雞巴运,有几个曾经在省城医院宣判了“死刑”的患者,到达他这里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的让他给医治好了。
在他的家中,“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之类匾不少。既使那些愚昧的乡亲都崇拜他,然而我是绝对不怎么相信他的,一个连扁担大的字都认识不了几个的乡村医生,如果硬要说他真的有什么真本事,我只能怀疑这只是因为他的运气比一般的人更好一些而已。
“名医”真正的出名,倒不是因为他的医术出的名,然而还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医术引起。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要说陈鹏为什么能够这样出名,这还得感谢他的老婆王蕾,是她给了陈鹏这样一个出名的机会。
陈妻王蕾是她刚满十九岁的那年跟的陈鹏,时间是八十年代初。少女时代的王蕾生得比花解语,比玉生香,再加上声音有如百灵出谷,婉转动听。我们有理由相信,追求王蕾的人肯定是不少的。陈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幸运儿,王蕾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了陈鹏,乡亲们猜测,原因有二:一、陈父当过支书,嫁到陈家有地位而且受人尊重;二、陈鹏会医术,脑瓜子灵活,能说会道,能挣到钱。她的眼光的确很准,感情投资的回报也不差,这不,只不过过了二十年,如今的陈鹏家已经是数百万存款的家当,还有别墅有豪车,谁不羡慕啊。
八十年代的陈鹏可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他只是一个乡里赤脚医生,成天背着个小箱子跟着师傅东奔西跑的。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人民公社没有几个赤脚医生,会打针的人都是抢手货,不是东村请,就是西村邀,所以呀,陈鹏住在家里的时间几乎很少很少。
俗话说得好,青年的激情老来的伴,年轻夫妇在一起玩的就是刺激,玩的就是温存,玩的就是心跳,经常不呆在一起刺激刺激,缺乏必要的情感交流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分开的时间一长了,王蕾风流本性就曝露出来了。
王蕾娘家曾经有过一个相好,做姑娘时两人也曾火热过一段,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王蕾非常果断,结婚后就毅然挥慧剑斩情丝,了断了这段情缘。现在情况变化了,老公为了挣钱,经常不着家,寂寞的她自然往娘家跑得多了起来。她那个相好的可是一个很灵光的人,看见王蕾老是老往娘家跑,而且每次陈鹏都没有陪伴她,心里猜测两人肯定是闹别扭了,认为有机可乘 ,于是又厚皮厚脸的过来勾搭。
两个人原本就有感情,这样一来,一颗空虚的心,一个无聊的人,很快就重新接上了火。看到陈鹏经常不在家,胆大妄为的情夫有时候竟然追到陈家来了。
陈鹏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凭着男人特有的第六感,他心里揣测,他的老婆很有可能已经出轨了。作为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能够混得有模有样,陈鹏自然有他过人的长处。他的优点就是冷静与理智。他喜欢玩大脑,喜欢看《三国》。《三国》的人物里面他最佩服的是诸葛孔明;《三国演义》里面对于他而言,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没有大吵大闹,他认为大吵大闹是妇人之行,有失风度更有失体统,那不是他的作风;他也没有寻求武力解决,他认为使用暴力是莽夫之举,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是很不划算的行为,他是绝对不会去干这种没有脑筋的事情的。他只是旁敲侧击的敲打了老婆几句。王蕾呢,当时吓得脸红心跳,连忙否认。
第二天一早,陈鹏对老婆说,邻村有杨某请他去给看病,要下午才能回来,然后背起药箱匆匆就走了。
老公前脚刚走,王蕾后脚就开了溜。 陈鹏并没有走远,只是玩了一个迂回之计,偷偷的找了一个地方躲藏了起来,看到老婆出了门,立马悄悄跟了上去,把妻子和情夫前前后后的行径瞧了个清清楚楚。陈鹏没有冲动,他知道冲动不好,如果当场把二人抓住,弄不好对方可能拼个鱼死网破;自己的妻子出了丑,觉得没有面子,也会主动要求离婚,;而他当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分手的想法,不能一着不当,全盘皆输。
陈鹏心里即使感觉很不舒服,他还是忍了。看着老婆和情夫亲热完直到分开后回家,他都忍着没有冲动。老婆离开后不久,他也只隔了个把小时就装着若无其事的回家了。看到老公回来了,有些愧疚的王蕾对老公端茶端水,十分热情。陈鹏故意装作疑惑的说:“老婆,俗话讲得好,老公晚上做爱偷了懒,堂客天亮把面板(不快活的意思);老公晚上做爱做得美,天亮堂客递上热饭和热水。这几天我根本没有动你,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啊?”“胡说什么啊,你堂客(湖南称呼老婆叫堂客)不是那样的人呢”王蕾假意生气。
“老公,你今天是给谁看病呀?去了这么久”为了打破沉闷王蕾接着无话找话。
“你说无聊不无聊,杨某怀疑他老婆偷了人,请我去给他老婆掐脉,你说缺德不缺德?我可不能干这种生女儿没有屁眼的混帐事。”陈鹏一本正经的告诉老婆。
王蕾吃了一惊,奇怪的问:“偷了人,你难道真的掐脉能掐得出来?”
“当然喽,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老公掐得一手好神脉!我可是受了师傅真传的”陈鹏说得更认真了。
“那你给我掐掐脉,看我今天偷没偷人?”王蕾半真半假的把手伸给陈鹏。
“我不看我不看,等下看准了,你不好意思。”陈鹏假意推辞。
“给你掐就掐,不要没有本事瞎吹牛!”王蕾把手坚决的递给了陈鹏。
接过王蕾的手,陈鹏装摸做样的捏了几分钟,立刻严肃的说:“老婆,你今天干了坏事啊!”
“什么坏事啊,你可别乱讲啊?”王蕾显得有些心虚。
“你还不承认,你瞧你的脉博,一边低来一边高,既发春来也发騷;左边高来右边矮,男人舔了你的奶。”陈鹏装得一本正经。
“砍脑壳死的,你莫乱讲啊,你冤枉我啊!”王蕾嘴骂着自己的男人,声音却很小很小,小得几乎听不见。
第二天,陈鹏又出去了。不过,这次他很快就溜回来了,躲在自家屋子后面的小山上,窥视着老婆的一举一动。
情夫见王蕾上午没有赶过去见面,色令智昏,情急之下,竟然不顾风险的跑到陈家来了。就在陈家门口,一个要进屋子,一个不让进,两人拉拉扯扯的纠缠了好久,王蕾硬是不肯配合情夫。因为忧惧老公掐脉实在太准了,她担心下午被老公再次探脉探出破绽,相好的哀求的话说了一箩筐,王蕾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情夫。
两人僵持了半天,见王蕾硬是不给面子,相好的只好怏怏离去。
下午,陈鹏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一直等到老婆的情夫走了很久才回家。
见到自己的老公,特别觉得有底气的王蕾有意识的对老公说:“陈鹏,你今天给我掐掐,我看你掐得准不准?”
“不准生气哦?”陈鹏说。“肯定不生气,只要你掐得准!”王蕾回复。
“你今天还算不错,从脉搏上看,左脉稳来右脉平,野老公来敲过你的门;右脉平来左脉稳,他想干你你没肯;二脉稳稳又平平,结果是他没奸成;你的心跳还算稳,门户今天关得紧。”陈鹏捏着老婆的手,探着脉象,严肃认真,讲起来好象就在现场。吓得王蕾面如土色,服服贴贴,对陈鹏简直是敬若神明。看到老婆知道错了,怕她心里不受,陈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那个情人也还曾过来约过王蕾几次,每次王蕾都很严肃的拒绝他:“你不要再找我了,我老公实在太厉害,就连你来敲过我的门,他都能在脉象上掐出来哒,再和你胡混,那不是找死吗?”
“ 掐脉抓奸”的故事,不知道是是王蕾还是那个情夫,或者是陈鹏,他们中间不知道是哪一个人说漏了嘴,结果慢慢的就有不少的人晓得了。
不知不觉的,陈鹏就获得了“掐脉陈”的雅号,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男人,以为陈鹏真有那”掐脉捉奸“的绝招,暗中还许他以重金,希望他能够去为他们觉得有所怀疑的老婆去掐“奸情脉”。
陈鹏呢,也从不否认自己没有这本事,也不承认是自己在故弄玄虚,只是以“掐奸情”脉有伤陰德,恐折损后辈陽寿为借口予以推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