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光和范佑健对视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既然秦林想要查试卷成绩，那就查吧。

    叶志光是给秦林一个面子，虽然现在他很想借机敲打一下范佑健，至于范佑健本人，更是巴不得秦林如此，他可没做好现在就跟叶志光发生冲突的准备，要不然前两天也不会主动跟叶志光服软。

    至于说答应秦林的要求会不会导致老王同志完蛋？

    Emmmm，谁在乎！

    范佑健毫不犹豫地选择拿老王当了挡箭牌，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叶志光和秦林当然更不会说什么，反正老王又不是他们的人。

    当然，如果老王的手脚足够高明，让人挑不出刺的话，范佑健还是不介意为他说上两句的，虽然范佑健心底恨不得把这个突然拉自己下水的蠢货打死，但在外界看来，老王确实是他的人，若是不表明一下想要保住人的姿态，很容易导致他的声望受损。

    一个凉薄到连忠心耿耿的手下都不保护的人，谁敢跟着？

    毕竟在外人看来，老王可是为了范佑健硬抗的叶志光。

    就是这么戏剧！

    老王同志此刻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秦林的试卷有没有问题，别人不清楚，他不清楚吗？

    一旦被秦林翻了案，哪怕范佑健出力气保住他，闹出这种丑闻的自己在学校里的名声也毫无疑问地彻底臭了，到时候别说再奢望范佑健承诺的副教授职位，能不被处分就算是范佑健对得起自己。

    老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然而……

    老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范佑健，后者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他的心底彻底绝望了，脸上带着颓然，“果然，这世上就没有捷径可走，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此刻，老王前所未有地后悔。

    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猪油迷了心一样非要钻营呢，有那个时间，学学对面的张老师，好好研究一下学术、提高一下教学质量不好吗？

    老王羡慕地看了张姓女老师一眼，突然有种“高人尽在我身边，小丑只有我自己”的感觉，看看人家张老师，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眼光还独到，怪不得马上就能升副高了。

    坐在老王对面正低着头竖着耳朵装鹌鹑（吃瓜）的张老师突然心底有些怪怪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念叨自己一样，“奇怪，我老公想我了？”

    叶志光和范佑健都同意的情况下，也轮不到老王拒绝，哪怕他想垂死挣扎都没机会，看着秦林当着众人的面拆开本来要被封存的试卷，老王的脸上一片灰白。

    “嗯？？”

    果然，看着看着，秦林的语气突然高昂起来，“唰”地一声抽出自己的试卷拍在叶志光和范佑健的面前，底气十足，趾高气昂。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试卷上前面的试题全部答对，结果作文分却一分没得？”

    怎么这么巧，期末考试的试卷满分一百，作文分正好15分，按照这张试卷上的成绩，只要秦林作文能拿一分，他就能及格。

    可偏偏，其他题目秦林一分没扣，作文分全被扣光了！

    按照当前的阅卷规则，一个学生的作文除非没写，或者写得乱七八糟让人完全看不懂，其他情况下，但凡作文认真写了，哪怕是跑题，也是要给那么几分的，这就是所谓的安慰分。

    显然，秦林的作文连个安慰分都没有。

    哪怕秦林的作文写得很满，虽然字不算好看，但也很工整，可是却一分没给。

    而且秦林能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跑题！

    这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秦林的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盯着老王。

    之前秦林还算克制，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成绩不可能那么差，但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忐忑的，甚至都做好了一旦没找到成绩被修改的证据，就翻脸耍赖不承认的准备，反正他年纪轻，脸皮不值钱。

    不过现在，秦林底气十足，就冲自己前面全对，而作文没跑题分却被全扣这一点，要说老王没针对秦林，傻子都不信！

    范佑健也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老王，这货怎么可以这么蠢？

    你就是在其他地方稍微扣上两分，然后作文勉强给秦林两分，也比全扣了强吧？那样还可以强行让秦林的作文“被跑题”，自由心证的问题，谁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你是阅卷老师，你说他跑题了，别人质疑也没用。

    可一分不给，那就是明显在给别人留把柄了，有些潜规则还是不能打破的，至少有叶志光站在这里，老王没资格打破，哪怕加上他范佑健也不行。

    殊不知老王此刻也很无辜，甚至还想哭，你以为他不想在别的地方扣秦林两分？可奈何臣妾确实做不到哇！

    秦林在试卷其他地方的答案就跟抄了参考答案一样，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甚至连标点符号都相同，你让老王怎么扣分？

    老王甚至一度绝望到动了提笔帮秦林修改几个单词的念头，好在最后想到这种事情一旦被揭穿，那他就彻底万劫不复了，所以老王才忍了下来，一狠心把秦林的作文分全扣了。

    也怪作文分为什么正好就是15分呢！

    要是少一点，老王没机会下手，说不定就死心了，或者干脆会想其他办法，要是再多一点，那不管老王怎么扣，都有理由，秦林也没办法找麻烦。

    可偏偏就是十分，恰巧卡死了秦林59.5分的上限，想不全扣都难。

    而分数全扣了，就要做好一旦出事就会被责问的准备，因为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老王之前的期待是秦林虽然跟叶志光以及学校的关系不错，但无论是叶志光还是学校，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替秦林出头，而且院里还有范佑健的关系在，有大佬在背后替他撑腰，秦林那小子也没本事翻天。

    可老王哪里能想到，叶志光的关系跟秦林竟然那么密切？

    如果自己有这种关系，哪还需要纠结什么副高不副高？

    说不定正高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