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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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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踏上征途

  回到别宫,乌廷芳大喜,埋怨他几句,与他到花园的凉亭说亲密话儿。一会后雅夫人回来,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登位不足三天的秦孝文王忽然病死,由嬴政的父亲异人继位为庄襄王。

  雅夫人道:“孝文王今年五十三岁,一向体弱多病,此次他却是因吃了吕不韦献上的药而致死,所以无人不怀疑是吕不韦暗下的手脚。只是碍于庄襄王与吕不韦的关系,才敢怒不敢言。唉!吕不韦这人野心极大,手段毒辣,现在各国人人自危,怕秦军很快大举东侵。”

  项少龙听得又惊又喜,暗忖果与电影中情节相同,但他却知道吕不韦首要之务,不是要进攻六国,而是先要把宝贝儿子嬴政弄回咸阳,然后再设法把庄襄王谋杀,那秦国的王位将落入他嫡子手里,他亦等若太上王。

  雅夫人续道:“吕不韦长年行商,往来各地,对各国的情势有深入的了解,若给他当权,后果会更严重。商人只讲实利,不顾信义,这样的进行扩张政策,教人心寒。”

  项少龙心中想的是嬴政,一向以来,史学家都不明白,为何他父亲异人当年和吕不韦逃离邯郸,为免赵人起疑,留下赵姬和嬴政母子,而赵人却不杀嬴政母子出气。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赵穆的阴谋,故意以酒色消磨嬴政的壮志,使他变成个无用的人。将来既可以用他来和秦人交易,尽管让他回国坐上王位,这样一个昏庸的人,对秦国有害无利。一石二鸟,非常毒辣,现在看来赵穆奸计成功,秦始皇还凭什么去一统六国?他真的想不通。见不到秦始皇,他是绝不会死心的。可以想象异人继位成秦王,作为储君的嬴政身价陡升,正是奇货可居,赵人对他的监视会更严密,自己怎可能见到他,又不使人起疑呢?

  乌廷芳挨到他旁问道:“项郎在想什么?”

  项少龙一惊,见到雅夫人灼灼的目光正盯着他,岔开话题问道:“现在秦国由何人当宰相?情况如何?”

  雅夫人叹道:“何人掌权并不重要,相国之位迟早落入吕不韦手中。”

  乌廷芳奇怪地道:“雅姊为何这么怕秦人?”

  雅夫人无奈地道:“不是我怕秦人,而是没有人不怕他们。看看我们赵国便清楚,谁不沉迷在荒淫萎靡、醇酒美人的生活里,敌兵临城时振作一下,敌人退兵后故态复萌;而秦人仍保存戎狄的刻苦耐劳,尽量不受南方的风气沾染,商鞅为秦人‘焚《诗》《书》’,就是逢迎秦人禁止诗书,国必富强的心态。奴家虽不知谁对谁错,但观乎秦人日益强大,不能说秦人焚诗书没有理由。”

  项少龙心想原来在秦始皇焚书坑儒前,商鞅早来一着,实习烧书。

  雅夫人续道:“范雎拜相前,秦国大权旁落到穰侯手上,掌权的全是他派系的人,采取所谓远攻近交的策略,使秦国长年劳师远征,国力消耗;秦昭襄王于是与范雎密谋,一举夺回军权,改攻远交近为攻近交远,与齐楚修好,全力对付韩国和我们,这才有长平之战,王兄又走错了棋,唉!”

  项少龙见她秀目射出凄然之色,知她想起丧身长平,只擅纸上谈兵的赵括,怜意大生,把她环抱柔声道:“过去的让它过去,不要多想。”

  赵雅软弱地倚在他怀里,道:“穰侯下台后,他的嫡系大将白起与范雎一向不和,白起在长平一役坑我四十万降兵,手段空前残忍,范雎以此大做文章,最后终说服秦王把白起族诛。此事惹起秦国军方众将领对范雎这外籍人的仇视,现在由燕国来的客卿蔡泽取代相位,不过吕不韦刻下水涨船高,蔡泽当好景不长。”

  项少龙听得意兴索然,感到前景一片灰暗,这时代无一人不为私利动辄杀人,挽起二女道:“唉!什么都不用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愁明日当。来!我们立即入房行乐。”

  两女俏目亮起来,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愁明日当,项郎说得真好。”乖乖跟着他走,粉脸熊熊烧起来。

  项少龙暗忖,哪管得了明天发生什么事呢?自己一介武夫,不懂政治,要改变这时代是痴人说梦,不若及时行乐,见一个美女享受一个,那还实在一点。谁知明天是否还有命可活,或是仍留在这时代?先前的一点自省,在绝望下已不翼而飞。

  不由想起端庄高雅的赵妮。明天看看有没有机会情挑淑女,那必是非常动人的体验,亦不枉来此地一场。对于能否重返二十一世纪社会,他再不愿思索费神。

  ***

  项少龙天尚未亮便起床,穿上武装劲服,不戴盔甲到武场苦练骑射。他现在尽量教自己不去想将来的事,只是抱着尽情享受的心态做人。多年的习惯使他爱上运动,兼之他体力过人,昨夜的荒唐对他没有多大影响,反而不活动筋骨,会令他感到不舒服。他虚心向众禁卫请教控马的各种技巧,所以进步神速,在马背上翻腾自如,作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又苦练持矛冲刺的战术。只是仍不太熟练披上沉重的甲在马上作战。苦习一番后,他由成胥带他到本来分配给他的禁卫营宿舍,沐浴后赶往妮夫人处,想着如何入手情挑这美人儿,忽听到有人在唤他。

  项少龙看去,见到妮夫人顽皮好色的儿子在左旁一座院落外向他招手。他心知肚明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哪会害怕,大步走去。

  小公子闪入院落去。项少龙心中暗笑,暗地提高警戒,刚踏进院内,“哗啦啦”的一张大网照头盖下来。项少龙哈哈一笑,就地前滚,避过罩网,若无其事弹起来,轻松地拂掉身上的草碎尘屑。

  宽敞的院落里十多人持剑由隐伏处跳将出来,把他团团围住。公子盘躲在一名比他高半个头的大孩子后,叫道:“快揍他!”

  项少龙环目一看,大感好笑,这十多人年纪介乎十四至十七间,看样子是王族里的小恶霸,竟敢结党来对付他。那个被小公子倚仗的大孩子,说不定是赵国的储君,怎能让他有机会表露身份,哈哈一笑,拔出飞虹剑,往公子盘扑去。两把剑仓皇下迎上来。项少龙“锵锵”两记重击,劈得对方虎口爆裂,剑掉地上,再每人踢一记屁股,那两名娇生惯养的哥儿惨叫声中,痛得趴倒地上。项少龙长笑声中,铁剑挥动,见剑劈剑,遇人踢股,不片刻完全瓦解了这群王子党,他又虚张声势,吓得这批大孩子屁滚尿流,走个一干二净。他当然不会放过公子盘,把他掀翻地上,用剑身抽击他的小屁股十多记,把放声大哭的他小鸡一般提起来,冷冷地道:“再哭一声,我赏你十记耳光。”公子盘何曾见过这样的恶人,立时噤声。项少龙把他押回家,妮夫人早闻风声,在门口把他迎进去。

  公子盘一见乃母,见有所恃,再哭起来。

  妮夫人看得心痛,正要抚慰时,项少龙喝道:“夫人一是将他交给我,一是我以后袖手不理。”

  妮夫人吓了一跳,垂头道:“当然是交给先生哩!”

  项少龙微笑道:“这就最好!”一手抽提公子盘的后领,将他拖进书房,把妮夫人和一众婢女关在门外,倚着软垫坐下来,笑嘻嘻看着由地上爬起来眼睛喷发恨火的公子盘。

  项少龙喝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