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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江湖》第七十七章 德服群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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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并无意外发生,踏入翠微亭,刚好子亥之交。
  亭中鬼影俱无,但他知道,附近最少伏有高手十名以上,他已嗅到危险的气息。
  他站在亭口,背着手神色悠闲,举目四顾。
  身后微风飒然,黑影飘然而至。
  他缓缓转身,笑道:“承蒙冯当家宠召,赵某极感荣幸,如约而至,冯当家不知有何见教?”
  共来了三个黑影,飘越亭栏到了亭中。
  中间那位穿长袍身材高瘦的人,一双眸子映着星光似乎有绿芒射出,嘿了一声说:“老弟单刀赴会,胆气超人一等,你是没把冯某放在眼里呢,抑或是惧怕冯某而不敢不来?”
  赵振飞成竹在胸,哈哈一笑道:“冯前辈两种估计都错了。当然,在下不甘菲薄,自信尚具几分胆气,料定冯前辈一代黑道霸主,决不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人,既然致书相邀,即使在下有何把柄落在前辈手中,前辈也不会在翠微亭反脸动手搏击。”
  他这话不亢不卑,从容道来,风度甚佳,稍顿又道:“在下不敢说有知人之明,与前辈也素不相识,但人的名树的影,江湖道上凶险重重,波诡云谲,盛名绝非幸致,前辈能荣登黑道霸主之尊,决不可能凭心狠手辣阴毒诡诈而获致今日的成就,如果为了赵某区区一个后生晚辈,竟然不择手段玩弄阴谋诡计,在下敢断言,阁下决不是真的鬼见愁冯百韬。”
  冯百韬呵呵大笑,笑完道:“后生可畏,你竟然把冯某看透了。”
  赵振飞也笑道:“好说!好说!不是在下看透了,而是就事论事,坦诚说出在下的看法,前辈真是冯老?”
  冯百韬道:“正是区区,老弟的胆识,老朽佩服。”
  赵振飞道:“前辈客气,承蒙宠召,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冯百韬道:“听人说,你想独吞五十万两工银?”
  赵振飞沉声道:“家祖在朝廷掌握虎符,侯爵功臣世家,赵某再不肖,也不至于不顾身家性命,来换取这些关系沿海八州县百万生灵生死的工银。”
  冯百韬狠狠地盯着他,久久方道:“老朽有一不情之请,老弟务必答应。”
  赵振飞道:“前辈可否详说?”
  冯百韬道:“老弟立即离开杭州,置身事外。”
  赵振飞道:“为何?在下必须知道原因。”
  冯百韬道:“这笔工银,老夫要定了。”
  赵振飞大声道:“抱歉,在下不能答应。”
  冯百韬厉声道:“你敢与老夫上百位弟兄作对?”
  赵振飞也厉声道:“大丈夫义之所在,虽赴汤蹈火亦义无反顾,为保全这笔工银,在下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虽千万人,吾往矣,前辈不必威吓我。”
  他冷笑一声,又道:“即使前辈能将在下毙了,这笔工银前辈也沾不上手。只怕羊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腥,日后将成为替罪的羔羊,将有无数弟兄的家小死于非命,你们也一个个成为钦犯,天下虽大,绝无容身之地,前辈的基业,也将被官兵一举铲平,信不信由你。”
  冯百韬沉声道:“你说你能阻止老夫沾手?”
  赵振飞笑道:“前辈难道没听清在下所说的第一句话?”
  冯百韬一怔,道:“你说……唔!你说将你毙了,这笔工银老夫也沾不上手,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振飞笑道:“意思简单明了,工银将落在挑唆前辈向在下问罪的人手中,你们成了他的代罪羔羊,被他利用而不自知,在下真替前辈叫屈。”
  冯百韬惊道:“小子胡说八道。”
  赵振飞道:“前辈应该问问居住在镇江附近的弟兄,便知在下是否胡说八道了。”
  冯百韬道:“杭州与镇江相距数百里,与此事何干?”
  赵振飞道:“这五十万两工银,是由南京启运的,途经镇江,原该由运河运至杭州,临时变计,改从海道运来,此中自有原因。”
  冯百韬低头沉思,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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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振飞又道:“他们在镇江,就千方百计缠住在下,转移在下的注意力,几乎得逞却功败垂成。目下他们又唆使前辈出面阻扰,而他们的主力已乘船出海,在海上拦劫运金船,你们却在西湖的山区里,与在下相缠。”
  冯百韬讶然道:“你的话是真是假?那些人是何来路?”
  赵振飞道:“在下的话是真是假,前辈一问镇江附近的弟兄便知道了。与前辈打交道的人又是谁?”
  冯百韬道:“山海夜叉杨波,与一个不起眼的半死老头。”
  赵振飞笑道:“山海夜叉杨波,三年前登水仙舫挑战,从此失踪,下落不明,而水仙舫的规矩是登舟必死。难道说,他又复活了不成?世间知道此事的人为数不少,这可不是在下信口开河杜撰的。”
  冯百韬道:“他说他并未登水仙舫挑战。”
  赵振飞道:“在下说一件可笑的事与前辈参详参详……”
  他将闹海蛟沈九州,在客店用勾魂魔手奇袭无功,引他至凤凰山废墟入伏的经过说了,最后又道:“前辈如果把山海夜叉找来与在下对证,在下保证可以拆穿他的鬼把戏。”
  冯百韬道:“这个……在下当设法把他找到。”
  赵振飞道:“最好把那位半死老头儿一并找到,但恐怕前辈一个也找不到,因为他们可能已经乘船走了。”
  冯百韬道:“你认识那半死老头儿?”
  赵振飞道:“可能,可惜在下始终找不到他的藏身处。他是不是中等身材,白胡子乱糟糟,小鼻小眼脸色苍黄,弯腰驼背骨瘦如柴?”
  冯百韬道:“咦!你怎知道?他是山海夜叉的老仆。”
  赵振飞笑道:“老仆?山海夜叉还不配替他提鞋。”
  冯百韬更是吃惊,意似不信地问:“老弟,你不是说笑话吧?”
  赵振飞道:“严格地说,山海夜叉该是把命交在他手中的奴才,他要山海夜叉死,山海夜叉绝活不成。”
  冯百韬悚然道:“他是谁?”
  赵振飞道:“二十余年前失踪的聚英楼主汪不凡,水仙宫假华水仙九尾玉狐的老姘头。如果他年青些,或者像貌英俊些,九尾玉狐可能早跟定了他,可能不会在江湖到处找面首以色易艺,也不会打水仙宫的主意,也就不会有水仙舫肆虐江湖的事故发生了。”
  冯百韬嗤之以鼻道:“你是愈说愈玄了。”
  赵振飞叹道:“可惜在下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水仙宫的人在杭州制造机会,待机而动,汪楼主带了手下在镇江候机下手。镇江之谋失败之后,汪楼主赶来杭州会合水仙宫的人联合行动,前辈你凭什么能和他们斗?你们不但中了他借刀杀人的毒计,也中了他李代桃僵的嫁祸毒谋。”
  冯百韬道:“老夫仍难相信。”
  赵振飞沉声道:“不管前辈信不信,纸是包不住火的,前辈人手众多,弟兄们都是老江湖,不难查个水落石出。”
  冯百韬道:“老夫当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赵振飞道:“前辈去查无妨,但这笔工银如果幸而逃过海上的拦劫,平安运抵杭州,前辈务请放手,事关沿海八州县生灵的安全,倭寇海盗残害海疆的惨祸记忆犹新,在下决不许可这件不幸的事发生。事实上,运金船上有在下几位师门长辈主持大局,汪楼主与九尾玉狐海上拦劫的计谋恐难得逞。前辈如果参予其事,后果将万分严重,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冯百韬伸手虚拦,沉声道:“且慢!”
  赵振飞昂然道:“前辈改变心意,要不顾道义……”
  冯百韬道:“如果老夫查出内情,的确如你所说,老夫就撒手不管。”
  赵振飞道:“在下深感盛情。”
  冯百韬道:“老夫有条件。”
  赵振飞道:“愿闻其详。”
  冯百韬道:“江湖盛传老弟神勇,老夫年虽老迈,气概不减当年,愿与老弟互换三掌,一刚一柔,最后各承一掌,如果老夫输了,明晨即退出杭州,不必调查了。”
  赵振飞心中迟疑,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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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换三掌,可不是闹着玩的。鬼见愁是黑道四霸之一,功臻化境,声誉极隆,他既不能赢,也不能输。
  要维持和局,谈何容易?
  一刚,这是说各拼一掌,高手相搏,硬拼必须全力施为,一击之下不死亦残,功力相当更可能两败俱伤。
  一柔,是内力相吸引,表面上看,似乎并无凶险,其实凶险的程度比一刚更可怕,如不能及时消去被吸引的内力,必将气机崩散,体内贼去楼空,虚脱而死。而且比内力,经验丰富的人,获胜的机会增多。
  各承一掌,更是要命的玩意,先承受的人必定吃亏,除非先承受的人功力比对方深厚三成以上。
  按规矩,他是晚辈,对方是挑战的一方,因此他可以先攻,但难在他不能伤害对方,以免引起黑道群豪的仇视,很可能误了大事。
  他不能伤害对方,而对方后攻,很可能一掌要了他的命,姜是老的辣,鬼见愁不会和他客气而手下留情的,他如果被打死,谁还阻止黑道群豪抢劫工银?
  他不知鬼见愁武功的底细,也不知对方具有何种可怕的奇功秘学。
  如果是反脸交手拼搏,他可以凭机智自信以试探性的神奇招式,诱出对方的绝学来相机回敬。
  可是,互换三掌却是硬着头皮挺。
  冯百韬见他沉吟不语,催促道:“老弟意下如何?是否有所不便?”
  马行狭道,船到江心,已不容他退缩。
  另一名黑衣人冷笑道:“赵大侠可是害怕了?”
  赵振飞一咬牙,断然道:“在下愿和前辈印证三掌。”
  冯百韬喝采道:“壮哉!少年人,咱们就在亭中印证,为翠微亭留一佳话。”
  赵振飞移至下首,行礼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前辈赐教。”
  冯百韬笑道:“老朽虽老仍以筋骨为能,见笑了。”
  两人按礼数行礼如仪,同时踏进双手一伸,等四掌吻合相贴,方收掌立下门户,开始运气吐纳。
  这时,四面八方人影纷纷出现,不下二十人之多,把凉亭团团围住。
  这给赵振飞心理上的威胁甚大,今晚大事不妙!
  脚步声急骤,魔剑郑维带了两个黑衣人,两人各背了一具尸体,排众而入,愤然道:“启禀当家的,李兄弟被人用毒针拍入脊心穴而死,是被认识的人掌中藏针暗算的。被赵大侠掷刀击毙的女人,镇江的飞刀张曾经在镇江见过她,她是文公柏的师妹,前些日子曾经在西湖出现过,那时他们在船上落脚。”
  冯百韬挥手道:“等会儿再说,暂且退下!”
  郑维应诺一声,退出亭外,群豪立即议论纷纭,有些发出愤怒的咒骂声。
  情势对赵振飞有利,他心中略宽。
  冯百韬吸入一口长气道:“石兄弟,发令。”
  右首不远处的黑衣人沉声道:“数至三发掌,一!二!三!”
  啪一声大震,两人的右掌相触,劲气迸射,两人脚下的方砖一阵怪响,纷纷碎裂下沉。
  两人衣袂猎猎有声,须发俱张,袖口的衣帛化为百十碎片四散迸飞。
  冯百韬上身一晃,收掌道:“好浑厚的大力金刚掌,老弟的内力修为,不像表面那么年轻,老夫真老了。”
  赵振飞已用了八成劲,仍感到掌心麻麻地,不由心中暗惊,也油然兴起戒心和好胜之念。
  石兄弟被迸发的掌劲迫得站立不牢,退了两步接近亭栏,嗓音也变了:“第二掌,一!二!三!”
  两人的左掌贴上了,马步依然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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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看不清双方的表情,短期间也很难看出谁占上风,因此局面显然相当沉闷。
  比内力,本来就没有精彩可言。
  但此中凶险,却比较量拳脚更具危险性,除非有一方表示认栽,不然不死不休,至少也会成为残废。
  片刻,两人的手皆出现颤抖之象。
  亭外围观的人,皆屏息以待,鸦鹊无声。
  又片刻,两人的上身皆因用劲而晃动了。
  赵振飞开始感到吃力了,突然发觉对方的吸力起了特殊的变化,一缕若有若无的诡异潜劲,从奇大的吸力中逸出,从另一角度循他的吸劲透入,不绝如缕透过掌心,穿越小臂经脉外缘,不徐不疾地循势上钻,所经处,像是附骨之蛆,经脉起了难以忍受的波动。
  这一股奇异的潜劲,如果抵达曲池要穴,他这条左臂很可能失去作用,所发的吸劲无法控制,必将立即倒流,刹那间便要气散功消。
  他心中一惊,神意一动,劲道便发生失去控制的现象,气血如流水下滩,被对方吸收而去,头脑立生昏眩之象。
  这是逆水行舟透经术,乃宇内九大奇功之一。
  如果他的内力修为不够火候,潜劲到达经脉的起穴,内腑与及经脉必将爆裂。
  左臂有三条重要经脉: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
  修为的深浅,乃是强弱的关键,功深者胜,取巧不得,比内力绝无侥幸可言,因此年轻气盛初道的人,宁可在拳脚招式上分高下,不做这种傻事。
  但任何皆有例外,比内力亦然,有些高手意志力极为强韧,可以将精神贯注于某一点上,神意所指,可能出现不可思议的特殊变化,发出无与伦比的神奇力道,这种无法解释的能力,可以令三丈外的杯盘爆炸,可令隔室的物品移位,而他本人并不需移动手脚助力。
  赵振飞一惊之下,气血波动,生死关头已到。
  生死关头,也激发了他生命的潜能。
  他闭上虎目,呼吸一变,用上了大禅定功夫。
  大金钟神功,也是禅定功夫的伏魔妙手。
  他的灵智,从惊涛骇浪中归于静止。
  然后再从静止中,徐徐趋于寂灭。
  他的马步稳下来了,身躯停止晃动,最后手臂成了铁铸的恒定物。
  阴极则阳生,静而后动。
  大寂灭之后,已隐下另一次蓬勃生机。
  生生死死,循环不息,这就是轮回。
  他的灵智复苏了,从寂灭中解脱出来,意识凝注在不断增强的吸劲上,生生不息的潜劲源源不绝。
  冯百韬开始是手臂抽搐,然后是浑身颤抖,最后双腿像在弹琵琶。
  按理,冯百韬该有自知之明,输了服输,该举起右手示意认栽,以便让赵振飞收势。
  可是,右手举不起来,口中更不敢发声以免岔气伤身,浑身像是僵了。
  这位黑道霸主先前以为自己已胜算在握,岂知转瞬间局势便全然改观,像从三十三天突然跌下十八层地狱。赵振飞先前被吸引过来的劲道,突然汇凝结成一股无法撼动的巨流,似坚韧极富弹性的巨钳,扣牢他全身的经脉与气血,以缓慢的,无可抗拒的速度向外吸拉,令他浑身脱力,肌骨内有如千万虫蚁在爬行、咬啮、撕抓……
  他强忍痛楚,定神向赵振飞看去。
  赵振飞屹立如山,闭目内视,宝像庄严,似乎睡着了,已浑忘身外的大千世界。
  旁观的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虽则黑夜中看不清双方的脸上神情,但看外表姿态便知冯百韬已到了生死关头,整个身躯佝偻前倾,双脚虽仍然钉牢地面,但像是虚搁在地面上,而不是真正的站稳。
  首先是发令的石兄弟看出不妙,太过关心难免失常,猛地欺近大喝一声,一掌劈向赵振飞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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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闷响,掌力及肩。
  赵振飞双目睁开了,似从沉睡中醒来。
  石兄弟大叫一声,平空弹起老高,带动了身躯,仰身暴退出丈外,背部重重地撞在亭柱上,然后下滑坐倒,浑身的骨头像是已被震散了。
  亭外的人大骇,纷纷向内抢,一阵大乱。
  赵振飞吐出一口长气,沉声发话道:“前辈徐徐收劲,最好能用卸力术引气归元。”
  冯百韬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缓缓伸直腰干站稳,收回左掌,运气吐纳片刻,一言不发盯着赵振飞发呆。
  赵振飞伸展双手,歉然道:“得罪!得罪!在下深感抱歉。”
  要折服武林朋友,仅凭口说是不够的,真才实学最为重要,恰到好处地展示实力,功效最大。
  冯百韬扭头便走,大踏步出亭,在亭外转身瞥了手下一眼,大声道:“天亮之前,咱们撤离杭州。这里由郑兄弟负责调查李兄弟的死因,石兄弟负责缉凶大计。其他的人,立即通知所有的朋友,谁敢染指这笔修建海防的工银,一律秘密处决。”
  赵振飞拱手道:“赵振飞深感盛情,容图后报。”
  冯百韬豪笑道:“好说!好说!老朽惭愧。老弟不是本地人,不惜赴汤蹈火为本地沿海生灵尽心力,义薄云天,深令老朽汗颜,老朽欠你一份情义。”
  接着,转首向跟在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道:“许兄弟,你意下如何?”
  许兄弟欠身道:“投桃报李,兄弟愿为赵老弟尽一番心力,可以证明杭州的黑道朋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冯百韬道:“很好!很好!这里的事,就由你负责。”
  许兄弟道:“大哥允许兄弟调动黑龙帮的弟兄吗?”
  冯百韬道:“可以,一切由贤弟便宜行事。”
  许兄弟走近赵振飞,拱手道:“兄弟许三山,匪号是狂鹰,萧山人氏。”
  赵振飞回礼道:“宇内三鹰之一,幸会!幸会!”
  许三山笑道:“老弟大仁大义,在下不胜景慕。”
  赵振飞道:“前辈客气,赵振飞末学后进,尔后请多赐教益。”
  许三山道:“老弟虚怀若谷,名门弟子,果然不同凡俗。天一亮,本城黑道弟兄便可接到指示,留意一切陌生人的举动,监视那些前来看风色的江湖朋友,他们如有异动,兄弟立即将其驱逐出境,以免误了老弟的大事。今后老弟可能随时接到兄弟所供给的消息,老弟附近,经常有兄弟派去暗中保护的人,希望老弟不要误会。”
  赵振飞诚恳地致谢道:“晚辈正苦于人孤势单,有前辈呵护,晚辈便可免去内顾之忧,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