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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奇英传》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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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玄霜忽地“咦”了一声,说道:“不对,这不是他!”

  那虬须武士身手矫捷之极,一击不中,便知屋中伏有高手,一按屋檐,立即翻身跳下,就在这时,但见白光一闪,“当”的一声,另一个武士已和刺客交上了手。

  事情完全出乎李逸意料之外,这一个拦截刺客的武士才是白元化,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得了一柄长剑,霎眼之间已和南宫尚拆了四五招,同时大声嚷道:“还有一个伏在屋上,他叫李逸,是李唐皇室的子孙!”

  李逸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中了他们的圈套!这白元化前日在校场上行刺李明之,不过是一场把戏,诱使李逸露出武功,也诱使李逸对他露出真相。

  李逸急忙飞身下地,但见南宫尚挥舞一柄单刀,将白元化迫得连连后退,大声叫道:“我缠着他,你快逃,快逃!”

  李逸脚尖一点,如箭疾发,“嗖”的穿过白元化身旁,宝剑一招“李广射石”,向白元化疾下杀手,白元化回剑一挡,“咔嚓”一声,剑锋已被削断,但他武功也真是高强,身形一晃,李逸的第二剑扑了个空,他仗着半截断剑当作短刀使用,反手一挡,居然又格开了南宫尚的单刀。

  李逸那里还有心情恋战,一扯南宫尚衣袖,叫道:“要走咱们一起逃走!”

  白元化哈哈笑道:“别作梦了,这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是乖乖的留下来吧!”

  李逸唰唰两剑,将白元化再度迫开,喝道:“挡我者死,让我者生!”

  刚跑得两步,突然听得一个人大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偏偏要挡你一挡!”

  声到人到,一股疾风先刮过来,李逸飘身一闪,定睛看时,却原来是神武营的三大高手之一,也就是那日用大旗卷起豆粉的那个秦堪。

  他的兵器奇怪之极,乃是一支三尺来长的旗子,旗杆是用黄铜做的,可以当作判官笔用,又可以当作小花枪使,旗子则是极细的白金丝织成,呼呼翻卷,丝毫不怕宝剑。

  李逸身形一晃,唰的一剑,直指敌人咽喉,沉声喝道:“让开!”

  岂知秦堪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但听他冷冷一笑,也喝了一声:“留下!”

  李逸的宝剑疾发如风,看看就要穿喉而过,忽觉剑尖一移,滑过一边,但见秦堪手舞灵旗,一挥一卷,竟然使出以柔克刚、卸力反击的上乘武功,将李逸的宝剑一拂拂开,灵旗一展,反卷而下。李逸微吃一惊,霍地一个盘龙绕步,借势拧身,以绝顶的轻功配上精纯的剑法,弹指之间,连发三剑,秦堪凝身不动,灵旗左右挥动,连接三招。李逸的剑尖一沾到他的旗子便立刻滑开,无法使劲。但李逸的剑法严密非常,秦堪想把他的宝剑卷出手去,却也不能。两人各以上乘武功相搏,彼此都不肯退让半步,转瞬之间就拆了二十来招。

  激战中但听得南宫尚也在高呼酣斗,李逸抽眼一瞧,只见南宫尚也被另一个武士绊住,无法越过。这个武士乃是与秦堪齐名的神武营三大高手之一,也就是那日在校场上手拔木桩的那个名叫张挺的人,他使的兵器是一根青铜齐眉棍,招熟力沉,左右盘旋,纵横挥舞,铜棍起处,劲风呼呼,南宫尚的刀法虽然娴热,却是占不了半点便宜。

  再过片刻,南宫尚忽地一声大叫,原来他被张挺的棍尾点中胫骨,摇摇欲坠,张挺哈哈一笑,叫道:“白元化,这个刺客我交给你啦!”

  抽出棍来,便与秦堪一齐,合战李逸。

  李逸独战秦堪,还可以打成平手,加上了一个张挺,登时险象环生,张挺的那根铜棍重达七十二斤,宝剑削它不动。但见漫空旗影,裹着一片银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李逸剑光的圈子越缩越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那边厢,南宫尚中了白元化一剑,忽地使了一招救命绝招,脱手将单刀飞出,白元化冷不及防,肩头被他的飞刀穿过,南宫尚身形如箭,立即飞奔,一溜烟似的穿入了花木茂密之处。张挺稍一踌躇,心中正自决断不下:要不要帮白元化去追那个刺客?李逸何等机灵,一见有机可乘,立即拚死进攻,唰的一剑把张挺刺伤,正想逃走,秦堪忽地将旗杆当作花枪使用,杆尖一抖,一招“共工触天”,枪尖倏的挑到李逸胸前,李逸矮身一避,“嚓”的一声,衣襟也被他的旗杆挑破。

  秦堪喝道:“别理那厮,这厮才是正点。”

  张挺中了一剑,暴怒如雷,即使秦堪没有发话,他也不会放过李逸的了。他受伤之后,更为骁勇,抡起铜棍,呼呼轰轰,把李逸打得几乎站立不稳。

  李逸施展出浑身本领,兀是抵挡不住,自知时间一长,必无幸理,这时他万念俱灰,忽地钢牙一咬,陡然跃起,一招“天河倒挂”,剑花朵朵,飞洒下来,浑身上下,竟似闪起千百道精芒冷电,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的凶残剑法,秦堪大喝一声,灵旗疾展,未能封住,张挺轻功稍差,被他的剑光迫得眼光缭乱,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唰一声,李逸凌空刺下,一剑刺中了张挺的小腿,张挺撒手扔棍,一跤跌倒。

  但张挺究竟是神武营中有数的高手,虽然中剑倒地,这一招临危撒棍,功力仍是深厚非常,那根八尺多长的青铜棍,竟似风车的轴心一样,打着圈圈,盘旋飞来,李逸人未着地,无法闪避,提脚一踹,却消不了那股猛力,脚后跟给棍尾沾了一下,痛彻骨髓,就在这一那,秦堪灵旗再展,消去了李逸的剑势,旗杆一挑,使出了一招“中平枪”的招数,看看便要刺入了李逸的小腹。

  忽听得一声娇呼,有人叫道:“住手!”

  李逸脚跟虽然站稳,心头却是动荡不休,抬眼一望,但见两个少女,分花拂柳,正自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那一声娇呼,乃是上官婉儿所发。另一个则是武玄霜,她身法较快,这时已到了李逸身前三丈之地,娇声笑道:“李公子,我们专诚等你,已等得久了!”

  李逸呆了一呆,忽地倒转剑柄,回剑向自己的咽喉便刺,武玄霜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玉手一扬,扣在掌心的一枚金钱镖电射而出,“铮”的一声,将李逸的剑尖打歪,冷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这样的没出息吗?”

  上官婉儿迈前两步,柔声说道:“李逸哥哥,你随我们回去吧。”

  李逸牙根一咬,峭声说道:“你再走上三步,我立刻回剑自戕,即算一时死不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你们总不能阻住我的躯壳不死。”

  上官婉儿面色苍白,眼角泪光晶莹,低声说道:“李逸哥哥,你何苦如此?嗯,我懂得你的心事,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说话?”

  多少日子以来,李逸就渴望着见婉儿一面,渴望着与她互诉心腹,然而在此时此地,尤其在他刚刚见了那一幕“读檄文”的情景之后,忽然间他觉得婉儿离开他很远很远,远得就像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好像理解她,然而又实在不理解她。这时,纵有万语千言,却都梗塞喉头,半句也说不出来。

  上官婉儿缓缓说道:“李逸哥哥,天后其实对你并无恶意──”李逸双眼一睁,忽地大声叫道:“不要说啦!你回去做你的女官,别再管我!我更不愿意见到你到我的跟前来做说客!”

  上官婉儿面色发青,咬着嘴唇,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武玄霜道:“你到了京城,这里的情形,你也亲眼看到了,你还在负气吗?”

  李逸心痛如割,眼光一瞥,但见上官婉儿和武玄霜都在凝眸望他,眼光中充满着期待的深情。

  李逸忍着悲痛,避开了她们的目光,冷冷说道:“我现在已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好吧,来吧!你是不是要将我拿去见你们的天后?”

  婉儿叹了口气,道:“你不愿留下就走吧!但愿咱们以后还能够见面。”

  武玄霜把手一挥,秦堪张挺左右退下,让开了一条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