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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骄魔女》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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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汉怔了一怔,半晌说道:“你是来救我的?呀,多谢你的好心。可是谁也救不了我啦!我的闺女被人抢去,我怎么还活得成?”

  蓬莱魔女道:“你别着急,你先告诉我,是谁抢了你的闺女,我马上给你要回来!”

  那老婆婆道:“那有这样容易的事情,她是给活阎罗抢去的,要不回来的啦!”

  蓬莱魔女道:“活阎罗是什么人?”

  那老婆婆道:“他是个做过大官的人,养有许多打手的。姑娘,我不想连累你,你、你不用管啦。老婆子死了也感激你,”蓬莱魔女道:“你不用怕,活阎罗碰上我,我也要剥他一层皮!你说清楚些,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怎的抢了你的女儿?我才好去找他算账呀!”

  那老婆婆听蓬莱魔女口气如此之大,吓得呆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还是那老汉有点见识,看出蓬莱魔女不是常人,心想:“不管她有无办法,姑且一试,那也无妨。反正我是要死的了,出口怨气也好。”

  于是说道:“这活阎罗姓严,名叫佛庵,以前做过莱州的知州的,他名字中有个‘佛’字,对老百姓可是残暴不堪,因此人人都叫他活阎罗。”

  他喘着气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咳个不停。那老婆婆倒了一碗水给他喝了,蓬莱魔女道:“你歇歇再说。”

  那老汉道:“不,你让我都说了,我这口气已经忍了许久了,这活阎罗家里有几千亩田,不做官了,回到乡下,仍是作威作福,我家种了他几亩田,大旱失收,交不起租,利上滚利,他,他就硬要把我的女儿抢去做他的小老婆。我又得了病,不能做工。唉,唉,你说怎么还活得成?”

  蓬莱魔女心中一动,说道:“我刚才在三岔路口碰到一顶花轿,轿里那个新娘子哭哭啼啼,想必就是你的女儿了?”

  那老婆婆道:“不错,就是那杀千刀的活阎罗刚才派了打手来抢去的。唉,苦命的女儿啊!”

  两夫妻抱头又哭起来。

  蓬莱魔女道:“别哭,别哭,这活阎罗住在那里?”

  那老汉道:“住在白沙村,就是三岔路左边那条路,大约走七八里,村子里最大的那座青砖屋,有围墙的就是了。”

  蓬莱魔女道:“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把活阎罗杀掉,接你的闺女回来。”

  那老婆婆吓得叫起来道:“姑娘,这可不是当耍的,这,这要闯大祸的呀!我们死不足惜,别连累了姑娘你呀!”

  蓬莱魔女正要跨出门坎,听了这话,又走回来,说道:“对了,我还应当为你们安排一下。”说罢就在囊中掏出了一把银子来,那老汉只道蓬莱魔女不敢去了,要拿银子来救济他,心中虽然感激,可也有点失望,说道:“姑娘,多谢你怜贫惜老,但老汉多活几年,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是请你将银子收回去,让老汉死了算数。”

  蓬莱魔女道:“你死了,你闺女回来可依靠谁呢?我又不能一直带着她的,你忍心让她再落到坏人手里吗?”

  那老汉怔了一怔,道:“什么,你,你还是要去杀活阎罗,将我的女儿接回来吗?”

  蓬莱魔女笑道:“当然,我几时说过不去了?这里有三个元宝,另外五两碎银,老婆婆你赶快雇定一辆骡车等我,你闺女一回来,马上上骡车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剩下的银子,你们留着医病,还可以做点小买卖,不必再种财主的田,受财主的气了。”说罢,扔下银子就走。那老汉见蓬莱魔女说得好像极有把握,似乎杀那活阎罗竟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禁半信半疑。

  喃喃说道:“当真如此,那我们就是遇上了活菩萨了。老伴儿,那你就听菩萨的吩咐,去雇骡车吧。”

  蓬莱魔女找到了严家那座青砖大屋,只见门口张灯挂彩,果然是办喜事的模样,大门两边还贴有一副红纸对联:“喜有小星来伴月,愧无旨酒可迎宾。”

  这是将通用的娶新妇的喜联:“喜有香车迎淑女,愧无旨酒奉嘉宾。”

  改换了几个字,便成了纳妾的“喜联”。蓬莱魔女心道:“可恨,可恨,强抢人家黄花闺女做小老婆,还居然这样开心,贴出这等臭气熏天,不伦不类的对联来。好,等会儿我看你是喜是悲?”

  当下,不通名,不送礼,一使劲儿的就往里闯。严家是个官宦人家,交游很广,家主纳妾,贺客盈门。蓬莱魔女衣饰不坏,更有一种威严高贵的气度,在门外迎宾的知客,见一个单身女子背插拂尘,既不似道姑,也不似富家小姐,很是觉得奇怪,但心想,“老爷所结交的什么人都有,这女子昂然直入,看来大有来头……”

  这么一想,竟是不敢阻拦。

  蓬莱魔女径行闯席,只见宾客满堂,红男绿女,好不热闹。

  这时恰正定好席位,宾客大致就坐。蓬莱魔女一眼望去,但见首席上都是蟒袍玉带的官员,坐在下位的则是个头发斑白年近花甲的老头,襟上插着一朵红绸花,笑得合不拢嘴,想必就是那满心欢喜,等着做新郎的“活阎罗”严佛庵了。

  蓬莱魔女目光向严佛庵那边射去,严佛庵的目光也正对着她射来,不由得蓦地一惊,他平生见的女子也见得多了,却几曾见过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儿?暗自想道:“这却是谁家的女子?比我抢的那个可要胜过百倍千倍!只不知是什么身份?”

  金国的风俗,男女间的关防并不很严,男女客人混杂一堂并不稀奇,不过座位却是分开的。严佛庵见蓬莱魔女向他行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有点奇怪,忙站起来道:“请恕老夫记性太坏,记不起是在那儿见过的了?令尊可有同来么?”

  蓬莱魔女心里暗暗好笑:“你不是活阎罗,是活见鬼了。”

  有心作弄,信口说道:“严大人,你贵人事忙,怎还记得我这个小丫头?你在莱州的时候,家父曾在你眼前当差,哈,你想起来啦?”

  严佛庵搔了搔头,突然作个恍然大悟之状,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你是杨参将的女儿?”

  蓬莱魔女道:“不错,老大人你的记性还不算太坏。”

  严佛庵手下只有个杨参将有个小女儿,自幼姿容出众,他不知是也不是,姑且一撞,想不到一撞就着,大为高兴,笑道:“你那时还是梳着两条辫子的小丫头,现在呀,是越长越标致了,要不是你提醒来,我当真还不敢认呢。令尊大人呢?”

  蓬莱魔女道:“最近天气不好,他的旧伤复发,起不了床。听说老大人纳妾,只好叫我代他前来道贺。”

  她心想做武官的人总难免受过伤,便信口开河,胡说一通。

  这时仆人已在旁边等候上菜,严佛庵道:“哦,原来如此,请到那边就座吧,难得姑娘你来,可要多住两天才好。管家的,你带这位姑娘到夫人那一席。叫夫人好生招待。”

  蓬莱魔女心想:“新娘子还未出来,我又正在肚饥,好,反正他是我手心上的蚂蚁,随时都可捏死他,且吃他一顿再说。”

  严佛庵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疑心,他也看得出蓬莱魔女身上藏有兵刃,但心想她是武官的女儿,年头不好,藏有兵刃防身那也不足为怪,何况她一个孤身女子,纵是刺客,那也济不了事。因此,他却是唯恐蓬莱魔女走了,心中在暗暗盘算,怎生把这美貌娇娥也弄到手中。

  大客坐在另一边,严佛庵的正室是首席主人,陪着许多官太太。管家的把蓬莱魔女的座位安排在主座旁边,严夫人有点诧异,心里很不高兴,蓬莱魔女却不理三七二十一,大马金刀的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