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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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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这位谷啸风大哥正是韩家的姑爷,但现在他却想做百花谷奚家的姑爷了。我正为‘韩大哥’抱不平呢!”

  宫锦云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口没遮拦,说得谷啸风满面通红,讷讷说道:“宫姑娘休要取笑,对啦,我正想请问公孙少侠,可探出韩姑娘的下落没有?”

  公孙璞怔了一怔,心道:“为何说他是韩姑娘?”

  宫锦云笑道:“韩大哥原来就是韩大维的独生爱女,她的芳名叫韩佩瑛,不是叫做韩英。这是我刚才见了谷大哥方始知道的,你明白了吧?”

  公孙璞哑然失笑,心里想道:“我真是胡涂透顶,两个乔装打扮的女子我都看不出来。”

  他是个不好多管闲事的人,对别人的私隐,更是不想多问,于是说道:“原来如此。谷兄,你的胸口此际是否还有一点烦闷之感?”

  谷啸风道:“正是如此。小弟功力太浅,连那老魔头劈空掌所发的腥风都受不起,真是惭愧。”

  公孙璞道:“这不是谷兄功力不足,而是因为谷兄从来未碰过这种毒功,小弟自幼曾受‘化血刀’的毒害,幸得名医治好,倒是因祸得福,对这种毒功就不怎样害怕了。我这里还有几颗九药,是以前服剩的。谷兄所受的毒很轻,只须服下一颗,当可确保平安。”

  谷啸风吞下一颗丸药,果然顿觉气爽神清,谢过了公孙璞,又再问道:“韩小姐的下落──”

  公孙璞道:“我追赶那老婆婆,进了水帘洞之后就不见她了。但瀑布后面,有一幢堡垒形的建筑,猜想这座堡垒就是那老婆婆所说的她与韩小姐藏身之处了。”

  谷啸风心里想道:“这老婆婆是友是敌,尚未分明。她曾救过我的性命,但那次我无意中偷听到的韩伯伯和伯母的谈话,却又似是和她结有梁子的。即使不把她算入敌方,也还是敌强我弱。”

  于是说道:“这两个老魔头太过厉害,咱们只有三个人,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先回韩家,待奚氏兄妹来了,再作计较如何?”

  宫锦云正是怕见奚家兄妹的,听了谷啸风的说话,不觉面有难色。谷啸风道:“两位此次来到洛阳,不知可有别的事情?”

  公孙璞道:“正是为了拜访韩大哥,不,韩小姐而来,除此之外,并无别事。”

  谷啸风道:“我和韩家是世交,两位也是佩瑛的朋友,故此我敢冒昧请两位帮忙。但在下也不敢强人所难,两位今日已经帮过我的大忙了,允应与否,我都是一样感激的。”

  公孙璞是个老实人,心想:“若然不说实话,他一定当作我是害怕了那两个老魔头。”

  于是笑道:“我们倒不是害怕强敌,只是怕见了奚小姐不好意思。”

  谷啸风诧道:“为什么?”

  公孙璞道:“因为我们偷了她的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不料却又给那老婆婆抢了去了。”

  其实这只是宫锦云独自做出的事情,与公孙璞无关的,公孙璞勇于任咎,把责任分担了。

  谷啸风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两位一定是想把这坛酒偷来送给佩瑛,但却不知奚玉瑾和佩瑛也是知交。这只是一场误会,说明白了,她是决不会怪责你们的。这坛酒若是在我的手上,我也一样会给那老婆婆抢去。两位不必引咎自责,咱们这就回韩家吧。”

  回到韩家,已是午夜,谷啸风不见奚玉帆、奚玉瑾兄妹,心中忐忑不安:“难道他们在路上出了事情?这么晚了,尚未来到!”

  宫锦云虽然淘气,却甚细心,进入韩佩瑛那间卧房亮着灯,仔细一看,笑道:“谷大哥,他们已经来过了。还有你那个爱说谎话的舅父,也好像是重来了一次。”

  谷啸风一看地下,只见地上足印凌乱,但仔细辨认,仍可认出三男两女的足印。他已知道其中的一男一女的足印,是他和宫锦云留下的,那么另外的两男一女,依理推测,的确应该是任天吾和奚家兄妹的。

  谷啸风沉吟半晌,说道:“不错,看来他们是来过的了。想必是因为他们兄妹见不着我,此刻已经跟随我的舅父一同到洛阳的丐帮分舵去了。丐帮的总帮主陆昆仑陆老前辈,如今也正是在洛阳的丐帮分舵,咱们一同去谒见陆帮主如何?”

  公孙璞大喜道:“小弟久仰丐帮陆帮主的英名,理该前去拜见。”又道:“有丐帮援手,那两个老魔头也就不足为惧了,咱们赶快去吧。”

  谷啸风如有所思,默不作声。宫锦云奇道:“谷大哥,你在想些什么,你不是急着要去见你那位奚小姐的么?”

  谷啸风道:“请两位稍待片刻。”

  宫锦云朝着他的目光注视之处看去,却原来谷啸风是在对着一个箱子发呆。

  宫锦云知道箱中藏的都是名家字画。昨日任天吾进来搜查,把字画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后来谷啸风来了,才把它重新收拾好的。宫锦云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舍不得这些名家字画?”

  谷啸风忽道:“这箱子是你锁上的吗?”

  宫锦云道:“我根本没碰过这个箱子。”

  谷啸风道:“这就奇了,我记得我好似并没有加上锁的。”

  宫锦云道:“这有什么奇怪,一定是奚小姐来过这里,看见箱子打开,恐防有人偷窃字画,因此给你锁上的。”

  谷啸风给她一言提醒,点了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此地无人看守,加上了锁,也是不能防盗。”

  宫锦云道:“你想把这一大箱字画都带走吗?唉,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多少宝贝的东西都只能抛弃了,你却不嫌累赘,还要带这些劳什子!”

  谷啸风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极难得的字画,全部带走虽不可能,我也想挑选几件精品,替韩伯伯保存一点他所心爱的东西。”说罢打开箱子,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卷画轴。

  谷啸风记得他最后放进去的一幅画是韩干画的马,但拿到手中,忽地觉得好似有点不对,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幅晋人顾恺之画的山水,谷啸风不禁大为奇怪,心道:“我分明记得是韩干画的马,怎的忽然变了?”

  再留心一看,这幅画与顾恺之风格虽然相似,但印章笔法和纸张的质地都不对,比顾恺之的真品差得远了!谷啸风更奇怪了,想道:“韩伯伯精于鉴赏字画,我都看得出是赝品,他怎会收藏?”

  心念未已,忽听得公孙璞叫道:“快快放下,这画上有毒!”

  谷啸风大吃一惊,说道:“这画上有毒?”

  果然觉得掌心已是有麻痒痒的感觉。

  公孙璞取出一口银针,刺破他的中指,撒上一撮药粉,道:“幸好发现得早,你把毒血挤出,就没事了。”

  谷啸风惊疑不定,说道:“是谁换上这幅染毒的画的,这不是存心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