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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传烽录》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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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兆鸣道:“师侄,你回去帮敢当看管那小妖女吧。”石清泉正想回去折磨仇人,便即抽身。

  石天行见儿子安全回来,放下了心。他情知师弟必定可以轻易取胜,于是头也不回就向宇文雷走过去了。

  “你是白驼山的宇文雷?”石天行冷冷问道。

  宇文雷坐在车上,说道:“不错,宇文雷正是区区。老前辈是天山派的石长老吧?”

  石天行见他辞色恭谨,对他的憎恶不觉减了几分,傲然说道:“是又怎样?”

  宇文雷道:“石长老侠名满天下,我是久仰的了。请恕在下有病在身,不能下车行礼。”说罢伸出手来。

  石天行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仔细一看,便知他确是行动不便。心里想道:“他是否有病,我不知真假。但看此情形,纵然不是有病,恐怕也是在不久之前,曾经碰上高手,受了挫折。哼,算他运气,我倒是不便杀他了。”要知他是一派长老的身分,别人有病在身,他自是不能施展杀手。

  “好说,好说!”石天行稍假辞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宇文雷行动不便,内功仍在,双方暗中较量内力,宇文雷只觉自己所发的内力,有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对方神色自若。宇文雷吃了一惊,连忙松手,说道:“怪不得石大侠名满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左一句“老前辈”,右一句“石大侠”,捧得石天行都不觉有点飘飘然了。

  殊不知宇文雷固然吃惊,石天行也是好生惊诧。原来宇文雷刚才用上了独门的邪派内功,极为霸道,石天行虽然能够以正宗的上乘内功化解,手腕的寸关尺脉也是感到阵阵酸麻,不过对方在他的神色上看不出来罢了。

  石天行心里明白,这番内力的较量,其实是各有所长,尚未分出高下的。心里自思:“他有病在身,尚且如此了得。白驼山的武功确是不可小视!”

  不过,对方如此恭谨,他却是乐得大摆架子。当下冷笑说道:“你要和我讲理?”宇文雷道:“正是要请前辈指教。”石天行哼了一声道:“白驼山的人居然也肯讲理,倒是奇闻!”

  宇文雷道:“实不相瞒,白驼山的人对别人的确不大讲理,但对天山派的长老,却不能不讲。而且我知道天山派的人一定肯讲理。”

  石天行道:“为何只能和天山派的人讲理。”

  宇文雷陪笑道:“天山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侠义道中的侠义道,能够做到天山派的长老,当然更是以德服人了。我怎能不讲理呢?”

  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宇文雷大拍他的马屁,石天行更是飘飘然了。

  石天行道:“好,你要评理我就和你评理,说吧!”

  宇文雷正要说话,忽听得断金戛玉之声夹杂刺耳的呼叫。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丁兆鸣在天山四大弟子中排名第三,剑法却是最精,他使出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以一招“排云驭电”,同时刺中了司空照与慕容垂。这两个人都感觉虎口好似给利针插进了一般,而且是左右手都有同样的感觉,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脱手飞出,慕容垂的一双点穴镢较为沉重,跌了下来,碰伤了自己的脚,更是伤上加伤。

  这一下,不但身受者吓得魂飞魄散,旁观的宇文雷也是大惊失色。自忖:“这等精妙剑法,若是招呼在我的身上,只怕我也非得受伤不可。”连忙叫道:“石老前辈,请叫令师弟手下留……”

  石天行微微一笑,说道:“丁师弟,咱们是名门正派,可用不着得理不饶人。我正在和他们的少山主评理,你暂且放过他们吧。”丁兆鸣应了一声“是”,收剑入鞘。司空、慕容二人忍着疼痛,拾起兵器,灰溜溜退下。

  石天行道:“少山主,你不是要评理吗,怎么还不说话?”

  宇文雷惊魂稍定,讷讷说道:“按江湖规矩,这小妖女是、是我们擒获的,似、似乎应该由我们处置吧?”

  石天行道:“这话你就不对了,这小妖女分明是我亲手拿下的,怎能说是你们所擒?”

  宇文雷定下心神,方始省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错,这小妖女是老前辈亲手拿下的,不过在老前辈未来之前,我们已经出了许多力了。要是老前辈不来,这小妖女谅也难逃我们掌握。”

  石天行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为我捡你们的现成了?”

  宇文雷道:“不敢。不过……”

  石天行道:“用不着什么不过了。我问你,这小妖女若是一开始就和我交手,我是否可以独力擒她?”

  宇文雷道:“再多一个小妖女,也不是老前辈的对手。”

  石天行道:“如此说,你已经承认我是无须捡你们的便宜了。这小妖女等于咱们都要追捕的猎物,江湖规矩,若非有约在前,谁先得手,就该归谁所有。”

  宇文雷道:“但我们多少总算出过点力。”

  石天行道:“哦,你是想要分赃,但一来这是黑道上的规矩,我们侠义道可不讲这一套……”

  石天行继续说道:“二来人也不比财货,财货可以分开,人是不能各要一半的?”

  宇文雷道:“老前辈说得是。我不敢请老前辈‘分赃’,只想向老前辈求个人情。这小妖女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是奉山主之命来拿她回去的!”

  石天行道:“她和你们结的是什么仇?”

  宇文雷道:“我不大清楚,好像是因为她的先人曾经做过对不住我们山主的事情,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

  石天行道:“简单的说,那就是她的父亲和你的叔叔有仇?”

  宇文雷道:“不错。”

  石天行道:“据我所知,这小妖女的父亲早已死了。俗语说一死百了,何况只是这小妖女的先人和你们有仇,并非这小妖女本身!”

  宇文雷道:“老前辈话是不错,但俗语也说:斩草要除根!”

  丁兆鸣忍不住走过来道:“这句话不对!应否‘除根’,要看他本人犯的是什么罪!老实说我就曾经被这小妖女诡计所伤,但我仍然认为她罪不至死!”他说的是龙灵珠那一次从他手中劫了杨炎之事,但他这几句话却是说给师兄听的。

  宇文雷趁势自找台阶来下,说道:“原来这小妖女和丁大侠有仇,恕我不知。”

  石天行板着脸孔道:“本来我们天山派的事情用不着告诉外人,但你要和我评理,我也不妨说给你听,让你心服。这小妖女勾结本门叛徒,做了许多荒谬绝伦的事,那叛徒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固然是罪不容诛;这小妖女作他的帮凶,我们也是绝计不放过她的!”这一段话,他其实也是说给丁兆鸣听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和她的仇不过是上一代的仇,我们和她的仇则是本身的仇。你说她应该由谁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