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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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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舍得不见雪君最后一面?”郭元宰笑道。

  新娘子姓姜名雪君,郭元宰口中的“雪君”亦即是他的师娘。但他习惯了还是叫她的名字,尤其在和这位好朋友相对的时候,更无须避忌。

  中州大侠徐中岳虽然不是王侯,但论财势亦足以比美“王侯”。对鲍令晖来说,姜雪君一嫁入徐家,的确是不能不令他有“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感慨的。虽然事实上姜雪君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萧郎”。

  郭元宰说中了他的心事,他除了苦笑,还能再说什么?

  苦笑之后,他反唇相讥:“小郭,咱们是好朋友不是?”

  “当然是。以往是,今后更是。”郭元宰道。

  “那你为什么对好朋友也不说真心话。”

  “我几时说了假话骗你。”

  “你刚刚说的就是假话!你不是为了陪我才从客厅里溜出来的吧?”

  “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鲍令晖笑道:“我说你是在妒忌你的师傅。那些客人正在交口称誉你的师傅这头亲事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你听了心里难受,溜出来纵然过后会给师傅责怪你不懂礼貌,但最少目前可以图个耳根清净。”

  原来郭元宰也是单恋姜雪君的追求者之一,不过他的师傅不知道罢了。

  郭元宰满面通红,啐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鲍令晖笑道:“你敢说你不曾为姜雪君患过相思病么?”

  郭元宰在好朋友面前不敢否认,但却说道:“我可没有妒忌我的师傅呀。”

  鲍令晖笑道:“你是‘不敢’妒忌,并非没有妒忌!你说真话,姜雪君嫁给你的师傅,你真的心里服气了说老实话,我一向以为她要是不嫁给我,就一定会嫁给你的!”

  “这种话以后你对别再说了!”郭元宰苦笑道。

  鲍令晖道:“好,我答应你,过了今天就不再说了。但今天不说出来是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唉,你这人真是──好,说就说吧,小声点儿。”他们躲在园子一角的花荫深处,鲍令晖四顾无人,小声说道:“小郭,你还没有回答找刚才那一句问话呢!姜雪君什么人都不嫁,却嫁给你的师傅,你真的心里服气?”鲍令晖自己满肚皮不舒服,好像非找一个人和他“共鸣”不可。

  “说实在话,雪君嫁给别的人,也许我不服气、嫁给我的师傅更是没话说的。我的师傅是名闻天下的中州大侠,他有什么配不起姜雪君。”郭元宰不知是维护师傅,还是故意要泼鲍令晖一盆冷水,偏偏不与他“共鸣”。

  “配得起,配得起之至!可是我就偏不服气!”鲍令晖道。

  “你为何不服气?你敢看不起我的师傅?”

  “中州大侠徐中岳谁敢看不起?他有财有势,虽然不是我这穷小子可以比拟的。否则姜雪君也不会嫁给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了!”鲍令晖冷笑道。他只提徐中岳的财势却故意不提他的“侠义”与武功。

  郭元宰不觉也涨红了脸,说道:“你妒忌我的师傅我不怪你,但你说这样的话就不对了。”

  “那点不对?”鲍令晖冷冷说道。

  郭元宰板起脸孔道:“你这样说,好像把雪君当作是贪慕财势的人,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鲍令晖道:“我并没这样说。我的意思只是说:她是被你师傅的财势所逼,并非她自己心里愿意。”

  郭元宰道:“我的师傅不是恃势逼婚的人,再说,你怎么知道她心里不愿意?”

  “我当然知道,昨天我偷偷去看过她,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抹干净!我不但知道她不愿意,她的父母也是不满意这头婚事的!”鲍令晖心情激动,说话的声音,不觉大了许多。

  忽听得有人叫道:“咦,小鲍、小郭,你们怎么躲在这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包打听,“顺风耳”申公达。

  申公达向他们走去,“铁笔书生”楚天舒也跟着走过去了。

  鲍令晖喜不自胜的叫起来道:“楚大侠,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他没理睬申公达,径自便与楚天舒招呼。

  楚天舒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和你一样,来喝中州大侠的喜酒的!”

  原来楚天舒以前虽然未曾到过洛阳,但与鲍家父子却是多年相识。楚天舒初出道时,在山东昌邑与鲍崇义第一次见面,就曾帮过鲍崇义一个不大不小的忙,颇获鲍祟义的赏识,前年鲍令晖初次出道,也曾奉父亲之命,到扬州拜访过楚天舒。

  申公达怔了一怔,说道:“原来你们是早就相识的呀?”

  鲍令晖笑道:“你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人,称楚大侠又是好朋友,我以为你早已知道了。”

  楚天舒道:“我和鲍兄乔梓,可算得是两代交情,实不相瞒,这次我接受你代转来的中州大侠请帖,另外一半原因,就是想来拜访老朋友的。”其实地还是未曾尽说实话,那另外一半原因,也并不是为了来喝徐中岳的喜酒,而是为了探访姜远庸的消息。

  鲍令晖道:“那好极了,喝过了喜酒,就请楚大侠到寒舍小住几天。”

  楚天舒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可能还有一点别的事要办,不过无论如何,我总要去拜会令尊一次的。”

  申公达一来是因受了鲍令晖的调侃,二来又不无被冷落之感,不禁有点不大高兴,忽地说道:“小鲍,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议论新娘子的一些什么,有点不大对吧?”

  鲍令晖道:“我什么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