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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丐木尊者》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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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不料这一次明远会想一举制他死命,竟用险招,甘犯武家之忌,把内功真力劲气运向右手臂上。这一下休说血肉之躯,便是一块大石也必被他斫碎,还以为敌人虽然力大,应敌却极谨慎,此举多半虚实兼用,也许中藏杀着,一个闪避不得法反倒中计。不但未躲,竟打算将计就计,横臂往上一挡,同时用左手去攻敌人右胁要害。跟着一横身,再起左脚,用独门铁腿照敌人小腹踹去。方觉自己久经大敌,应变沉着,这等还攻,有胜无败,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会以全力直劈下来。行家对敌,棋高半着便分胜败存亡,何况双方又均内功能手,这等性命交关之际,丝毫也差不得。

  明远见他横臂架隔,知已上当,心中暗喜,猛再加劲,两下一撞,嚓的一声,张文右腕立断,知道不好,痛极心慌,再要逃避,已自无及。明远就着老贼右膀一沉之势,手腕一翻,朝老贼前胸猛力一按,口中“嗯”的一声,张文立觉千斤重力随着铁掌压向胸前,两眼一黑,只喊得半个“嗳”时,当时断气,倒地身死。

  明远回顾万彰等也刚纵到台上,斜刺里又飞来三人,将新来诸贼迎住,定睛一看,正是去年人川拜访的川东三侠:巨灵掌马蟆⑻シ矫骶亍⑻焱夥珊杪宠ぁP闹写笙玻?正要上前相机助战,忽听黑摩勒高声喝道:“梅花桩上白衣少年,乃天门三老门徒吕昌,不知白成狗贼练有雷家劈空掌,迟早必受暗算。狗贼掌法乃别人偷来传授,连教他的人均未学全,须用劲功隔空直打,不能随意挥舞,近了便差。师弟快往相助,此贼万留不得,事完快来。等你一到,我和马、方、鲁三兄便打发这群狗贼去见阎老五去,时候也快到了。”

  明远应声走后,马笥胪蛘茫隽艘欢浴B宠た醋寄谥幸桓鱿词侄嗄甑睦显舫け巯?猿侯三才,各施轻功绝技打在一起。方明矩将两柄链子仙人抓舞起两道寒光,一团白影独斗下余三贼。不消三四照面,内中一贼首被钢抓击中头顶,脑浆崩裂,死于非命。跟手又是一抓,击中另一贼的后背,抓尖深透入骨。方明矩一甩一抖,连尸首也被抓头带起,甩出五六丈高远,飞落台后绝壑之中,鲜血洒了一地。那贼身材偏又高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方明矩直似抖空竹般随手抛出,毫不经意。这一空中飞人,台下人心大快,贼党也全被镇住。黑摩勒边打边喊道:“方大哥,时还未到,你留一个毛贼逗着玩磨时候多好,这么心急做什:贼党一怕,不敢再上,必要溜走,将来又去害人,你何苦来呢?”

  万彰毕竟年老成精,见多识广。先听人报来了强敌,因为处心积虑,用尽心机,党羽众多,大半能手,又有妖人为助,防御周密,自信甚深,不以为意。等把众妖人送走,连接警报,心中奇怪,同了几名新到的有力党羽赶往察看。初意仍想狗子武功甚好,更有邪法防身,人不能伤,万无败理。刚到入口,看出台上敌人均是难得见到的高手,内一小黑人身法更是奇特。情知有异,连忙飞身赶去,刚一上台,便被三侠飞来接住。几个照面过去,方觉这几个敌人个个厉害,无一寻常,转眼两同党便死在方明矩钢抓之下。再听黑摩勒那等说法,猛然想起这小黑人,颇与昔年江湖上传说的异人相似,心中一动,脱口喝问道:“与我儿对敌的,可是黑摩勒么?”

  黑摩勒回头笑答道:“老贼果然有点眼力。你父子忘恩负义,贪财好色,平日害人不知多少,今日恶贯满盈。念在你贼眼无花,快快跪在一旁听我发落,还可留个全尸。否则,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贼一听,果如所料,不禁大惊,再一喝问三侠姓名,三侠照直说了。老贼问黑摩勒时,下余二贼正用全付心神迎敌,相隔稍远,还未听清。闻此言才知三侠竟是北天山塔平湖二十三友之列,全都胆寒,碍于老贼情面与平日名望,又均凶悍成性,耻于退逃,明知非敌,也只得拼斗下去。

  万彰只此独子,父子关心,最为情急,正在无计可施。瞥见西台上虹飞电舞,正在比剑斗法,忽然心动,厉声喝道:“黑朋友,你乃剑侠中人、道术之士,如以法力欺人,人力绝非对手,杀剐听便。否则,西台上各位禅师道长正在斗法,真有本领,请往西台一分高下如何?”

  黑摩勒嘻着一张怪嘴,哈哈笑道:“老贼不用激将。我那飞剑绝不斩你父子这类鼠贼,你看我手上可有兵器么?你那宝贝狗子,时候一到必死我手。休说用飞剑杀他,除两手外,绝不稍有一点假借。实对你说,他如不用邪法护身,自恃有胜无败,口说大话,逞强欺人,我还不会到这边来呢。我向来除恶务尽,行事彻底,你说一大车的废话,毫无用处,你们等死罢!”

  老贼愧忿交加,又急又怒,有心还骂几句,又知这人素来手辣,此是有心戏侮,未下毒手。否则,狗子早死他手,仍盼妖师得信或由西台看出,赶来救援,惟恐激怒,伤了狗子性命,只得强捺怒火,忍耐下去,方自愁急。先是何、梁二人杀了白、胡等四贼,相继赶到,同时,自己这面也来了几个援兵。内中一个最厉害的名叫金脸头陀,乃狗子的师兄,非但精通邪法,并还炼有三把飞刀。本是奉命软禁蔡威夫妇,带众留守,已由主台将蔡威夫妇移往庄中,必是主台盗党闻报不妙,将他请来,不由心中一宽,大声说道:“那便是黑摩勒,正在逞强欺人。师兄快请上前……”

  话还未了,忽由正面庄内电也似急飞来一道白光,转眼落到台上,现出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小尼姑,一照面,便手指白光朝头陀飞去,口中喝道:“主人与你有何仇恨?便你妖师也未教你杀他,为何下此毒手?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那头陀原与另一妖徒分别看守蔡威夫妇和乃女金凤,也是蔡威昔年杀孽大重,定数难逃,鲍义、杨于敏前往救护时,恰值头陀骄狂喜事,不愿留守,意欲寻一隐僻所在,将蔡氏夫妻用邪法禁制,断其出入,以便自出对敌,换了地方。鲍、杨二人只将蔡女找到,二老却未寻见。蔡威为人刚直,性如烈火,自老贼阴谋败露,强迫许婚,将其软禁,深悔不听鲍义昨夜密告,事已无及,急怒交加,将老贼当众痛骂一顿。老贼知他性情,诡笑不理。两老无可如何,后被头陀押往庄中,再一轻侮,越发激怒,破口大骂,冷不防猛用重手法,上前想拼老命。头陀素来凶横,一时疏忽,几为所伤。不由犯了凶性,立放飞刀,刚将两老杀死,便有贼党报警,寻他去往东台助阵。

  头陀走不多时,鲍杨二人也寻到蔡女房内。于敏本非妖徒对手,幸而鲍义老谋机智,暗发连珠金九打死妖徒,救出蔡女。吕昌与蔡女金凤本是表亲,幼时互相爱好,情义颇厚。后往湖北访友,数年无信,实则拜在天门三老门下为徒,武功原好,又得名师,才只数年便有盛名。近听江湖传言,表伯七旬双寿,大开英雄会,刚刚赶到,便见擂台比武,一时技痒,意欲看上一回再往祝寿。随抱不平,与白成争斗,几乎送命。

  跟着又听明远说起蔡氏父女现正危急,心中大惊,也不顾臂伤痛苦,立时赶往,也在此时赶到。男女四人见面说不两句,明玉匆匆飞来,同往寻找,两老已被头陀杀死在地。蔡女见父母惨死,当时昏厥在地,救醒之后,便要前往报仇。明玉力阻,说:“头陀学会邪法飞刀,你去不得,等我代你寻来,由你亲手杀他报仇便了。”

  说罢,便往东擂台飞去,一到便将飞剑放出,头陀忙用飞刀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