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七二
红杏沉吟了一阵,道:“小婢恭请黄帮主,救助我家姑娘脱险。”
黄十峰微微一笑,举步向内室走去,左手按门上,高声说道:“张兄开门……”
他一连呼叫数声,不闻那张神医相应之声。黄十峰回顾了身后群豪一眼,掌心内劲突发,砰然一声,震开木门,大步行人室中。
红杏急步向室内冲去,却被王子方拦住,低声说道:“姑娘不可造次,那黄帮主如若需姑娘相助,定然会出言招呼。”
诸般情势变化,都是红杏未曾经过的事情,一时之间,实是想不出如何应对,只好呆呆地站着不动。只听内室中二声闷哼,接着呼的一声,似是有人倒在地上。
红杏吃了一惊,用右掌一推王子方,疾向内室冲去。
王子方想待阻拦,但却那红杏一掌击推在肩头之上,身不由己的退后两步。
红杏娇躯一侧,冲入内室。抬头看去,只见张神医卧倒在木榻旁侧,黄十峰肃容而立,双目盯注在张神医的脸上,似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隐秘。
红杏呆了一呆,急步行近木榻,只见二姑娘仍然好好的仰卧在木榻上,心中登时一定,长吁一口气,道:“黄帮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黄十峰道:“姑娘可识得张神医的真面目吗?”
这一问又大大的出了红杏的意外,不禁呆了一呆,道:“小婢不识。”
黄十峰道:“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红杏道:“小脾每次和他想见时,他都已经易容改装……”
黄十峰道:“那是说每次见到张神医时,他的形貌、衣着,都不相同,是吗?”
红杏道:“正是如此。”
黄十峰探手一把,抱起张神医,道:“姑娘请关好门,咱们到大厅中去。”
这时的红杏,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一切听人摆布,依言关好窗门,行入大厅。
黄十峰放下了张神医,目光扫射了神情愕然的群豪一眼。道:“诸位之中,哪一位识得张神医。”
王子方和田文秀,虽然都和那张神医见过面,但对张神医的形貌,却是毫无记忆,只觉他面目平常无法想出一点特征。
黄十峰道:“就在下所知,当今武林之中,确有一位姓张的神医,但那人早已息隐江湖……”
王子方接道:“帮主说的可是那赛果老张人春吗?”黄十峰道:“正是那张人春。”伸出右手轻轻从张神医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王子方凝目望去,只见那面容干枯,两颧高突,双目细小,形容甚是古怪。
黄十峰道:“在下和那张人春张神医,交往甚深,后来,他突然息隐江湖,从此消息杏然,但在下对他的音容笑貌,却是记忆犹新,此人冒称张神医,在下早已动疑,但他只肯说出姓张,未说名字,想那姓张之人甚多,在下倒也不敢贸然从事,揭穿他人的伪貌。”
红杏长吁一口气,道:“真叫我胡涂死了。”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姑娘,风波世道,险诈江湖,就是再聪明些,也是难免受人诈骗。”语声略顿,又道:“直待他刚才,自说自语,要冒险去疗治那二姑娘的伤势,才启动了我的怀疑之心,唉!此人本可把我骗过,只是他做贼心虚,表演得太过火了。”
红杏讶然说道:“我家大姑娘对这张神医有过救命之恩,难道他还会帮助敌人,谋害我家二小姐不成。”
黄十峰道:“姑娘请仔细瞧此人的真正面目,是否是那大姑娘救过命之人?”
红杏道:“唉!我没有见过那张神医,这件事也是听二小姐说过而已。”
黄十峰道:“此人如此胆大,敢于冒充,也就是因为姑娘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只怕二姑娘也未见过此人?”
红杏一皱眉头,道:“帮主这么一说,好像内情十分复杂了。”
黄十峰道:“不错,区区为了本帮中失去了一包药物,追查到此,在长安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隐隐觉出,一件震骇人心的阴谋,以长安为基点,正在不断的扩张。”
目光凝注到红杏脸上,道:“你们金凤门……”
红杏骇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室本群豪,除了容哥儿神色自若,似是不知金凤门为何物之外,全都脸色大变。
黄十峰轻叹一声,道:“姑娘不用紧张,知道贵主婢出自金凤门下的,只怕并非区区一人。”红杏脸色肃穆,紧咬银牙,一语不发。
黄十峰接道:“如若那人不知你们主婢出自金凤门中,也不会计算到你们姑娘头上了。”
红杏道:“我们主婢自入江湖之后,一直是小心谨慎,不知黄帮主何以知我们来自金凤门下?”
黄十峰道:“我丐帮耳目遍布,消息最是灵通。”语声微顿,掉转话题说道:“目下此事,并非什么重大之事,要紧的是如何疗治二姑娘的病势。”
红杏叹息一声,道:“黄帮主,如若我家姑娘清醒之后,千万不可说出她来自金凤门下。”
黄十峰道:“好!在下答应姑娘。”
赵天霄突然轻轻叹了一声,道:“帮主一举揭穿了这张神医的隐秘,想必早有成竹在胸了。”
黄十峰道:“如若治不好二姑娘的伤势,事情仍将是一团乱麻。”
王子方道:“贵帮弟子,遍布天下,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贵帮先有消息,武林之中早有公认了。”
黄十峰道:“好说,好说,王总镖头有何见教,只管请说。”
王子方道:“有一座四仙道院,不知黄帮主是否知道?”
黄十峰眉头耸动,显然在用心思索,大约想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区区倒是想不起来。”
王子方道:“在下所知,那四仙道院,乃一处十分隐秘之地,道院建筑在深山幽谷之中,观中人个个身负绝技,但却从不和武林人物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