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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一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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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先奔到超凡身侧,齐声问道:“你伤得怎么样?”

  超凡摇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两人见超凡大师不讲话,已知伤得不轻,那中年女尼一皱眉头,纵身一跃,来到了玉箫仙子身旁。

  这时,玉箫仙子已单手撑地,勉强坐了起来,艳若娇花的脸上,已变成铁青颜色,秀发散乱,嘴角间汩汩出血,她左手仍紧把马君武抱在怀中,但手中玉箫,早已脱落地上。

  她低头望向怀中马君武,对那中年女尼仗剑走来,浑如不觉,连望也不望那中年女尼一眼。

  那中年女尼举起手中宝剑,寒锋抵逼在玉箫仙子胸前,冷冷地问道:“玉箫仙子,你想不到吧,今天会溅血在我们万佛顶上!”

  她对那冷森森的剑锋,似是毫不放在心上,回头望了那中年女尼一眼,淡淡一笑,又低头望着怀中的马君武,低声叫道:“弟弟,弟弟,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吗?我们就要死了――”一阵血气翻涌,大口鲜血从她樱口涌喷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那中年女尼微微一怔,单掌立胸,低宣了一声佛号,道:“玉箫仙子,我会成全你的!”她举起了手中宝剑――

  玉箫仙子身子往前一倾,腾出撑地的右手,把晕在怀中的马君武,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这样,可以减少她对死亡的恐惧。

  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划破了万佛顶上的寂静,紧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快些放下你手中宝剑,退后三步。”

  那中年女尼回头望去,只见丈余外站着一位老者,背负青钢日月轮,手控飞钹,蓄势待发。

  §第十一章 生死见真情 两女护君武

  两人一直逼近到三尺外才一齐停步,星光下,打量来人,都是身穿长衫,年纪均在五旬上下,左面一个身着淡黄长衫,头戴儒巾,手中摇着一尺八寸长短的一柄折扇,右面的一个却是一袭青衫,背插九环刀,腰挂镖袋。

  胡南平对身着淡黄衫之人十分恭敬,手中双轮交叉,躬身一礼。

  那儒巾黄衫老者微微一笑,折扇斜垂,左掌立胸还礼,笑道:“胡坛主太多礼了。”

  胡南平双轮一收,回顾那身后老僧一眼,冷冷笑道:“老禅师好长的命啊。”

  那老和尚呵呵两声干笑,道:“我佛有灵,不肯超渡老僧,你叫我和尚怎么个死法呢?”

  那黄衫老者冷笑一声,接道:“佛门既是不肯收留你,说不得我们要做件好事,助你一臂之力,使你早些解脱投胎了。”

  那老僧面色忽然一变,两目神光移逼在黄衫老者脸上,哈哈一阵大笑,道:“王施主不觉得太客气吗?就是贵帮主苏朋海,也不敢对老僧这等狂妄?”

  那黄衫老者冷笑两声,还未答话,突闻一阵娇喘之声飘传过来。

  星光下,只见一个劲装少女急奔而来,她直奔到那黄衫老者身边,才停止脚步,挥着头上汗水,娇喘吁吁地说道:“累死我啦,累死我啦――”余音未落,目光忽地触到了昏迷不醒的马君武,只见他靠在一个黑衣女人的身上,动也不动一下。

  那黑衣女人半仰着娇躯斜卧,嘴角间还不停地流出鲜血,但她神态却很安详,紧紧地抱着马君武,看不出一点痛苦神态。

  这急奔而来的劲装少女,正是天龙帮主海天一叟苏朋海的爱女无影女侠苏飞凤。

  原来当日马君武把她一个人丢在崇宁荒野,决绝而去之后,确实伤透了她一寸芳心,使她一腔热情爱火,转变成幽幽怨恨。

  她想到当时马君武头也未回地纵马而去之后,再也忍不住满腔悲忿,只感千般委曲,一齐涌上心头,坐在溪边一株大柳树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愈哭愈觉伤心,一时间竟难收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闻身侧一个苍沉的声音喝道:“你这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呢?”

  苏飞凤心头一惊,止住哭声。只见一个身穿淡黄长衫、头戴儒巾、手握折扇、年约五旬左右、方脸长眉、文士装扮的人,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苏飞凤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之后,好似受尽了委曲的孩子,骤然见了母亲一般,日中嘤了一声,扑入那黄衫老者的怀中,一面哭,一面说道:“王叔叔,我被人家欺侮死了,我爹爹把我一个人丢到这远远的地方,也不来找我,让我一个人受尽了别人的气。”

  那黄衫老者一耸两道长眉,拂着苏飞凤头上秀发,说道:“有这等事?告诉我是什么人欺侮了你,我一定替你出口舒舒服服的气。”

  苏飞凤被他一逼问,心头登时一震,呆了一呆,答不上话。

  因为这个黄衫老者,是天龙帮坛主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在天龙帮身份、武功仅次于苏朋海一人,苏朋海收服红、蓝、白、黑四旗坛,都是先以武功把对方制服后再动以说词,唯独对这位掌理黄旗坛的王寒湘大不相同,海天一叟四度造访他隐居的雁荡山,才把这位身负绝学的奇人说动,帮助他创立天龙帮,要和号称武林九大主脉的门派一争短长。王寒湘不但武功绝世,而且还读了一肚子书,他隐居雁荡山三十年,大半时间都在研究五行奇术和八卦易理。

  海天一叟创立天龙帮,短短二十年中能使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大半是依仗王寒湘筹划之力。

  苏飞凤自小就随在父亲身侧,在天龙帮中长大,对这位王叔叔知之甚详,他外貌看上去虽很文雅、慈和,但骨子里却是冷傲至极,他很少亲自出手对敌,但一出手却是毒辣无比,天龙帮创立了二十年,王寒湘只亲身临敌两次,一次是曹雄告诉她,一次却是她亲眼看到。

  苏飞凤心中虽然恨透上了马君武,但要她说出马君武哪里不好,却又说不出来。一则马君武本身无非议之处,再者她又不忍随口捏造谎言相害,只要她随便说几句谎话,马君武就难逃王寒湘的掌下。

  她心中打了几百转,仍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王寒湘看她沉忖良久,仍是不肯回答受了什么人的欺侮,心中忽生疑虑,脸色一沉,目光如电,逼视在苏飞凤脸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什么难言苦衷吗?”

  苏飞凤知他起了误会,心中一急,触动灵机,摇摇头,答道:“我被峨嵋派的和尚把我抓到他们万佛寺中,关在一座石洞里,饿了好几天没有吃饭。”

  王寒湘脸色渐渐缓和,微微一笑,道:“峨嵋派的和尚把你关在万佛寺中饿了几天?”

  苏飞凤仰脸略一思索,答道:“饿了两天。”

  王寒湘笑道:“好!那我去把峨嵋派的掌门和尚超凡大师,抓回我们天龙帮去饿他二十天。”

  苏飞凤娇媚一笑,取出怀中绢帕,抹去脸上泪痕,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她心中忽地想起了马君武正单身涉险到万佛寺,不禁心中大感焦急。

  王寒湘笑道:“万佛寺的和尚又跑不了,晚去一天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