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一
只见这座石室,方圆有四丈大小,大部是用坚牢的青石砌成,和甬道连在一起,接通敞厅,因上面天网透下天光,夜晚之间,很容易引起人的错觉,只道是经过一座院落。
只见李中慧绕着石室走了一周之后,又缓缓走向几人的停身之处。
李文扬问道:“怎么?无处下手么?”
李中慧道:“我想他们早已有了准备,咱们不论从那一个方位破壁而出,只怕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算计。”
林寒青道:“在下倒想出了一个办法,只不知是否适用?”
李中慧道:“说吧!”
林寒青道:“咱们可以凭借记忆,找出甬道之门,划破石壁,如若此法不行,索性破门入厅,和他们一决胜负。”
李中慧冷冷说道:“算不得高见。”
林寒青只觉脸上一热,默然不语。
李中慧生怕李文扬出言相责,抢先说道:“诸位先请运功调息一下,以保持体力,我料一个时辰之内,敌人定会有所举动,那时,再审敌来势,相机应付。”
林寒青暗暗忖道:坐侍敌来,再行设法,为什么不抢先机,攻敌不备呢?
他心中虽然大不赞成李中慧的办法,但他刚才碰了一个钉子,心中余悸犹存,不敢再多说话。
李文扬是自知妹妹之能,心中充满信心,不肯多问。
韩士公一直想着那被囚之苦,无暇去问。
石室中一片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又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道:“再给你们半个时辰的考虑,如若不肯来就缚,归附本教,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韩士公忽然一跃而起,大声喝满,“有种的你们进来,咱们一刀一拳分个胜败。”
那冷漠的声音,重又响起,道:“本教教主,看诸位都是全湖上素负盛名之人,法外施仁,已对你们极尽宽容了。”
韩士公怒声的骂道:“王八羔子,韩大爷是何等人物,岂肯束手请降。”
那冷漠的声音又道:“那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中慧低声说道:“老前辈,不要理会他们。”
韩士公余怒未息的说道:“出得这被困石室,非得宰了那忘恩负义的钱大同不可。”
李中慧知他心动中郁结,就几句愤怒之言,倒是可一舒胸中的苦闷之气,也不再理会于他,低声对李文扬道:“哥哥,敌人早已有备,在这四壁之外,都已有了准备,如若咱们破壁而出,敌人慌急之间,什么手段,都会施得出来,那时只怕反而弄巧成拙了。”
她说话之时,两道目光,只向着李文扬瞧,生似在她的身侧,只有李文扬一人。
李中慧语声极是微小,旁侧又有韩士公大叫喝骂之声,林寒青耳目虽甚灵敏,但却为韩士公喝叫之声相扰,不得不探过头去,那知李中慧却忽然住口,退了几步,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养息起来。
李文扬虽未听得李中慧脱险之策,但他知妹妹已智珠在握,当下微微至笑,也盘膝坐了下去,运气调息,心想脱围之时,只怕是难免一场恶战,倒不如此刻借机会好好养息一下体力。
林寒青不知他们兄妹相商之策,心中即想知道,但想到适才之辱,却是不敢多问。
韩士公骂了一阵,无人理会于他,自行停了下来,想到那遭囚石室生活,又是惊怒交集,忍不住高声问道:“李姑娘,想出脱险的法子了么?”
李中慧有心让伏在室外的敌人听到,也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这石室四壁坚牢,刀剑难伤。”
韩士公大急的说道:“怎么?咱们出不去了么?”
李中慧道:“我想是出不去啦!”
韩士公心头一凉,叹道:“这坐牢房滋味可是比死还要难过。”
李中慧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老前辈不要气馁,晚辈料想凭这一座区区石室,决无法围得住咱们。”
韩士公久走江湖,听得李中慧相慰之言,已知她有意诱敌,当下不再言语。
突然间火星一闪,室内弥漫起一股异香。
李中慧突然挺身而起,低声说道:“快把这粒丹药,含入口中,尽可能闭着呼吸,他们要施展迷香。”
素手一挥,三粒丹丸,分向李文扬、林寒青、韩士公飞了过去,接道:“咱们最好装出中了迷香之状,以诱敌人,最好是未得我命令,不要出手,”
三人依言,把灵丹含入了口中,闭了呼吸,斜卧地上。
大约半个时辰,石室上又传下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本教教主,大驾就到,要死要活,这是你们是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