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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一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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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道:“想来不错。”

  韩士公道:“姑娘未卜先知,还望能为天下群豪一尽心力。”

  白衣女摇头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奢言救人?”

  韩士公想到她适才那病发之情,此言似非故作谦虚,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言,呆了半晌,开不出口。

  林寒青一皱眉头,正待开口,白衣女却抢先笑道:“我虽无能救人,但却可告诉你们趋吉避凶的法子。”

  韩士公道:“在下恭聆教言。”

  白衣女笑道:“那白梅花主人,邀集天下英雄,聚会徐州,是何等震动人心的大事,但天下尽多名山胜水,为什么他选择了这样荒凉的所在──”

  韩士公喃喃自语道:“是啊!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呢?”

  林寒青道:“姑娘识见过人,心细如发,确非我等能够及得。”他原想这白衣女,当真的会什么星卜奇数之类旁道异术,但此刻听她分析事物,竟然见及细微,算无遗策,分明是才智识见,超异常人甚多,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只听那白衣女娇声说道:“他选择这片荒凉所在,既非绝地,亦非死谷,纵然他武功高强,别人打他不过,但此处,四通八达,尽可一走了之──”

  韩士公道:“姑娘说的不错。”

  白衣女喘息一阵,接道:“他要那秦飞虎,准备酒席,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入这烈妇冢,显是未存在酒菜之中下毒之心。”

  韩士公点头赞道:“姑娘料事如神,件件叫人心折。”

  白衣女道:“他既然无能一网打尽与会之人,何苦尽树天下英雄为敌。”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言来有如耳闻目睹,句句使人五体投地。”

  白衣女叹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言罢,娇喘不息。

  韩士公怔了一怔,道:“还望姑娘指点!”

  白衣女取出一方白绢,拭去顶门间的汗水,道:“他如存心以相谋与会之人,定当先作手脚,请君入瓮,此地满生荒草,深可及膝,那手脚必然作在深草之中,凡是进入这荒家之人,自是无一幸免了。”

  韩士公叹道:“姑娘才华,果是并明日月,世无人及。”

  白衣女道:“你总该明白了吧!”

  韩士公道:“明白了,待在下通告与会之人,早作防备就是。”

  白衣女道:“不行,你如通告与会之人,那白梅花的主人,岂不一样知道?”

  韩士公茫然道:“那该如何?”

  白衣女道:“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你们不会先他在这荒冢内,做下手脚么?”

  韩士公道:“不错,不错──”

  白衣女讲过了这一番话,人又累的娇喘起来,缓缓闭上双目,倚在素梅肩上休息。

  韩士公连说了几个不错之后,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原来,他只觉那白衣女说的有条有理,言已尽意,但却不知该在这样深草之中,做下何等的手脚。

  沉吟半晌,转望着林寒青,道:“兄弟,老哥已经被闹昏了头,你帮我想想看,咱们该在这深草之中作些什么手脚?”

  其实,不用韩士公问,林寒青早已在苦苦思索,但一直想不到一个完善之策,当下摇头苦笑。

  韩士公道:“如若那李中慧姑娘在此,那就用不着咱们发愁了──”突然间,脑际中灵光一闪接道:“有了,有了,咱们可在这深草之中,布下剧毒──”话刚说完,又自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行,别说目下还没有用毒的能手,纵然是有,也不能让与会的天下英豪尽管中毒。”

  白衣女突然睁开眼来,问道:“李中慧是什么人?”

  韩士公道:“提起此人,大大有名,白姑娘可知黄山世家么了”

  白衣女微微点头,道:“听我爹爹说过!”

  韩士公道:“那李中慧李姑娘,就是黄山世家第三代的传人,和乃兄李文扬齐名武林,喝!江湖上提起黄山世家李氏兄弟,谁都得伸起大姆指说一声,后起之秀!”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可惜我未能遇上那位李姑娘,日后倒是得见识一下。”

  韩士公心中一动,暗暗骂自己胡涂,暗道:这眼下现有一个女诸葛,料事才华,只怕更强过那李姑娘,我却不知请教,当下一抱拳,道:“咱老猴儿,跑了半辈子江湖,自觉经验老到,但今宵得姑娘数言指点,深觉白跑了大半辈子江湖。”

  白衣女微微一笑,也不谦辞。

  韩士公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姑娘每句每字,无不使在下心折,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姑娘指点指点,对付那白梅花主人之策略。”

  此人古道热肠,处处以天下英雄安危为念,好像那与会之人,个个都和他有着深厚的友谊一般。

  白衣女缓缓说道:“不能用毒!”

  韩士公道:“这个老朽想过了,这法子纵然能够对付那白梅花的主人,但也将伤害到天下英雄。”

  白衣女摇头说道:“武功如那梅花主人者,只怕已百毒难侵,世间第一流用毒能手,也不过只能多伤几个与会的江湖英雄。”

  韩士公叹道:“姑娘一言,又开了老朽茅塞,老猴儿当真是白活了这把年纪。”

  白衣女凝目沉思了一阵,道:“那梅花主人既敢邀集天下英雄,会集于此,自然是早有准备了,江湖上一般计谋,岂能害得了他──”她突然伸出手来,目注林寒青微笑说道:“扶起我到外面瞧瞧地形。”

  这话对着林寒青说,韩士公虽想出手效劳,却也是不好出来。

  林寒青怔了一怔,缓步走了过去。

  白衣女左手扶在林寒青的手腕上,站起娇躯,右手却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针笑道:“接过去。”

  林寒青缓缓接过金针,满脸茫然之色。

  白衣女道:“你认穴之术如何?”

  林寒青道:“在下自信不致有误。”

  白衣女笑道:“好吧!刺入我任脉‘紫宫’穴。”

  林寒青举起金针,却是不敢下手,他不通医理,那‘紫宫’又是人身要穴,这一针关系非浅,不敢胡乱刺出。

  白衣女道:“刺啊!只要你认穴的部位不错,我死了也不关你事。”

  林寒青右手一扬,那金针刺入了“紫宫”穴位。

  只见那白衣女柳眉一耸动,大眼眨动了几下,那神光焕散的双目之中,突然暴射出奕奕神采,娇声笑道:“咱们走吧!”左手扶住林寒青肩头之上,缓步向外行去。

  韩士公当先开道,香菊、素梅却紧随在白衣女身后而行。

  林寒青道:“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