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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惊龙》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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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真子冷眼旁观,看师兄已难再撑下去,正待振剑助战,突闻得一声清叱,接着咚咚两响,挡守殿门口的六个青衣人,两个中暗器躺下,十余点银芒破空飞入,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火烛,被打熄一半。飒飒风响中,殿门外闪电般穿入三个人来。

  那变故,全场震惊,铁弥勒掌势一缓,玉灵子借机跃退三尺,转眼看去,来人并排而立,中间一人道袍背剑,正是大师兄一阳子,右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握一柄黑黝黝的禅杖,俩人容色,都很憔悴,左面站一个秀丽绝伦少年。却是女扮男装的朱若兰。这三人这时间突然现身,当前几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触。杨梦寰抢先一步拜倒地上,沈霞琳却娇喊一声,对着那慈眉善目的和尚扑去。

  玉灵子单掌立胸。微一躬身,道:“大师兄好!”

  慧真子却满脸凄然,说道:“大师兄,老禅师,你们都为我吃苦,慧真子感愧死了。”

  一阳子先还玉灵子一礼道:“小兄当受不起大礼,一阳子拜候掌门人康安,小兄数月前犯了门规戒约,俟出大觉寺,当即拜领责罚。”

  玉灵子淡淡一笑,道:“大师兄言重了,三师妹告诉我经过,事非得已,如何能责怪师兄。”

  一阳子淡淡一笑道:“掌门人宽恕不究,小兄更是惭愧,我这里拜受恩恕了!”说完,合掌当胸,深深一躬,然后才扶起梦寰,望着慧真子微微一笑。

  就在众人讲话之间,熄去的松油火烛,已重新被两个小沙弥点燃,黄缎垂幔后,缓缓转出来神佛灵远和枯佛灵空。

  只听灵远一阵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恭喜两位脱险了。”

  一阳子冷笑道:“你认为那石牢真能把我们困死不成?”

  神佛灵远笑道:“好说!好说!道长言重了,区区几根石栏铁柱,如何能困得两位大侠。”

  灵远话一落音,枯佛灵空却冷笑道:“是那位开了石牢,放出两位,请站出来,让佛爷见识见识。”

  朱若兰傲然一笑,道:“是我开的石牢。放他们出来,你要怎么样呢?”

  枯佛灵空望了朱白衣两眼,正待发作,神佛灵远却抢先笑道:“几位今天还想离开我们大觉寺吗?”

  说完,脸色突地一沉,注视霞琳,袍袖疾拂,一阵风自袖底卷出,烛影摇红,全殿骤一暗,他身侧两个小沙弥,双双一跃,猛向霞琳扑去。

  别看两个小沙弥年龄不大,身法却是快速无比,眨眼间,已到霞琳身侧,澄因大师距离霞琳最近,正要抢救,朱若兰已抢先出手,青衣飘动,两掌左右拍出。

  但听得两声尖叫,两个小沙弥各中一掌,双双被震退数步。

  灯颤复明,大殿上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昆仑三子和澄因大师,个个都纳气凝神,准备以本身修为功力,抗拼敌人一击。

  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更是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只有朱若兰和神佛灵远没有凝神作态,但两人脸色,都是十分沉重。

  两个小沙弥,功力竟都不弱,中了朱若兰一掌后,人还没有栽倒,缓慢退到神佛灵远身侧。

  灵远对这两个随侍小沙弥异常爱惜,两人武功,也都是由他亲自传授,眼看着伤在朱若兰的手下,心中愤怒已到极点。当下脸色大变,一阵冷笑,双掌相抵,不停交搓,两目凶光,直逼在朱若兰的脸上。

  昆仑三子一看灵远神态,已知他在运集功力,只怕朱若兰挡受不住他这一击,赶忙移步向她身边靠去。

  这时,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已到了弓满待发之境,但却都蓄势相待灵远,似是要等他一起出手。

  蓦闻神佛一声大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几人逼来。

  昆仑三子各运内功,左掌同时打出,那知力道初发,灵海和灵空也随即发动,四掌并举,劲风若若,横里击来。

  澄因虎吼一声,把毕生功力运集掌上劈出。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大殿上廿四支松油巨烛,吃那激荡潜力震熄大部,余下七八支虽然未熄,但也光焰摇摆不定。

  这种内家真力交打,一丝取巧不得,昆仑三子和澄因大师,合接对方三僧一击之后,立时觉着心神一震,尤以神佛灵远打来力道,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劲道正锋虽被昆仑三子内家罡力震开,但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气,逼人生寒。

  一阳子首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梦寰和霞琳首先跃出大殿,紧接着澄因和昆仑三子跟踪退出。

  只听殿中传来神佛灵远呵呵大笑。

  朱若兰道:“那和尚掌力阴寒迫人,必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功夫,如再接他一击,我们可能要有人受伤,几位先走,让我挡他一阵试试。”

  她话虽说得和婉,但神态之间,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昆仑三子一时间竟答不上话。

  朱若兰一扬柳眉,催道:“几位如不听我良言忠告,眼下就要有人受伤,那时后悔就迟了。”

  这几句,果然有效,一阳子叹息一声,当先仗剑开路,紧接着慧真子、梦寰、沈霞琳鱼贯相随,玉灵子和澄因大师一剑一杖断后,拒敌追兵,一行人向寺外冲去。

  沿途群僧,虽然纷纷出手拦截,但如何能挡得住一阳子全力冲击,被他伤了不少拦截的和尚。

  这当儿,神佛灵远,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都已追出大殿。眼看一阳子等连伤阻击弟子,冲向寺外,更是暴怒,灵海和灵空双双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来三丈多高,施出轻功绝技“拔步登空”,猛向一阳子等追去。

  就在灵海和灵空跃起的同时,朱若兰已运集好本身真气,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二僧撞去。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功力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可伤人在十丈之外,不过朱若兰功候还浅,只能勉强使身剑合一。

  不过,这等至高的驭剑神功,威势究竟非同小可,二僧只觉一大片寒芒中卷着凌厉剑风迎面罩下,无法出手招架,不觉心神一震,同时劈出两股强猛掌风,把急袭而来的剑气一挡,借势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前冲劲道收住,脚落实地,向后一跃,退出一丈多远。

  朱若兰功力过浅,吃两僧劈出内家罡力一挡之势,已难再驭剑追袭,人落地上,银虹随剑一敛。这种驭剑之术,最是耗人元气,朱若兰落地之后,已觉娇喘吁吁,赶忙凝神行功,运气调息。

  神佛灵远双目不瞬,盯在朱若兰的身上,半晌后,才冷冷问道:“看你年龄不大,竟能驭剑伤人──”说到这儿,声音突转严厉,接道:“你那驭剑之术,是从那里学得?”

  朱若兰傲然一笑,道:“从那里学的,你不配问!”

  灵远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他借问话时,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朱若兰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受震伤,接他一击。那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

  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慢回力上,浸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侵入体内寒气逼住。

  灵远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现下你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以你驭剑之术,换我疗治之法。”

  朱若兰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疾向寺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