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花令》八四
念头转动,暗道:“如若他见我血色鲜艳,也没中毒之征,固然要被他查出破绽,就算他瞧不出来。我既未服用毒药,岂不白白挨他一针。”心念转动之间,忽觉背心一凉,银针已刺入了背后玄机要穴。
张文波低声说道:“不要运气,让毒血自然流出。”
慕容云笙暗中运气相试,觉出“玄机”要穴并未受那银针所制,万一被瞧出破绽还有动手反抗之能,但闻张文波怒声说道:“不要你运气,怎的不肯听话,可是嫌身上血太多了不成。”
慕容云笙转眼望去,只见那张文波正用手拭去脸上鲜血。原来,那银针中间竟是空心,慕容云笙一运气,鲜血由银针中间喷了出来,那张文波不及防,喷了一脸。
张文波拭去脸上血渍之后,拨出银针,由怀中掏出了两粒药物,交给了慕容云笙道:“先吞下一粒,余下一粒,两个时辰后,再行服下。”
慕容云笙接过药物,立时把一粒投入口中,压在舌底,却装出吞入腹中的样子。
张文波望望天色,道:“好好守着西厢,老夫去替你作两件体面衣服来。”
慕容云笙也不讲话,只是微微一颔首。
张文波打开木门,出室而去。
慕容云笙吐出舌底药物,藏入怀中。
那张文波一去大半天,直到日进中午,才回西厢。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大布包,脸色沉重,似是有着满腹心事。
慕容云笙心中大为不安,忖道:“看情势,江州城中正是暗涛汹涌,张文波似是已经有些应付不了这等情势,才这般愁眉苦脸,我要小心一些才行,他在盛怒之下,只怕要迁怒于我。”哪知事情竟然大大的出了意料之外,张文波放下布包后,一改愁容,和颜悦色对慕容云笙道:“张保,你服过药物了。”
慕容云笙心中大感奇怪,这张文波似是对我愈来愈好了,口中却应道:“服过了。”
张文波道:“这包袱中有一套衣服,你穿起来看看是否合身?”
慕容云笙心中奇怪,但却不敢多问,依言打开包里。只见一件青衫、一条儒巾,折迭的整整齐齐。
张文波神情慈和地说道:“先穿上看看,是否合身,还来得及修改。”
慕容云笙脑际中充满着千百疑问,但人却依言换上新衫。
张文波打量慕容云笙一眼,哈哈一笑:“果然是人如临风玉树。”语音微微一顿,道:“服了药物之后,神志是否清明一些?”
慕容云笙道:“小的感觉不出。”
张文波道:“是否能回想过去一些往事。”
慕容云笙装出沉思之状,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可以想起一些。”
张文波道:“凡入本派之人,大部都得服用那迷神药物,除非你身分可入圣堂,或是法主以上身分的两人作保,才可免去服用迷神药物。但老夫给你服用的药物,除了量上特别轻微之外,又替你放了毒血,服下一些解毒之药,看你神情,似是已清醒很多,老夫对你可算仁德深厚了。”
慕容云笙道:“小的感激不尽。”
张文波神色肃穆地说道:“你在丐帮中是何身分?”
慕容云笙沉吟了一阵,道:“小的记不起了。”张文波微微一皱眉头道:“一点也想不起吗?”
慕容云笙根本不知丐帮中弟子如何分级,实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硬着头皮,道:“小的当真想不起了,”张文波仰起脸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你服用轻微,又经过放过毒血,赐给你解毒之药,不该全无记忆才是。”
慕容云笙心中忐忑,不敢回话。
张文波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当尽我之能力,设法疗好你身上之毒。”
慕容云笙道:“小的先谢东主。”
张文波点点头,道:“看你应对,倒还得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可知老夫疗治你身上之毒,冒了很大凶险吗?”
慕容云笙道:“小的不知。”
张文波道:“我这冒险为你除毒,有背圣堂戒规,如被人发觉,老夫必要身受牵累。”
慕容云笙道:“这个,这个,小的要如何报答──”张文波道:“报答倒是不用,但却有一法可免去老夫身受牵累。”
慕容云笙道:“那是什么法子?”
张文波道:“你拜老夫为师。”
慕容云笙呆了一呆,暗道:“师伦大道,岂可儿戏,这事万万不能答应。”但闻张文波说道:“怎么?你是心有不愿吗?”慕容云笙道:“小的只怕不配。”
只听木门呀然,李宗琪推门而入。
他仍然保持礼教,欠身对那张文波一礼,道:“见过张老。”
张文波冷冷说道:“李领队有何见教?”
李宗琪道:“三位法主大驾到此,非同小可,可要在下先作准备。”
张文波冷冷说道:“不用了,三位法主武功高强,就算在强敌环伺中,亦可自保。”
李宗琪道:“属下可要赶往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