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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铃》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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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凤姑淡淡一笑,道:“我么,恐难是他三招之敌。”

  申玉春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这话当真吗?”

  黄凤姑道:“其实,我说的也许自夸了一些,他要是全力施为,只怕我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

  申玉春道:“高明到如此地步,很难叫人相信,下一次,见面时,我要试他两招,才能心服口服。”

  黄凤姑接口道:“对!最好两位能一起出手,给他个措手不及,不过……”

  申玉秋道:“不过什么?”

  黄凤姑道:“不过,咱们最好别到武家堡去。”

  申玉春道:“我们姐妹在武家堡外,开了一处茶馆,见过不少出入武家堡的人,就小妹的看法,他们也未必高明。”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暗道:这位春姑娘,似是极为好强,我如和她争执,可能无法劝阻她到武家堡中一行。心中念转,口气一变,道:“姑娘义父申帮主,武功智略,无不叫人敬佩!对付武家堡的人,也许是早已胸有成竹,咱们私入武家堡去一搅,只怕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申玉春道:“对!如非黄姑娘提示,小妹几乎坏了义父的大事。”

  黄凤姑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春姑娘是否已经有了安排?”

  申玉春道:“义父指定一个地方,叫我们在那里等他的指示。”

  黄凤姑道:“好啊,那咱们就早些去吧!”

  申玉秋道:“那地方已经离此不远了。”

  举步向前行去。黄凤姑早已知晓丐帮在江湖上的势力,庞大无比,大江南北,到处都有分舵,到处都有弟子们在活动,心中倒想开开眼界。紧随在申玉秋身后面行。

  夜色中,三人行入了一座小小的村落之中。这村落很小,只不过十多户人家。草舍土墙,都是很简陋的茅舍。黄凤姑心中暗道:难道这等地方,也住有丐帮的人?只见申玉春行近一所宅院前面,仔细瞧了一眼,突然举手在木门上拍了三掌,木门呀然而开。室内没有点灯,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哪一位?”

  申玉春道:“我是申玉春。”

  苍老的声音应道:“是两位申姑娘,请进来吧!”

  申玉春一闪身,行了进去。申玉秋、黄凤姑紧随在她身后,行了进来。木门被轻轻掩上,又响起那苍老的声音,道:“这位是……”

  申玉春接道:“她是我们的手帕交,你可以放心。”

  那苍老的声音,道:“这地方不便点灯,恕老朽不点灯了。”

  申玉秋道:“齐任老你是否决定出山了。”

  那位齐长老叹口气,道:“依例本帮中人,长老身份的七十退休,老朽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退休了两年,虽然接到帮主敦请,但老朽已不愿再行出山了。”

  申玉秋道:“如是我义父用九龙令征召你呢?”

  齐长老道:“如是帮主拿出九龙令征召长老,老朽自然不敢不重回帮中效命,但事实上,帮主似乎也用不着九龙令了,照本帮规矩,退休的长老,只要人不死,还得为帮主效力,这法子,只限于一件事情罢了。”

  这时,黄凤姑的目力,已然逐渐能适应室中的黑暗,瞧清楚了室中的景物。只见一个白髯垂胸的老者,坐在一张木榻之上。室中的布置很简单,除了那些木榻之外,只有一桌两椅。黄凤姑心中暗暗忖道:丐帮当真是一个奇怪的帮会,帮中长老的身份,成就自非泛泛,七十岁才能退休,几乎是毕生有用的生命,都奉献了丐帮,想不到退休之后,躲在这等穷乡僻野,过着这等困苦的日子。

  但闻申玉秋道:“齐长老,你怎么不到福寿堂中去,那里热闹得很,生活也是舒适得很,自己躲在这地方,饮食自理,过这等清苦日子。”

  齐长老笑一笑,道:“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暗中监视武家堡啊……”

  黄凤姑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是位有心人。只听齐长老接道:“武家堡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盗匪聚会之处,那地方也是一处分舵……”

  申玉春接道:“长老,你见过那武家堡的堡主吗?”

  齐长老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倒没有见过,但老朽却打听出武家堡是他们费了很大工夫经营的一处发号施令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申玉春道:“这么说来,那武家堡主不会轻易放弃武家堡了?”

  齐长老道:“不会,就老夫观察所得,武家堡中人,不但没有撤走的征候,而且,还有加强防守的准备。”

  申玉春道:“齐长老的意思,可是说难免一场凶残的恶战了。”

  齐长老道:“武家堡中人,也在调兵遣将,等候咱们发动,这一战,定然十分凶残。”

  申玉春道:“哼!我义父已调集丐帮中三十六名八袋弟子,和龙、虎二位总巡查,难道武家堡,真能和咱们丐帮中精锐抗拒不成?”

  齐长老笑一笑,道:“帮主自有帮主的打算,老朽不敢妄作论断。”

  申玉秋笑一荚,道:“老人家,我义父要我们来此候命,可曾告诉你老人家吗?”

  齐长者突然一挺而起,关好门窗,又放下垂帘。所谓垂帘。也就是麻袋片子。霎时间,这座小室中密不透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见火光一闪,室中亮起了一盏油灯。齐长老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道:“你们自己看吧!这是你们义父留给你们的信,老朽也没有瞧过。”

  申玉春啊了一声,伸手取过,拆开封面。只见上面写道:一切听从齐长老的调度,不得违背。短短两行字,含意却清楚得很。齐长老道:“那信上写些什么?”

  申玉春道:“义父说,要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齐长老道:“你们肯不肯听呢?”

  申玉春道:“自然要听了,你既是帮中长老身份,我们奉了义父之命……”

  齐长老道:“那很好,先把这封信函烧去。”

  申玉春举起书信,就火而焚。齐长老道:“老夫这本榻下面,有个土窖,可以通到室外十丈处,一棵古柏之下,你们先进去吧!”

  黄凤姑心中暗道:这座茅顶土墙的房舍,竟然有条地道通到外面。春秋姐妹,相互望了一眼,钻入木榻下面,果然找出了一个门户。齐长老目光投注在黄凤姑的身上,道:“你姑娘有什么打算?”

  黄凤姑淡淡一笑,道:“晚辈不懂齐长老的意思。”

  齐长老道:“你如愿躲在地窖之中,那就和春秋两姐妹躲在一处,如是你不愿和她们躲在一起,老夫就另外替姑娘想个法子。”

  黄凤姑道:“另外还有什么法子?”

  齐长老道:“躲在村外的大古柏上去。”

  黄凤姑道:“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齐长老道:“武家堡的搜查队,常常会找到此地,他们对老夫,似是已经有些动疑,常常会进入室中搜查。”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晚辈也躲在地窖中罢。”

  一伏身,躲入榻下。那地窖的入口,布置很隐秘,而且有通风空隙,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话声。黄凤姑躲入榻下,齐长老也立刻开始布置,拉起了垂帘,熄去油灯,然后悄然登榻。

  也就不过一盏热茶的时光,门口果然响起了步履之声。声音愈来愈近,躲在榻下地窖的入口中,也是清晰可闻。声音到了茅舍外停下,门外立时响起了叩门之声。黄凤姑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果然来了。齐长老装出一付沉睡初醒的模样,道:“什么人?”

  “我……”